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傅家主,就連名錄宗的宗主安凝,也將與她沒有半分干係,她將再度恢復到無父無母的狀態,孤伶伶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飄泊。
靖容死死地攥着拳頭,陰冷的眼刀刃一般盯着北寒燁然。
她沒想到!
北寒燁然會拿出這種卑鄙的手段來逼她!
若是不承認的話,她將與傅家再沒關係;可若是承認的話——
玄冰學院首先會以欺騙之名將她拒之院門之外,她將再也沒辦法去捕捉獸魂爲父親治傷了;其實北寒燁然絕不會放過這個折磨她的機會,這是他期待的大戲,他怎麼可能會輕而易舉地放過去?
但見北寒燁然充滿立體的五官上暗黑深邃,俊美非凡下,暗藏激流,使人不敢輕妄。
靖容緊緊地抿着脣,範易的意思她都懂,她都明白。
只是她不知道該怎麼選擇,親情是她想要,可若是選擇了親情,父親的傷怎麼辦?被玄冰學院逐出去,等於是放棄了救治父親的法子,她一樣會永遠失去父親的性命,究竟該怎麼辦?
傅林這個時候早已經把人羣之中,那個曾經爲他解毒,甚至是在傅府的家宴之上,幫他恢復了一半玄功的美麗女子拋棄到了一邊。
在傅林的心中,他的女兒是最美麗的,雖然她的臉上有着可怖的傷疤,但那纔是他真正的女兒啊。那個怯弱而善良的女兒,纔是真正的他的女兒。
至於靖容從奴隸市場歸來,回到傅府,與傅林相處的那極小段時間,早在這個時候被傅林拋棄於腦後,滿心中悲痛的俱是女兒的逝去,那累累白骨,早讓他痛惜不已,哪裡還去細細思考女兒的突然改變,以及屍骨的不同之處。
他早知道,女兒出去那麼久,一直都沒有回來看看,他早覺察出了問題,可是他卻一直單這方面地去相信,以爲女兒能夠解決一切歸來,能夠爲他帶來希望,可誰知道竟帶回來一具白骨。
他不應該這樣放任女兒的,他明明知道她太天真了,她閱歷太淺,她怎麼能夠在外面那險惡的世界之中生存呢?
傅林終究是傅家的家主,即使內心悲傷到極點,他面上的傷悲也只不過一瞬,很快便恢復了一派淡定之色,緩緩回道,“這具白骨,我可以帶回去嗎?”
щщщ ●тTk Λn ●¢ ○ 白骨帶回去,一則鑑別真假;二則用來舉行死葬儀式。
埋入傅家的祖墳之中,便是將傅靖容這個人徹底埋葬。
北寒燁然露出滿意之色,點點頭笑道,“當然可以。來呀——”
皇宮的侍衛將那具白骨交還給傅家的家僕之時,靖容緩緩自人羣中站了出來,“那個人不是傅靖容。”
“啊?!”
四下的人聽到靖容這般說,頓時有一半的人開始唏噓起來,靖容,傅靖容。一模一樣的名。
這一次靖容站出來,莫非是要承認表靖容的身份?
傅林聽到靖容的話後,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只道,“靖容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們家容兒她……”
看着靖容那副絕世天仙般的面容,傅林更加悲從中來,別開頭直悲傷地擺手,“不要再說了。”
若說之前他還希冀面前的女子是自已的親生女兒的話,那麼現在他還存這樣的心思,便是對自已親生女兒最大的羞辱了。
他女兒是廢材是白癡,可那又怎樣,那是他傅林的女兒,只這一點,可比得上世上任何女兒。
“傅家主,請聽我把話說完。”
靖容上前,一把扯開薄布,將那掩在下面的白骨給量了出來。
動作一起,惹得傅家的家僕一陣激奮,衝上來就拿靖容。
安靜而悲傷的大殿之中,一時間爭執四起。
“靖容,你想要成爲傅家主的女兒嗎?可惜呀,你少了那個姓!”
北寒燁然冷笑一聲,從傅林那裡拿過蝴蝶珀來,硬生生扔到靖容的面前,寒聲笑道,“還有,你少了這樣東西證明你自已的身份!否則,眼前的這具白骨,便是傅靖容!”
是的,現在這種情形,就算是靖容高喊着,她纔是那個傅靖容,也沒有多少人肯相信。
雖然大傢俬底下都相信,靖容是那個廢材,但是這種事情放在面上後,便是另一種存在了,要相信,至少需要證據,那麼證據何來呢?
北寒燁然如此叫囂,傅林半句反駁都沒有,只因爲靖容拿不出證據來,況又有這森森白骨在,死者爲大,無論怎樣,此時的傅林不會阻止冷王。
“我至少可以證明,眼前的這具白骨不是傅靖容!!!”
靖容亦怒了,美眸圓睜,周身凝聚起一旋玄氣,瞬間將架着她的傅家家僕擊翻在地,一把拿到那具白骨,靖容大冽冽來到院長慕勒面前,沉聲問道,“院長大人,您可知道,成爲獸人之人,那白骨是何樣子?”
其他的幾位長老以及司徒引還有那雪白頭髮雪白眉毛的老者俱在,彷彿雕像一般坐在沉重的座椅上,面無表情,淡漠像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慕勒院長,卻因爲場中的變化,面部的表情一時十分豐富。
靖容便是看中這一點,大步來到他面前,要他主持公道。
院長雖然貪財,但是今日靖容看出來,這是一個有分寸之人,她不怕此人會偏向北寒燁然,何況她要的只是事實而已。
慕勒院長聽到靖容的問題,一時間也沒弄清楚她的意思,只是順勢回道,“被那卑賤的練獸人所製成的人獸,靈魂早已經驅離身體,就連肉體也被練獸人的藥物所改變,至於死後的骨骼……”
院長說罷,那精明的眼睛朝靖容手中的那副白骨掃去一眼,轉而沉吟道,“好像這具白骨,生前不太像是被練獸人所用過的呢,這似乎是具再正常不過的骨骼了。”
中肯的評價罷,慕勒院長擡眼朝靖容看看,又朝傅林以及北寒燁然看去,但見到這三個人面色不一,各懷所思,好像自已的話起到了微妙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