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容羽倩看的成雙笑的有點不像樣,於是打斷成雙繼續笑下去的勢頭。
“哦,還有呢,這外面也有人說啊,這次鍾帝老兒中毒是鍾帝老兒自己設下的一個圈套,爲的就是除了小將軍和王妃你,所以這次小將軍和王妃你去幫鍾帝老兒去尋藥,纔會遭遇刺殺。”
成雙繼續向容羽倩說着外面打聽來的消息。
“也有人說這次王妃你遭遇刺殺,是三皇子下的手,爲的就是報你與三皇子退婚的仇!”
“反正啊,外面就覺得這次王妃和小王爺受了大委屈。”成雙爲外面的傳言做了個總結。
“哦,外面就沒人說大皇子和皇后啊,國丈他們什麼的?”容羽倩一路聽下來,很多人都躺槍了,卻唯獨少了大皇子鍾祁佑的名。
“這個,倒是沒有人說過。”容羽倩一問,成雙的話就被堵住了,也是啊,這外面不管傳成什麼樣子,這好像都沒有一人說大皇子的。成雙站在那裡,撓着腦袋思索。
看來這個大皇子不僅在朝中呼聲很高,在民間的映像也不錯啊,這樣的事居然一點都沒有跟他沾上邊,看來這個人不簡單。
容羽倩手指婆娑着手中的書頁,一邊思考着,她絕不相信這個大皇子是面上看起來那般溫和無害,若是那樣的話,這麼些年,三皇子鍾祁銘步步緊逼,氣勢咄咄逼人,而她鍾祁佑能一直佔居高呼聲不下,這不僅僅是他背後的勢力龐大的原因,她自己的手段也必然十分了得。
而且,容羽倩隱隱有種感覺,上次的刺殺這鐘祁佑絕對有參一手。至於這次,現在還沒有跡象表明,但是容羽倩也覺得與鍾祁佑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好了,現在暫時沒什麼事了,你和常遠去休息吧。給你們兩個時辰。不用下去,我已經吩咐穀雨給你們在西苑備了房間。”容羽倩回過神來,對着成雙道,這一天一夜下來,她看見這兩個眼睛都熬的通紅,但是,現在事情還沒完,所以,她只能給他們兩個時辰休息。
“夠了,夠了,謝謝王妃。”成雙臉上的笑直晃容羽倩的眼睛。抱拳離開,在門口對上辦事回來的常遠,一把勾住常遠的脖頸,“走走走,睡覺去。王妃給了我們兩個時辰。”
常遠掀開成雙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看了看已經關上的書房門,便也不再去找容羽倩覆命,甩開成雙大補離去。
“哎哎,你這人……”成雙還算有分寸,在後面壓着嗓子追着常遠,不欲驚動容羽倩。
這下逍遙王府安靜了下來,但是皇宮裡卻不是那麼平和了。
今天一上早朝,盛元的官員便感覺到了鍾帝的情緒不大好。整個朝會鍾帝的陰沉着臉,盛元的官員朝會都不大敢發言,誰敢這個時候來觸黴頭啊!所以,今天的朝會早早就散了。
散了朝會,鍾帝回到養心殿,氣呼呼的坐下,一看,書案上又呈了一封信,鍾帝看也沒看,直接問一旁的蘇公公,“這信是哪來的?”
蘇公公剛剛也是一路跟着鍾帝下了早朝,這也是剛剛一起進的養心殿,問他這是哪來的信,他怎麼會知道?
