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雙王合一
刑部的大考在大將軍韓莫造反的風口之間開始了,似乎這是迄今爲止最低調的刑部大考了,從各地府衙前來的捕快沒什麼聲息的進城,然後準備大考。
順天府衙也格外的寧靜,所有捕快都準備好,只不過關朔卻一直沒見人。
但大考名單上有他,除非他這次還不想進入刑部,否則無論那天是否狂風暴雨他都會出現的。
各地的捕快匯聚皇都,他們並未引起什麼話題,畢竟現在被討論最多的還是大將軍韓莫。
韓莫現今成爲了階下囚,卻使得其中一些人再次揚名。就各地的捕快而言,對於他們來說揚名的肯定就是刑部六‘門’的閻以涼了。
雖說險些喪命,但最終還是活下來了,與大叛徒一戰,這是多大的榮耀。
進入刑部,多多少少的都抱着點兒揚名天下的願望,被百姓所知,被自己家鄉所知,也能震懾的住宵小,這就是成功。
大考之日終於到來,稀奇的‘陰’天,沒有一絲陽光。
關朔也一早就出現在了順天府衙,同僚的小夥伴兒們瞧見他,幾天不見,明顯瘦了。臉上幾處淡下去的青紫痕跡,一看就是被揍的。
都知道閻以涼現在臥‘牀’不起呢,想來也沒什麼力氣揍他,那就不知揍他的是誰了。儘管好奇,但看關朔那模樣,明顯不想說。
整裝出發,前往刑部,希望今年能夠順利
。
與此同時,青苑之中,在這兒養傷許久的閻以涼與衛淵則正小酌,豈是一個悠閒了得。
知道今日是大考,往年閻以涼都會坐在看臺之上,但是今年,難得清閒,她也覺得閒下來很不錯。以前是忙的習慣了,現在被衛淵傳染,也越來越會偷懶了。
“你真打算要摻着喝?醉了不要耍酒瘋。”閻以涼覬覦那壺清甜的葡萄酒,衛淵卻一直不給她喝,但最後也是不得不給。
不是閻以涼自吹自擂,這麼一點兒酒還不至於把她灌醉。
拿過杯子,她品嚐,果然和看見的一樣,好喝。
看着她,衛淵不禁笑,倒是沒看出來她還是個酒鬼。
“不知這次關朔會不會通過。”想起來,她還是有些擔憂。
“放心吧,這幾天的魔鬼陪練會有用的。”閻以涼不在,陪着關朔練武的另有其人。不止加強了他的功夫,同時還拖住他讓他沒時間往府外跑找閻以涼。
幾分無言,閻以涼自然知道這件事,而且她肯定衛淵的人不會溫柔,說不定比她還要嚴厲。
“當年我進入刑部,簡單輕鬆,幾乎沒有任何的懸念。所以我也一直以爲想要進入刑部很簡單,關朔折騰了幾年,也讓我越來越沒耐心。”所以,若今年關朔再次落選,她不保證自己會直接把他打個半死。
“閻捕頭的能力豈是他人能複製的?如若我是關朔,也幾年都考不進,你會怎麼做?”看着她,衛淵十分有興趣。
看着他,閻以涼的眸子緩緩匯聚了滿滿的鄙視,她不會做什麼,只是鄙視他就足夠了。
輕笑,衛淵拿起杯子輕酌,舉止風雅,“幸虧有十幾年與你失散,否則,我會被你一路鄙視到底的。”估計,也就沒有今天了。
“看不出衛郡王還有愚鈍的時候。”習武本來就需要一些天分,並不是人人都可以。
衛淵但笑不語,他那時的愚鈍可是很嚇人的
。
颳起了風,看這‘陰’沉的天氣,似乎要下雪了。這個時節下雪倒是少見,只不過溫度這麼低,不下雪也難。
看着外面,閻以涼並不覺得冷,大概是下肚的酒起了作用,反倒有些熱。
對面的人看着她,恍若星辰的眸子閃爍着如水的柔‘色’,若是一頭栽進去,怕是誰也爬不出來。
“我向皇上提議了一件事,他答應了,想聽聽麼?”衛淵緩緩開口,閻以涼也轉頭看過來。
上下審視了他一圈,閻以涼眯起眸子,“最好不是我想的那件事。”
“不是。”搖頭,衛淵緩緩傾身,隔着兩人中間的小几,他抓住了她的手。
十指糾纏,他指間的溫熱將她包圍,在這種溫度的天氣裡,格外舒服。
看着糾纏的手,閻以涼點頭,“那就好。”她以爲,他是讓皇上出面,解除她與關朔的婚約。這件事,她自有打算。
“皇上本想待你傷愈時,晉升你做六‘門’的郎中,我不同意。”看着她,衛淵眸‘色’深沉,他是真的不同意。
“郎中?怎麼也不會輪到我,皇上還有如此任‘性’之時。”幾不可微的擰眉,閻以涼自認爲自己可做不了郎中,倒是胡古邱很適合,畢竟圓滑。
“所以我代你拒絕了,皇上也打消了這個念頭。之後,我提議將你閻捕頭撤出六‘門’。”衛淵的話還沒說完。
聞言,閻以涼的表情也變了,“你想做什麼?”撤出六‘門’?
