白飛鴻眸中驚訝亂飛,現在他似乎有點明白了,爲何之前自己欲推她入爐鼎時,她居然那樣義無反顧,莫非是她與赫連老狐狸有解不開的仇恨。
接着白飛鴻又問了靖容幾個問題,但得到的俱是模糊的回答。
這時候白飛鴻已經意識到了,眼前的碧玉少年,自己將不會再在她的嘴裡撬出半點有用的信息。如今煉器大會在即,與其費心思在碧玉身上,不如全力以赴。
沒有再繼續問,白飛鴻收拾自己的行囊,踩着點,帶着靖容往煉器大會的地址而去。
“每三年一次的煉器大會,每一次的都有十分森嚴的檢查。碧玉你身上莫要帶其他不必要的東西,否則被檢查出來,我們都沒有資格參加。”
白飛鴻說着默默朝靖容看去一眼,冷不丁地道,“比如空間內的魔獸。”
……他已經猜出她是召喚師了。
靖容湛眸微眯,神色冰寒。但這一點還不夠她驚訝,最令她無法思議的是,在這個危殿之內,已經到達這樣嚴酷的境地了麼,連她的空間都能檢查出來?
“你是指召喚師的空間?”
既然白飛鴻已經猜到了,靖容並不吝於再多問一句,使他猜到更多。
聽到少年的反問,白飛鴻眸光微動,瀲灩一縷沉思,點頭,他肯定道,“曾經有一個隨着其他煉器師的召喚師,偷偷而入,結果被神獸給嗅出來,直接咬死。碧玉,我需要我的幫助。你我的目標不是一致麼?”
在這樣的時刻,白飛鴻早已經沒有時間再去分辨靖容的身份。
唯今之計,只能兩個人共赴前程。
所以白飛鴻將自己所知的都告訴少年,因爲他也不希望在自己未成功之前,少年卻死於非命。何況自始至信天游,白飛鴻都沒有想過讓這少年喪命。
兩個人默默對視,白飛鴻貪戀地望着面前的少年,目光如鎏光,亦如深淵一般。靖容望着他,神色卻浮於表面,根本看不清楚她的內心真正想的是什麼。
“好。”
半晌她終於吐出一個字,但是接下來她卻沒有任何動作。
之前她阻擋赫連大師的寶器時,已經夾雜了一絲玄力,白飛鴻能感覺得出來。
所以他認定她必定是召喚師,故意扮作普通人的召喚師。
但是在告訴她神獸會嗅出召喚師的空間,以及會殺死隱藏的潛在的召喚師時,她卻沒有一點兒慌張,甚至如斯冷靜。
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按下心頭的猜測,白飛鴻將自己煉器用的東西小心提好,接着便隨着其他的煉器師朝着那煉器場所而去。
靖容隨在後面,便看到四下零零星星的來了人,煉器場所是在整個危殿的後面,這裡是一片空曠的原野,只以半高的圍牆圍住。
而在入口處,而蹲着一隻奇大的妖獸,那妖獸有着狗的模樣,身形有兩丈多高,彷彿一座小山般,長長的毛髮耷拉在眼前,蓋住了它那獨特的眼睛。
四下的人零陸地排着隊,往那入口處而去,在經過妖獸時,便向那妖獸拜了拜,接着那妖獸朝着人們掀開一邊眼簾,看了一眼,然後拿鼻子嗅,半晌之後離開。
那人鬆了口氣,於是便隨着入了煉器場地。
一連着進去三隊人馬,之後便輪到靖容他們前面的那一隊,有着神殿第三煉器大爵之稱的項大師。
項大師雖然在上一次的煉器大會上輸給了白少,但是他的實力卻真的還在赫連大師之上。
不過每一次煉器大會上,看似他都似乎穩操勝券,但最後在煉器的比試上,他所煉製的寶器,總帶着那麼點旁門佐道。
因此一直沒有得到神君的承認。
此刻項大師帶着他的三名弟子以及兩名煉器隨從,陸陸續續地走過來,在看到前面正蹲坐着的妖獸時,項大師胖胖的身軀微微一彎,算是行了個禮,接着也不等待,擡腳便朝會場內走入。
那妖獸耷拉着眼,沒有一點阻止的意思,但在項大師的煉器隨從經過時,猛然間嗷吼一聲,瞬間伸出雪白的獠牙,迅如閃電咬住那隨從,就聽一聲獸吼,隨從連反擊都沒,便被碎屍兩截。
“項大師,你老人家又要做什麼?帶了一個有問題的隨從來,就不怕被取消這次煉器資格?”
血濺當場,可是四下的人連看都不曾多看一眼,只有從內場走出來的鹿黎殿下,正微笑地衝項大師開口問道。
見自己的人死了,項大師也不着急,略顯陰寒的眸子迸出抹雪亮的光,“殿下,我的人什麼都沒帶啊。不過是神獸它餓了,所以要我的人裹腹罷了。”
鹿黎殿下聽了這話,也不見被冒犯的怒意,反而一揮手,讓項大師等人過去了。
下一個便輪到了白少等人。
鹿黎殿下特意朝碧眸碧發的少年停駐一眼,在白少被妖獸檢查時,鹿黎朝着少年走過來,灰眸深眯,“碧玉,聽聞你是白少新找來的管事。你可知道我們神殿的規矩,在這裡是不允許帶任何東西的,尤其是一些隱蔽的東西……”
“殿下放心。碧玉明白。”
靖容朝鹿黎微微點頭,看到白少安然無恙地過去。她便擡步,邁到白的那個位置,由着妖獸嗅察她的身體。
腳下一片濘溼,卻是剛纔被妖獸咬成兩截的項大師的煉器隨從屍體,散發出腥血的氣息,少年便站在這片腥血之上,神色淡凜,不見半絲慌張。
鹿黎靜靜地望着少年的樣子,臉上卻洋溢着笑紋,不時點頭,不虧是他看中的人,果真有一副堂堂的鎮靜之感。
“嗷~”
忽地聽到妖獸吼叫了聲,鹿黎面色一變,旋即奔上前來。
白少見此,神色一寒,就要上前護住碧玉,身後一隻手捉住他,“白少,真是好久不見呀!這一次你還想贏老夫呀,告訴你,可是沒這機會嘍!”
扭頭一看卻是項大師,他正在笑吟吟地慢條斯理地深扒三年前比試的那一幕。
可惜白少卻沒功夫理會他,甩手將他推開,大步上前,“碧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