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皓儀笑了,笑的是那麼狂妄,旁若無人的仰天狂笑。黃虹以爲他嚇傻了,悲極生樂。正想勸他想開點,卻聽他朗笑道:“好啊!小爺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受過刑,今兒有幸體會一次,還要多謝仁兄你呀!”
黃虹愣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掏了掏耳朵問:“你、沒事吧?”
嚴皓儀不以爲然的笑了笑:“什麼事?”
黃虹傻眼了,這特麼時代不對,怎麼人都不正常啊?是捱打,不是打人啊!居然有捱打捱得這麼高興的?我去!黃虹只想弱弱的問一句:能否幫我那一頓也捱了?
她瞅了瞅嚴皓儀,撫了撫額頭,算了,估計指望不上。
馬音也是盯着嚴皓儀看了好一會兒,真的想不明白這小子腦子裡裝的是不是屎。他說的是打他,而不是讓他打人,有必要這麼高興嗎?
不一會兒,馬音領着黃虹以及嚴皓儀出了門。另有一人送上一個包裹,馬音頭向黃虹一點,那人將包裹遞給了黃虹。
黃虹一臉莫名其妙,嚴皓儀也是好奇,忙問:“什麼東西?”
黃虹聳肩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不過她打開來了,入眼便是梅花簪子,寶瓶玉佩,雙鸚鵡玉佩,黃虹怎麼會不記得?那是她自己的東西啊!旁邊的一枚白蘭玉簪,那是史平陵的。還有一個錢袋,這是兩人在山裡面交出去的財物,黃虹有些怔怔的。
旁邊有幾張銀票,黃虹沒有拿開來看,但是目光就放在那裡。這是凌佐用來贖自己的錢吧?沒想到幾經轉折,還是到了自己的手上。可是自己又能安全的帶出去嗎?答案是否定的,不可能!
嚴皓儀茫然:“這是你的東西?”
黃虹也是疑惑:“這給我是什麼意思?”
馬音坦然:“物歸原主。”
黃虹懵了,我當然知道是物歸原主,可是你這個物歸原主有點小恐怖啊!你是要帶我去受刑的耶,又不是帶我去搓飯局。把東西給我,怎麼有種一天堂,一地獄的感覺呢?可人家都那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呢?悶悶的謝了一句。心中幾許悶愁,謝他個屁啊!等會還指不定怎麼折磨自己呢。
出了門,大勇就給嚴皓儀打開馬車的簾布。
嚴皓儀笑了笑,向大勇道:“你先回去吧!爺有事。”
大勇略顯爲難,但是不容他爲難,馬音邊上的人一下子就圍上了大勇。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兒,黃虹看着眼前愣了愣,在看馬音:“你什麼意思?一個車伕你都不放過?”
“誰知道他是不是去報官呢?”馬音根本不把黃虹的話往心裡去,只淡然解釋一句。幾步上前,上了專配馬車。
黃虹無語,嚴皓儀捏了捏下巴,決定不與其計較。
大勇第一次被人這樣搞,因爲就算他不狐假虎威,可是他畢竟是嚴皓儀身邊的人,誰也要給三分薄面,從來都沒受過什麼委屈。眼下倒好,居然被人限制自由。不過少爺都不說什麼,他也無輒,只能是手足無措的看着嚴皓儀,希望他說句話。
嚴皓儀一聳肩衝着馬音背影喊:“膽小鬼,
你怕他通風報信,那就把他留下來吧!不過你可不能把他也帶着,不然爺給你沒完。”
黃虹怔了瞬,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是挺有愛心的,不想連累其他人啊!
馬音從容:“爺也不是怕你沒完,不過一個不相干的人,爺帶他幹嘛?”
他說我他也說我,他說爺他也說爺。誰也不比誰少一輩分,誰都是想爬高型的。
剛貓腰還沒來得及把頭伸進去的黃虹就聽到嚴皓儀在那鬼喊:“喂,小豆子你怎麼不來這兒坐?”
黃虹汗啊!草!我叫黃虹好麼?請不要小豆子小豆子的叫我,壓力很大的!汗顏一地,黃虹弱弱的說:“我喜歡清靜。”
“哦。”嚴皓儀應了聲,便在沒下文。
黃虹也安心的坐在馬車裡面,腦海思緒翻飛。一會兒是凌佐受刑劈開破綻的慘狀,一會兒是史平陵笑顏如開和丘火紅衣喜服結伴成親的場景。亂了她的心房,不管是哪一邊,都是牽動她情思的一邊。
她喜歡史平陵,她十分清楚這一點。在二十一世紀時候,剛剛知道了這個美少年,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這個美少年。
她也喜歡凌佐,那種溫柔細膩的感覺,特別讓人喜歡。她不可能不動心,除非她的心是鐵做的。可就算是鐵,那也有融化的時候。
史平陵相較凌佐,黃虹可以準確的判斷,自己更喜歡史平陵多一些。一個美字,毫無意外的勝了凌佐。
誰人不愛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黃虹覺得,如果有機會得到史平陵的話,誰會不歡喜呢?