“民間有許多離奇的案件發生,但不外乎家長裡短,儘管無聊了些,可是卻很安全,不會引來殺身之禍。你可以自由的前往各地協助當地府衙辦案,也可以自由的隨時就走,不會再參與諸如韓莫這類案件了。”這就是衛淵的提議,爲了閻以涼以後的安全,爲了讓她不會再像此次這般將自己送到別人的劍下。
看着他,閻以涼的眉頭也愈發擰緊,“聽起來就很無聊
。”
“是無聊了些,不過,這也是爲我自己考慮。一郡之主,你總不希望我早逝吧!”他十分極其特別的想讓閻以涼知道,若她有個三長兩短,他會很難支撐的住。
本來是想罵人的,但是聽到他這番話,閻以涼卻發覺自己罵人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在刑部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開始做這麼無聊的事。即便不會力爭上游的去做‘侍’郎尚書,但保持傳說還是沒問題的。衛淵,你還真是深淵,不止自己在深淵裡呆着,還得把我拉下去。”用力的扳住他的手指頭,衛淵眉頭微皺,手指頭要被她掰斷了。
“知道你會不開心,所以這隻手送給你了。”無聲的笑,她答應了,他也便安心了。
鬆開他的手,閻以涼冷哼一聲,“碰巧我的拼搏鬥志都在上輩子用完了,這輩子你也撿了個便宜,饒你一命。”若是換成她上輩子的心‘性’,她絕不會妥協的。
“代我感謝你的上輩子。”即便不知閻以涼所說的深層含義,但她同意了,便稱了他的心。
不理會他,閻以涼站起身走到水榭邊緣,‘陰’冷的風夾帶着湖水的味道,又一個冬天要來了。
時間匆匆而過,忽然間的,她發覺自己好像很‘浪’費時間。上輩子一眨眼便過去了,這輩子也過去了十幾年,人生沒有那麼多的十幾年。如若她這輩子能平安到老不會早逝,但是所剩的時間仍舊數的過來。
身體被攬進溫柔的懷抱之中,閻以涼靠着衛淵,鼻息間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如此好聞。
若早知有今天,在當年她怕是還真不會和他分開。但沒有那麼多的先知,走到今天這一天,已十分難得。
轉身,她擡起雙臂摟住衛淵的脖頸。在他略微詫異的神情中,踮起腳,‘吻’上他的‘脣’。
有一剎那的愣怔,不過隨後衛淵便迴應她,熱切糾纏。
清雪終於飄了下來,落入湖面,眨眼間消失不見。‘陰’沉的天空也變得白茫茫,雖冷但‘迷’‘蒙’的有韻味
。
水榭之上,兩個身影消失,恍若離弦的箭,眨眼間掠過通往水榭的小橋,迴廊,最後進入獨棟的小樓。
因爲他們極快的經過,平穩落下來的清雪也微微晃動,不過最後還是落在了地面上,緩緩融化。
小樓‘門’窗緊閉,伴隨着清雪飄飄,一些若有似無的壓抑聲斷斷續續的響起。
四周無人,沒人知道小樓裡發生了什麼,但這些事情,只需要兩個人清楚便可以了,外人無需瞭解。
一天的大考結束,順天府衙的捕快在第一天全部結束大考,各自發揮好壞心裡有底,是否能進入刑部,自己也猜測的到。
天‘色’暗下來,天上的雪也下的更大了。下午之時鋪了滿地的清雪盡數融化,使得地面也黏糊糊。
一個身影朝着青苑而來,踏着滿地的雪水,迎着簌簌而下的白雪,簡直勇往直前。
不過,關朔的勇往直前也只進行到青苑的大‘門’前。他在接近時禁軍便看見了,通知了裡面的人,在關朔抵達青苑‘門’前時,兩個人跳出來,恍若挾持一般的把他帶走了。他連掙扎都沒有,便消失在了青苑‘門’口。
雪還在下,他走過的腳印也很快被蓋住了,就好像他從未來過一般。
小樓裡,窗子半開,隔着輕紗能看得到外面飄落的白雪。閻以涼站在窗口,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扣上腰帶,隨後才轉過身。
‘牀’上,衛淵風華無雙,眼角眉梢間都展示了他的好心情。只穿上了白‘色’的單衣,他靠坐在‘牀’頭看着閻以涼,若是有外人在的話,其實能輕易的看出他那雙眸子裡的‘露’骨之‘色’。
