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虹又言:“倒時候往門口一放,穿上我們的新衣裳,過來過去,就算不進來,那也是活招牌。我們用石膏還是玉石的都無所謂,反正先看看成品。如果做得好的話,倒時候給店裡也放幾個,替他們撐撐門面。”
九卿恍然大悟,這才明白黃虹是爲了成衣鋪着想。有個漂亮的人站在那裡,活活的讓人看呆,怎麼能不買?
細看黃虹,真是好聰明。聰明到她很想把黃虹的腦殼掰開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做的。不過九卿不會這麼做,這麼個活財神,能讓她賺很多錢呢,怎麼可以放棄呢?
九卿轉身正想走,突然想起來昨兒那個漂亮小子。回身和黃虹說:“昨兒有個公子哥來找你,長的也是不錯。我說你不在,他就給了我一個袋子,他說叫我轉告你,他去洛陽了。”
黃虹吐吐舌頭:“我知道了。”想起史平陵,又是心碎一地。如果丘火早點現原形那該多好?嗚嗚,現在她指定不能傷害凌佐的,她也不忍心的。
接過九卿給的東西,黃虹捏了一下才打開。那本是她的錢袋,在少史寺睡了一覺以後,就沒帶在身上了。打開入眼就是銀票,那是凌佐贖她的銀票。黃虹狠狠的捏了下銀票,她得去找凌佐問清楚。這當時到底是拿十萬兩來贖自己,還是五萬兩呀?不能平白虧了五萬兩,卻還不知道呀!
思及此,黃虹合上錢袋就準備去找凌佐。手捏的用力,感覺到錢袋裡面還有什麼東西,硬硬的。再次打開,竟是那狼牙玉。
一下次戳中淚點,黃虹飆淚了。
狼牙玉,那是爲了平陵而買。當時不知道他是史平陵,只知道他是鬼,自己能看見,沙碟看不見的鬼。心悸下,沙碟出錢送她的護身符。雖然沒啥用吧!但是也是沙碟的友誼,更尤其這狼牙玉見證了她百年奇遇!從二十一世紀的大天朝,來到了十四世紀的大明朝。那是怎樣一種驚心動魄?那是怎樣的奇遇之旅?
黃虹哭慘了,斯永偉看到黃虹哭的泣不成聲,不免驚疑:“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黃虹捂臉哭,聽到斯永偉的問話,並不予以理會。側開斯永偉,跑出英雄冢了。
斯永偉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還是追着黃虹去了。師兄叫保護她的,一定不能讓她落單,會很危險的。
黃虹跑了沒多久,就蹲在地上哭。回想這小半年的種種事故,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突然覺得還是水一樣的平淡生活好,平平淡淡纔是真嘛!
斯永偉站在不遠處,看着黃虹蹲在地上大哭的樣子,哭的他心都碎了。卻又不能上前去安慰她一句,他怕黃虹再次躲開,他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一男人路過,看見黃虹蹲在地上哭,又看到旁邊站着一不知怎麼辦纔好的斯永偉。出於好心想遞張帕子給黃虹擦擦眼淚,走近後從懷裡取出帕子。結果他忘記他的手帕裡面有十幾個準備買碳燒雞的銅板了,於是……
黃虹聽到銅板清脆的落地聲,擡頭弱弱一看,在看地面上十幾個銅板。哭的那叫一個兇
啊!她什麼時候成乞丐了?啊……
男人也有些不知所措了,斯永偉哀怨地看了男人一眼,沒事竟會添亂,真煩人。
男人不安的看了黃虹一眼,撿起地上的錢慌忙跑了。那可是他給娘子添好菜的錢,個把月也吃不上一回呢。可不能就這麼便宜路人了,在說看她也不像缺這十幾個銅板的人。
黃虹哭泣不止,傷心難耐。
哭了好久也不見收,斯永偉有些受不了了。哭的他胸悶,十分的難受。用手捂住口鼻,減少了幾次換氣,才勉強恢復正常。隨後語重心長的對黃虹說:“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你和我說,我幫你去辦!誰欺負你了,別的我不敢說,我這條命豁出去,我也讓你把他欺負回去。”
黃虹一愣,哽咽不止。但是斯永偉這話聽起來怎麼感覺那麼不對呢?哇塞,好讓人感動啊!可是我還是很想哭,嗚嗚……
我滴爸爸,我滴媽媽。我的蝶兒,我滴平陵,你們腫麼沒有一個陪伴我的了?現在我只有凌佐了呢。嗚嗚,好傷心。
黃虹傷心不止,斯永偉無奈甚多。
就這樣,斯永偉陪着黃虹一旁,黃虹傷心了好長時間好長時間。幸得是秋天,斯永偉心想着,要是夏天的話,曬不死你!
