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之中,倒是寬敞,亭臺樓閣,相較於一般的富紳宅子要高檔些。
小廝在前面帶路,將閻以涼帶往寧筱玥所在的客房。
這府中置辦一新,到處紅綢喜字,怎是一個喜氣了得。
賓客還沒來那麼多,這客人居住的地方也很清淨,除卻丫鬟小廝,基本上沒什麼人。
走進一個小院,雅緻的客房門窗大開,一眼就瞧見坐在窗邊正在吃東西的寧筱玥。她一身紅裙,簡直不能更喜慶了。
“閻捕頭,您請。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吩咐,這門外時刻都有人候着。”小廝停下,躬身說着,很有規矩。
“嗯。”幾不可微的頜首,閻以涼舉步走進院子,坐在窗口那兒的寧筱玥也瞧見了她。
“你回來了?禮物我已經交給周王府的管家了。”笑眯眯的,她看起來極其有女人味兒。
走進房間,閻以涼環視了一圈,這客房倒是不錯。
“過來,嚐嚐這喜餅,味道不錯哦。”招手要閻以涼過去坐,寧筱玥看起來心情不錯。
走至軟榻對面旋身坐下,閻以涼看了一眼那泛着玫瑰香的喜餅,不動手。
“不吃?哦,我忘了,你不喜歡吃甜的,那我都吃了。”兩條腿搭在一起,在裙子下勾勒出妖嬈的線條,十分吸引人。
面無表情,閻以涼似乎根本沒聽到寧筱玥在說話。盯着房間某一處,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幾分悠遠。
“喂,你想什麼呢?出去了一天,到底做什麼去了?”看着她,寧筱玥不禁挑起眉毛,這柳城到底有什麼值得她深究的事情。
回神,閻以涼看向寧筱玥,神情嚴肅,“衛淵的年齡你知道麼?”
“衛郡王?好像二十有二了。”寧筱玥盯着她,不明白她問衛淵做什麼。
二十有二?年齡似乎也對的上了。
“怎麼了?忽然發現,衛郡王長得真的很俊是不是?你呀,總算是正常了,女人呢就是女人,別總像個男人似的,這輩子白活了。”盯着閻以涼瞧,她本來長得也很漂亮,奈何氣勢太強,讓人都忽略了她的外貌。
“少廢話,你的眼光一向不怎麼樣。”冷叱,她若是眼光好,也不會看上韓莫那個渣男。
哽了哽,寧筱玥無話可說,她自己也承認,眼光不好。
驀地,外面有動靜傳來,寧筱玥轉眼看過去,不禁一聲唏噓,“連馬車都直接進來了,這身份就是不一樣啊。”她們進來時,連馬兒都是被牽走的。
扭頭看了一眼,閻以涼不語,身份擺在那兒,這也很正常。
精緻的車駕,前後跟着四個護衛,從小院前經過,這府裡的小廝也跟了一排,排場大的不得了。
衛郡王自是不能住在小院裡,那邊有個較大的獨院,半月形的拱門,高端上檔次。
“王爺,您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小的們十二個時辰候在外面。浴池的水已經放滿了,您隨時可以沐浴更衣。若是王爺晚上還有什麼需要,人會立即送過來,”那邊的聲音傳過來,聽得寧筱玥連聲冷叱。
“溜鬚拍馬,我們來的時候怎麼就沒有這麼多的項目供選擇?居然還有陪夜牀的,我也要。”老周王也算是會溜鬚,連陪牀的都準備好了。
“這府裡的小廝你看好哪個了?我給你抓來。”閻以涼看着她,涼涼道。
“小廝?算了吧,不管怎麼說我曾經的丈夫是個將軍。淪落到和小廝鬼扯,我這臉沒處放。”說道將軍兩個字,她臉上的笑也淡了些。
“所以,你再找下家,也定要找個比將軍身份還要高的?你看皇上怎麼樣?”閻以涼不屑她的想法,普通人也罷,將軍也罷,對她好的纔是良人。有些人披着華麗的身份,可是卻還不如一條狗。
“少瞎說啊,被別人聽到我成什麼了?再說,皇上後宮那麼多女人,我對他可沒什麼興趣。”怕被別人聽到,卻還在說看不上皇上,她的膽子比自己所說的要大。
冷哼一聲,閻以涼起身,直接走向臥室。
寧筱玥靠在軟榻上,喜餅也食之無味了。姣美的臉龐被一層憂愁覆蓋,她的心,是疼痛的。
夜晚降臨,王府中的琉燈盡數燃亮,琉燈外面的紗都換成了紅色,整個府邸也跟着紅彤彤的,喜慶的不得了。
寧筱玥換上了新的長裙,淡紅色,穿在身上極其漂亮。
閻以涼也換上了白色長裙,款式簡單,卻讓她看起來更高。身上的殺傷力消減了些,但仍舊冷冷的,不可靠近。
“其實說是晚宴,但想來宴請的也只是衛郡王,咱們只是順帶着去吃一口。”同樣是客人,被如此對待,寧筱玥很是不滿。
“後天婚禮一過,咱們就走。”她也不想在這兒呆着。
“嗯,我看行。沒什麼意思不說,你跑出去玩兒還不帶我。”對於閻以涼的私事,寧筱玥還是很好奇的。她們認識這麼多年,她的事情她都知道。這冷不丁的她說她有私事,她不好奇才怪。
沒理會她,不想說的閻以涼一個字兒都不會說。
走向晚宴所在的水榭,這才感受到了人氣,丫鬟小廝來來往往,那水榭當中,幾個人坐在那兒,光鮮亮麗。
“閻捕頭,寧大人,二位請。”大管家親自站在水榭入口處迎接,要閻以涼與寧筱玥請。
寧筱玥點頭,一邊低聲道:“管家,除了老周王之外,我們都不認識,不如您給說說?”水榭裡除了老周王和衛淵坐在主座之外,還有兩個年輕的女子,一個文雅俊秀的男子,以及另外兩個中年人。
“好好。老爺下座的那位是三夫人,老爺年前娶進門的。旁邊那位是小姐,老爺的獨女。對面的就是未來姑爺,詹子華。另外兩位是老爺的好友,分別是下江的張老爺和楚州的徐老爺。衛郡王,想必寧大人和閻捕頭都認識。”邊往水榭走,管家邊介紹。
寧筱玥點頭,多看了一眼那個三夫人,年紀輕輕的,和周王的女兒差不多年紀。
閻以涼走在後,一直沒有表情沒有言語。視線於水榭中一一掃過,不經意間與衛淵的眼睛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