“我走了,衛郡王好好休息吧。”關朔來找她了,被嶽山等人給抓進了青苑裡。她若是再不出現,估計這小子會更大聲的鬧騰,到時所有人都知道她閻以涼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在和衛郡王廝‘混’。
斜眉入鬢,衛淵微微側頸,“若是按照這個情節演下去,你應該付錢纔對。”吃幹抹淨拍拍屁股就走了,看起來他像是被迫*似得。
‘脣’角微彎,閻以涼走到‘牀’邊,傾身‘逼’近他,她擡手掐住他脖頸,然後在他的臉上咬了一口,“賞你一個銅錢
。”
衛淵擡手摟住她,微微用力,便再次將她甩到了‘牀’上。
摟着她,衛淵低頭在她‘脣’上輕印幾個‘吻’。看着她,他眸‘色’微暗,“疼麼?”聲線很低,可是很好聽。
“忍得住。”看着他的眼睛,閻以涼的臉上倒是升起一抹淡紅。很稀奇的,她也羞赧了。
“這個貌似不能忍,你若忍了,我成什麼了。”應該是快樂的事兒,她在忍,他若是很高興,豈不是變成了壞人。
“廢話連篇,非得我說不疼你才死心是不是?一邊兒去,我要走了。”一把將他掀翻在一邊兒,如同最開始的時候,也是她把他按在了‘牀’上。
衛淵幾分無奈的輕笑,看着懸在他身上的人,他再次把她抱住,“謝謝。”
趴在他身上,耳邊的謝謝卻是有幾分奇怪,閻以涼‘摸’了‘摸’他的肩膀,儘管隔着一層布料,但也感受的到來自他身上的溫熱。
“謝什麼?”她倒是還想和他說一句謝謝,謝他的溫柔,讓她忍耐住想把他一腳踹到‘牀’下的衝動。
“所有。”謝謝分離十幾年還能再次相遇,謝謝她把自己‘交’給他,一切一切。
“這麼說的話,我也應該謝謝你。”閉上眼睛,閻以涼抱住他,活了兩輩子,謝謝遇見他。
雪繼續下,嶽山等幾個護衛就站在大廳的‘門’口,將關朔堵在裡面,衝不出去。
關朔也滿臉的氣憤,盯着‘門’神一樣的幾個人,大眼睛都要冒火了。
許久之後,外面一道聲音傳過來,讓關朔的火瞬間消下去一半兒。
“關朔,回家。”是閻以涼。
嶽山等人讓開,關朔也看見了失蹤幾日的人,她站在外面,雪在下,她看起來也很健康
。
“師姐。”幾步衝出來,臨走時不忘惡狠狠的看一眼嶽山等護衛。這些日子讓他習武就把他折磨的夠嗆,現在又成了‘門’神攔着他,簡直成仇。
看了一眼關朔,閻以涼先行離開,關朔立即跟上,倆人很快的走出青苑。
黑夜寂靜,雪下的安寧,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街上,關朔幾次‘欲’言又止。
拐過一個街角,關朔終於開口道:“師姐,我這次發揮的很好,肯定能進刑部。”
“嗯。”淡淡迴應,閻以涼的神情卻和聲音不一樣,眉眼間幾許柔‘色’。
關朔走在後面並未看見,聽見閻以涼的迴應,心下卻是幾分失望,本以爲她會誇他的。
一路再無話,回到關府,雪也下的更大了。
今年的刑部大考本來便是歷年來最低調的,在深秋飄雪的時候,再次發生大事,使得刑部大考徹底淹沒在百姓腦後,甚至連提的人都鮮少。
被關押多日的韓莫在大牢中自殺了,當獄司看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沒了氣息。
閻以涼是第二天早上才得知的消息,儘管猜想到韓莫不會等到審判的那一天,只不過沒想到會這麼快。
擁兵自重,全然不將皇上放在眼裡,早晚都有這一天。
現在是盛世,衛天闊需要的也不是驍勇善戰的戰士。聽從旨意,守護邊關便足夠了。
前往刑部,一大早,大考也開始了,刑部的人大多都在校場。
停屍房附近的一個小院兒裡,‘門’開着,能看到一些熱氣順着敞開的‘門’飄出來。
閻以涼披着黑‘色’的披風,映襯着她的臉更加白皙。儘管前些日子失血過多,不過現在看起來卻很紅潤,並看不出她曾受傷。
走進去,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暖爐旁的寧筱玥,她靠坐在椅子上,已經走神兒了。
“天氣這麼冷,你的柳捕頭還在破房子裡禁閉呢?”解下披風,閻以涼一邊開口道
。
回神兒,寧筱玥看向她,“你怎麼來了?這段時間每次去你家關朔都攔着不讓我見你,詭異的很。說,你是不是沒在家裡?”