黃虹哭了很長時間,終於漸漸熄火。斯永偉揉了揉耳朵,感嘆着終於不用再受她的茶毒了。
黃虹哭夠了,便上了嵩山太室山,這是昨日夜裡和冷闡作說好的。至於少室山後,黃虹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她怕一去看到史平陵又要哭個不停。平陵啊平陵,那是她心中永遠的傷。
太室山上,龍泉峰內。
黃虹冷闡作並立而坐,黃虹不愛喝茶,取了白水來喝。
冷闡作則是好奇的看着黃虹的眼睛,紅紅的,顯然哭過。不由想,女人就是事多,沒事就知道掉眼淚。這不知道又因爲什麼,憑這紅腫的眼睛就知道,事態很嚴重呀!他一個大男人,總不好問黃虹爲什麼哭。調侃一句:“白水乃萬物之源,糖公子的修爲果然高超。”
黃虹擡眼瞅了瞅冷闡作,悶聲說:“原來左盟主也會拍馬屁呢。”
冷闡作無所謂的笑笑,不置可否。
黃虹一臉無奈,心傷無限,一點精神氣都沒有。
冷闡作緩聲說:“昨日糖公子說要與左某共商大計,不知糖公子有何高見?”
黃虹幽幽嘆氣:“其實左盟主腦子比我好使多了,左盟主的計謀以及功夫都遠遠在我之上,只是有些事情左盟主不知道罷了。”
“哦?”冷闡作很有興趣,他從來沒小瞧黃虹,因爲這個女孩說出的話,那都是不一般的。更尤其,她還有秘籍,武功如斯低微,還能保秘籍不失,怎能不讓人高看一眼?就算失了秘籍,你拿到手,也是看不懂,何用之有?在他看來,黃虹是個極其聰明的女人。
“左盟主的心機很深,這點不可否認。就拿衡陽城劉正風師叔一事來說,他明明是個不足輕重的人物,左盟主爲什麼一定要置其於死地?
”黃虹似笑非笑的問。
冷闡作心中微動,頗爲疑惑的重複黃虹一句:“劉師叔?”
黃虹吐舌:“不好意思,習慣了。”
“習慣?看來糖公子乃是五宭中人!”冷闡作目光冷峻,他不免要懷疑黃虹的真實身份了。
黃虹呵呵笑了:“就算我想是,誰願意收我呀?”
冷闡作靜默,沒有說話。
“劉正風並不是無足輕重的人,正邪不兩立,他與魔教長老勾結,必有陰謀!”冷闡作冷木言道。
黃虹笑了:“只怕必有陰謀的是左盟主你吧?他們結交,只爲音律而已。就算你不信任,也不至於殘殺他一家老小,不過是爲了試探其四宭之底線!”
冷闡作一下變了面色,好聰明的人。一下就猜到了他的心思,就算整個嵩山數十師兄弟,愣是沒有一個明瞭他的心思的。不過你猜到又如何?猜到我就會承認嗎?自然不會,冷闡作輕笑一聲:“公子說的哪裡話?什麼叫只爲音律而已?難道爲了音律竟可忘了正邪恩怨?竟可不顧江湖道義?你覺得那是對的嗎?”
黃虹哼笑,卻不是笑,只是一聲感概:“你殘殺他們一家老小,難道就是對的嗎?劉正風他看着妻子兒女弟子被你派人一一斬殺,心情悲憤,卻仍無願相害曲洋。所謂正派,其性亦非善,其心亦非慈。其所作所爲魔教中人亦有所不爲。打着正義的旗號而幹些殘忍卑鄙之勾當的事情,是誰在爲?”
冷闡作桌下的手握成了拳頭,他深深感覺到黃虹此人不能留!道不同不相爲謀,她和他根本不是一條道上的,真的會助他一臂之力?不,那不太可能。他不能爲了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而給自己留一個禍患,拳頭緊握,但凡黃虹再有一點言辭,他必然取了她的性命。
黃虹也看得出來冷闡作的不高興,無力的笑了笑說:“你也不用生氣,我說的都是事實。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四處去招搖,沒那閒工夫。我之所以想要幫你,其一,爲了凌佐!我不想你會失敗,害的凌佐年紀輕輕就失了父親。凌佐心底純良,武功不高,沒了你這棵大樹保護,在江湖上危機重重!
其二,幾百年間,日月神教在江湖上呼風喚雨,江湖上無數人受氣,不止五宭,就算是武當這樣的大派也被它搶走了張三峰的遺物,數十年無可奈何。江湖是兩極對立的,以少史武當爲首的正派與日月神教爲代表的邪派死死相對。
少史武當藉助於有日月神教強敵這樣的形勢,壓制了其他門派的崛起,實現了對正派江湖的有效引領。
兩極對立,你想合併五宭劍派,內要與少史、武當鼎足而三,才高志大。外與日月神教一較高下,是一個相當偉大的構想。但唯有如此,才能使五宭劍派擺脫少史武當馬前卒的身份,獲得真正意義上的崛起。
我想,你比宭步越厲害得多。宭步越一直是用來對比你的,一個僞君子,一個真小人。其實宭步越哪裡比的上你?功夫不如你,門下實力不如你,論起計謀也是不如你。但有兩點,他比你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