但是這些都不能表現出來,蘇公公很是爲難,擡眼看了四周一眼,卻沒見到把信放在這裡的人,正在想着怎麼回話呢,蘇公公擡眼看了下鍾帝手中舉着的信,眼尖得看見了信封上的字,於是輕聲提醒,“陛下,這,信封上寫着西陵國主親啓。”
鍾帝翻過信封一看,果真,上面幾個大字寫的清清楚楚,看到這幾個字,鍾帝的眉頭皺到了一起,“來人。”聲音不似先前的怒氣,但是冷的滲人。
蘇公公在和鍾帝進殿的時候,便示意殿中原來侍候的人都退下去了,隨着鍾帝話音一落,殿中人影一閃,不知從哪出來一黑衣人,恭身站在殿中。
“這封信是怎麼回事?”鍾帝聲音依舊冷冽,衣袖輕撫坐在椅上,手中把玩着那封信。
“這是逍遙王府拿去驛站的,說是要加急,我看上面的著名便做主攔了下來。”黑衣人站的筆直,沒有一絲謙卑之態,對鍾帝說話也不算恭敬,聲音沒有一絲的起伏,整個人死氣沉沉。
一旁蘇公公對着兩人的問答只當沒有聽見,立在一旁。
鍾帝在黑衣人回答的時候便將手中的信封拆開了,打開摺好的信,鍾帝快速的看了一遍,一路下來,眼神漸冷,到最後,將手上的信往桌上一拍,嘴角冷哼出聲,“這西陵公主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蘇公公在一旁依舊裝聾作啞,黑衣人也不曾出聲,鍾帝一看沒人接話,把手中的信紙一團,扔向蘇公公,“你看看,這是要告狀啊。”
蘇公公連忙接住紙團,慢慢展開,快速的看完,這紙上也只是說了事實而已啊,沒有誇大,同時也沒有遺漏就是了。這些話蘇公公只敢在心裡嘀咕,面上卻還是要勸着些鍾帝的。
“陛下,這西陵公主說的事情也確實是發生的事實,沒有誇大。”語氣溫和,帶着勸慰。“今天早會上,錦衣衛的執掌司也向陛下稟報了,現在這整個京都都在傳這些事情。”蘇公公話說到這裡就停下來了,後面的話就沒再說了。
他明白,鍾帝是知道的,現在他只是一股火氣上涌,其實這些事只要人想知道,現在隨便一打聽都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這封信,攔下來,並沒有什麼大的作用。就算能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
蘇公公一提醒,鍾帝慢慢冷靜下來,是啊,這些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抹不掉。那現在哪怕爲了兩國安定,他能做的就是儘量不要按照信上沒有表達出來的意思走,儘量不要落了別人口實,不要給西陵理由。
“你知道現在市坊間的傳言都是從哪傳出來的嗎?”鍾帝定了定神,緩聲問黑衣人。這個人,他一直安插在逍遙王府。
“不清楚。”黑衣人回答的簡潔。
“罷了,退下吧,繼續盯着那邊吧。”鍾帝衝着黑衣人擺擺手,示意黑衣人退下。
黑衣人微微一鞠躬,身形一晃,大殿中不見了蹤影。
鍾帝看着黑衣人站過的地方,有些出神,但腦袋還在運轉,開口吩咐蘇公公,“把昨天去逍遙王府把脈的太醫叫來。還有,派些人也出發去藥王谷吧,吩咐他們,若是在路上遇見逍遙王,便和逍遙王一起去藥王谷,若是沒有,不論怎麼,也要去一趟藥王谷!”
進殿這麼久,蘇公公終是擡起頭,看了眼鍾帝。眼前這個帝王已經兩鬢微霜,即便再怎麼保養,臉上不可避免的也出現了條條紋路,而這些年,變化最大的就是那雙眼睛。
以前這雙眼睛裡也曾滿懷壯志,但慢慢的這雙眼睛被權利薰紅,漸漸染紅了雙手。再到現在,這雙眼睛再看不到當初的模樣,偶爾還會看到其中閃過的害怕和瘋狂。
說得沒錯,最能腐蝕人心的是權利。蘇公公看了那一眼,領命退下,這京都安靜日子怕是到頭了!
令傳下去,站在養心殿門口,看見宮門從裡到外依次打開,靜接着幾匹快馬飛快出了宮門,消失在宮牆盡頭。
蘇公公看着宮門打開,在關閉,手中的拂塵換了個手,向太醫院走去。這一局,京都這邊,逍遙王府又贏了一次。
逍遙王府,林管家站在府門,看着宮中來的御醫上了轎,這才緩緩轉身。這連着兩日,宮中皆派了太醫過來,今日還賜了好些藥材下來,說是給王妃將養身子,這物是好物,但是這府上現在都不敢用啊!
兩天,兩個太醫了,再加上自家府裡的李太醫,三個,都說不出這次王妃到底是何病症。膳房那便煎藥便不敢亂用。這兩天王妃的臉色看起來越來越差,林管家現在就盼着自家王爺能快些回來,不管有沒有從藥王谷帶回人,不然,只怕這王妃……唉!
林管家嘆了口氣,這府中的日子還在繼續,他也還有事要忙。
書房內,房間裡只有容羽倩和常遠兩個人。容羽倩手中翻着書冊,常遠站在不遠處。
容羽倩明明給了他兩個時辰的休息時間,結果這人只是睡了一個時辰就爬起來了,說是不放心她的安危,硬是要守在這邊。
容羽倩見了也不阻攔,自己翻着自己手中的是書冊。常遠幾次想要張口,卻都又憋了回去。這次容羽倩彷彿才發現般,“問吧,想知道什麼?”聲音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