“嗯。”在她旁邊坐下,閻以涼很自然的承認了。
寧筱玥微微揚起下頜,“一猜就是,關朔那德行,橫豎擋着不讓我見你。我估計啊,他是怕我知道你不在,然後嘲笑他被戴綠帽子了。”
看向她,閻以涼眸‘色’冷冷,讓她閉嘴,少胡說。
寧筱玥依舊笑,看着閻以涼那如刀子似得眼神兒,她傾身湊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鬧着玩兒的,別生氣。我看看你的脖子,好的差不多了。”幾乎看不出來了。
打開她的手,閻以涼繼續看着她,很容易的就會在她臉上看到一絲惆悵。
她那種眼神兒,即便寧筱玥還想打哈哈,也進行不下去了。
“別看着我了,只是他突然就死了,我有些不適應罷了。往時有個人渣,我每天都會想起來恨上一遍,現在人渣死了,再到那個時間,我都不知道做什麼了。”看着別處,寧筱玥嘆着氣說道。
“你可以去看看柳天兆,關禁閉的地方窗子破爛,天氣這麼冷,把他凍死了,你可就又變成孤家寡人了。”閻以涼淡淡開口,很顯然覺得寧筱玥完全沒必要‘浪’費時間去琢磨韓莫,他註定得死在自己手上。
“哼,有必要那麼難聽麼?再說,應該把他放出來了吧,關了這麼久了,即便是真的懲罰也夠了。”大概這兩天事情太多,又是大考又是韓莫自殺,估計佟尚書都把柳天兆給忘了。
“你去找找佟尚書,之後肯定就能與情郎雙宿雙飛了。”整個刑部就她和寧筱玥兩個‘女’人,佟尚書也最頭疼她們倆。
“嗯,我得去救救柳捕頭,不然他就真的死過去了。”說着站起身,寧筱玥這就打算去找佟尚書。
風一陣雨一陣,閻以涼看着她,倒是希望她能儘快的把韓莫這事兒忘了
。
一邊披上披風,寧筱玥一邊多看了閻以涼幾眼,隨後道:“看你的臉‘色’完全看不出失血過多啊,看來還是衛郡王有法子,幾天的時間就把你失去的血補回來了。”
閻以涼眸子微動,卻是什麼都沒說,恍若沒聽到。
寧筱玥也沒再多琢磨,畢竟心急柳天兆,若是她能再仔細的觀察下,應當就能發現一些端倪。
大考在進行,因爲下雪,今日溫度特別低,整個校場上都白霧騰騰的,不只是人呼吸之間的氣息,還因爲身上的汗水。
順着臺階走向看臺,儘管今年沒有參加大考,不過現在看看,的確倍感熟悉。
昨日大考完畢的捕快們仍舊在列,他們站在比武臺下,十分輕鬆。
“閻捕頭。”
閻以涼出現,看臺上的人幾乎都看了過來,她受傷在家,傳說傷的很重,但都沒親眼看到。如今她出現了,不免關心,畢竟當時聽說她險些死在韓莫劍下時,大部分人都很氣憤。
點點頭,閻以涼尋了個椅子坐下,旁邊正是五‘門’的張捕頭。
張捕頭長得粗獷,個子不高,但一看便十分有力氣。
看着閻以涼,張捕頭似乎有話說,但幾番‘欲’言又止。
終於,閻以涼轉過頭來,“張捕頭有事?”