可是於凌佐,她又心生愧疚。如果凌佐對她無意倒也罷了,偏生待她有情。叫她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心中幾多憂愁。
幽深的嘆了口氣,黃虹閉上了眼睛。一切聽天由命,是非因果,上天自有定論。
下車時,黃虹還是被人叫醒的。她有些低燒,容易犯困,而且渾身的不舒服。
叫人的義務,毫無意外的是嚴皓儀的。黃虹撣了撣身上的土,無奈的瞅了嚴皓儀下下,真得感謝他腳下留情,唉!怎麼一點不知道憐香惜玉呢?這臭小子!
山景青翠如洗,入了眼簾。黃虹無語,怎麼又是山呢?奇了怪了。
她不知道,山,總是易守難攻的。至少不會第一時間淪陷,總有個緩衝時間。
嚴皓儀沒心沒肺的呼吸着新鮮空氣,大笑着拉黃虹說:“窮逼,你瞧天多藍啊!”
黃虹:“……”
打下了嚴皓儀的手,黃虹無奈的對嚴皓儀說:“您老還是叫我小豆子吧!”
嚴皓儀愣了下,繼而又是哈哈大笑。
整個山史,驚鳥無數。
“唉!”黃虹嘆了口氣,這小子一點不知道愛護環境。把小鳥都給嚇飛了,誰來保護森林呢?
嚴皓儀瞅了黃虹一眼:“小小年紀,哪來那麼多唉聲嘆氣?有什麼可煩心的?”
黃虹無語,白了嚴皓儀一眼:“您老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這兩天之內的變故,要是擱你身上,你能不唉聲嘆
息?我去,你要是能做到,你就算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得給你摘來獎賞你。太有骨氣、太有抵抗力了。
嚴皓儀也是好笑:“我站着說話,怎麼就不能腰疼了呢?”
黃虹:“……”和這種人說話,她算是徹底敗了。那句認真你就輸了,果真不假的。
上的山頂,黃虹愈發走的慢了。她不敢走了,一想到凌佐血肉模糊的站在自己面前,那種恐怖,她不得不膽顫。那是怎麼深呼吸都平靜不了的心情,害怕,驚慌,沒有一個足夠強大的人,是無法安慰她的心的。
“窮逼,你還好吧?”嚴皓儀擰着鼻子問黃虹。
黃虹害怕驚恐的心瞬間就平復了,微微有些顫抖的肩也不抖了,滿頭黑線的盯着嚴皓儀吼道:“和你說了多少遍了?別窮逼窮逼的叫我,老子有的是錢!你瞧瞧,十萬兩!這就是老子的身價,你懂不懂?沒事就窮逼窮逼的,你確定你比老子有錢?”
嚴皓儀愣了愣,看着黃虹從包袱裡拿出的十萬兩銀票,手賤的點了點,順帶不屑的鄙視了一眼黃虹:“你確定那是十萬兩?欺負我沒上過學堂嗎?”
黃虹不明其意,自己點了來看,草!五萬兩,她第一瞬目光就向馬音投去,這是什麼意思?給我一半?留一半做路費嗎?草!你們的幫工好之前,好金貴!夠買幾個真金版的我了。
馬音在黃虹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依舊從容,不過他還是解釋了一句:“拿到手時,就這些東西。”
黃虹第一瞬想法是他騙自己的,肯定把那五萬裝腰包了。第二個想法是,他沒必要騙自己,就連這五萬兩都沒必要給自己的。又何必騙自己呢?只能說明那五萬兩被唐言那賤貨給吞了,是的,一定是這樣。
“窮逼,你還真值錢。”嚴皓儀不得不嘆一句,他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覺得自己要是有事,他老子都不一定能拿十萬兩來贖自己。當然了,那是因爲自己下面還有個小子,不然就是他孃的一百萬兩,他也得來贖。
黃虹又是一記白眼拋向嚴皓儀,當然這次裡面夾雜更多無奈。她覺得這混小子的毛病是糾正不過來了,除了他自己一家子,別人都是窮逼。
人的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倘若第一次見你時,你光鮮亮麗。人就會以爲你有錢,你漂亮,人會喜歡你,畢竟人還靠衣裝。排除個把衣架子,那種天生的衣架子,穿破爛都好看的,叫人沒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你穿的好,直接影射了你這人的生活質量,自然之道你是個有錢人,能泡到手,那是高興到家了。
倘若第一次見你時,衣衫簍縷,就差沒那碗去要飯了。那麼你就算鹹魚翻身,也難以改變人家知道你還有那麼一段過往的記憶。畢竟,記憶是無法洗刷的。
嘆了口氣,黃虹抓着心房。那兒心跳很亂,一點都沒有節奏感。那兒很慌,怕的一塌糊塗。揪着的恐慌,說不出的痛。
最終她還是擡腳跟着馬音進了山洞,因爲說不定晚進去一步,凌佐就多捱了一鞭子。
挨鞭子,那是黃虹記憶中最常用到的刑具,打人很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