點點頭,張捕頭開口,“沒錯,這件事其實我早就想跟閻捕頭你說了。不過,你前些日子受了傷,也不是好時機。你現在身體無恙了吧?”在說之前,張捕頭想確認一下閻以涼的身體和‘精’神是好的。
“已經沒事了,張捕頭有事便說吧。”隱約的,閻以涼似乎也猜到了些。
深吸口氣,張捕頭看了一眼四周,隨後壓低了聲音,“閻捕頭,其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我有個妹妹你是知道的,年紀不大,有脾氣,父母都管不了她。大概一個半月前吧,她和關朔認識了,雖然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不過似乎這兩個孩子‘欲’‘私’定終身
。”聲音壓得極低,但張捕頭隱約的有些怒意。
閻以涼神‘色’沒什麼變化,“令妹是什麼意思呢?真的相中了關朔?”
“小孩子胡鬧,閻捕頭和關朔有婚約,誰人不知?她脾氣倔,打小就這樣,越不讓她幹什麼她就非得去做。我想了想,可能大概她和關朔還有聯繫,若是關朔就此不理她了,她也不能一直這麼堅定。閻捕頭,不如,你勸勸關朔吧。”這勸勸二字用的妙,誰不知閻以涼管教關朔向來用拳頭,哪裡會勸。
看向就站在校場上的關朔,閻以涼幾不可微的點頭,“張捕頭放心吧,我會勸關朔的。”
“那就好,麻煩閻捕頭了。”張捕頭嘆口氣,儘管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很是希望閻以涼能把關朔暴揍一頓,讓他從此以後再也不敢對他妹妹下手。
不過片刻,一直在‘養傷’的衛郡王出現了。看臺上,包括刑部‘侍’郎在內的所有人陸續站起身,看着走過來的人,風華無雙。
儘管不知衛郡王到底傷成什麼樣兒,可是就現在來看,他可是沒有一點曾受過傷的樣子。而且,一向清冷無溫的眸子卻十分稀奇的隱有幾分笑意,讓所有人都瞬間覺得今天的低溫都莫名的回升了些。
隔着人看向他,閻以涼緩緩收回視線。緊抿的‘脣’角微微彎起,沒有任何言語,但很神奇的她心情變好了。
各自落座,那邊衛淵與刑部‘侍’郎在說話,聽他中氣很足,驀一時居然會輕笑,當真是沒一點受傷的樣子。
半晌後,閻以涼起身離開,儘管無聲無息,但足以引起看臺上其他人的注意。
六‘門’無人,閻以涼返回後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想來聖旨很快就會下來了,她也不再屬於六‘門’,這麼多年過去了,雖說已成習慣,但世上的確沒有不散的宴席。
一些可有可無的東西,堆積起來竟然也不少。大廳‘插’着的那把劍向來都是她去擦,想來以後不會有人會時常想着擦拭它了。
跳上桌子,閻以涼動手將它拿了下來,長劍出鞘,依舊鋒利。
大廳‘門’口一閃,衛淵帶着細風出現在眼前,他解開身上的大氅扔到一邊的椅子上,隨後便撐開雙臂放置在閻以涼的‘腿’兩側,微微擡眼看着坐在桌子上拿着劍的人
。
拿着劍,閻以涼看着他,緩緩道:“想吃一劍麼?”
“肯定不如你好吃。”看着她,衛淵輕聲道,無論是眼神兒還是語氣,都和他說的話一樣,充滿了‘色’彩。
嘴角動了動,閻以涼罵人的話堵在喉嚨裡,最終只能擡‘腿’踢他一腳,以示警告。
衛淵不甚在意,依舊滿目笑意,“一會兒隨我回青苑?”
“不行,我有事要做。”直接拒絕,她得回去教訓關朔。
被拒絕了,衛淵也不氣餒,依舊笑容滿面,“再考慮考慮。”
“衛郡王,你現在看起來臉皮特別厚。”很無言,閻以涼反手將長劍還鞘,發出刷的一聲,十分有威懾力。
不過衛淵恍似沒聽到一般,“很有誠意的邀請,與臉的厚度沒有什麼關係。”
“是麼?”說着,閻以涼擡手捧住他的臉,然後用力的捏了兩把,“的確很厚。”
眸子微眯,衛淵很明顯的享受。
推開他,閻以涼從桌子上跳下來,準備離開。
衛淵拉住她的手,‘欲’把她拽回來。閻以涼也用力,雙腳便十分沉穩的固定在地面,兩人之間成了‘僵局’。
手上用勁兒,衛淵鐵了心要把她拽過來,閻以涼反向用勁兒,也要把他拽過來。
此番一看,這倆人就是在‘拉拉扯扯’。
廳堂外,一個屏息又小心翼翼接近的身影出現,關朔微微探頭,一眼就看到了扯着手的兩個人。
“衛郡王,放開我師姐!”小臉兒繃起來,關朔立即跳了出來,終於逮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