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吟正出神間,額頭正中一陣疼,給東方透上藥的手一頓,發顫。擡手扶住額頭,冷汗汩汩冒出。輕甩頭卻見一道視線正看着自己,透着慌亂緊張的眼神,那軟和的脣一開一合對着他在說些什麼,可是額頭好疼,好似疼到腦子深處。
他笑笑,想開口對她說不要擔心,可是隻聽得自己咬牙抖着脣發出痛苦的悶哼和絲絲的涼氣。
腦海深處正進行天人交戰,一聲脆響左臉頰突然刺痛,東方吟能看見額角的冷汗滴在石桌上的情形。再甩頭,虛弱擡頭對着東方透報以寬心一笑:“沒事……彎彎。”
“……除了脈象紊亂,其他沒什麼問題?!”天璇撫着乾淨的下頜,面色沉重。
他想起搖光說過的話,渾身冷汗!
命裡雙生,不自知?!
有趣!
天璇哼笑一聲,不顧衆人莫名轉身離開。
……
離那天,天璇莫名消失後的第五天,剛好是東方透的生辰。就在邀來熟識和同院的弟子聚在天璇院準備熱鬧一番的時候,七星院七人才悠然而至。
“小丫頭,說好等我的。”天璇眉眼一鼓,佯怒。
衆人見狀停下手頭的事情,拱手相禮齊道:“見過七位師尊……”
天樞大手一揮,撫須朗笑:“無意得知天璇院弟子生辰,小老兒也來湊熱鬧,雲透可歡迎?”其他六人也是朗聲笑開。
卻見東方透久久未能回神,末了才吶吶開口:“歡、歡迎!七位師尊這邊請!”
其他人也是有些愣神,可以說,除了入樓儀式那天七人齊聚之外,他們還真沒看到過這種現象,能說是東方透面子寬麼?
待七人走近,衆人只覺一股威壓襲來,卻不傷人。
搖光指着臨時搭的大圓桌上一個插着蠟燭的大點心,好奇:“這是?”
“蛋糕。”東方吟端着一個盛滿五顏六色汁水的盤子從廚房出來:“彎彎說這是蛋糕。”一襲煙雲紗讓人眼前一亮,心下晃神。
恍然發覺東方吟同雲荒一樣,普通的煙雲紗卻穿出了那種讓人移不開眼的飄渺。
“這是又什麼?”宮遙岑同蕭無憂被五顏六色吸引,讓東方吟解釋一下。
誰知原本笑意盈盈的東方吟面色幾不可查的一抖,合着脣角的笑意也有些掛不住,嘿嘿傻笑:“彎彎說,這是今天的重頭戲。”威力無窮。
琥珀同慕容習還有龍遺早在看到東方吟端出蔬菜水果汁的第一眼,面色就泛青了。現下明白東方透的用意之後也是齊齊頷首:“是啊,喝過一次,永生難忘。”
“這麼厲害?”宮遙岑說罷就準備伸手端過一杯卻被東方吟攔下。
“彎彎說辰時才能開動。”面對衆人不解,東方吟正準備解釋卻被從廚房出來的東方透接過話頭:“辰時是一天裡生命力最強盛的時候。”見衆人等着她的下文,東方透面色極不自然的一紅:“算是迷信吧。”
衆人瞭然,紛紛遞過禮物圍繞蛋糕轉開話題。
“丫頭,這個蛋糕爲什麼要插十根蠟燭?”天璇問。
“代表我十歲啊。”天璇點頭,算是認識新鮮事了。
“那它吃起來爲什麼這麼鬆軟呢?”不知摘星點頭,味道不錯。
“參了麪粉,雞蛋還有酵母粉和鮮奶之類,上面是用蔬菜水果裝點。”看起來營養雜亂又美味。
吃完聊完之後,衆人齊齊盯着桌上茶杯裡裝着的‘果汁’。在吃過香甜的蛋糕之後,對眼前這視覺衝擊的飲品有着濃厚的興趣。
當然,琥珀一行受過其害的除外。
“現在可以喝了嗎?”宮遙岑手快抄起一杯淡青色的,看着味道不錯。
東方透點頭,示意衆人舉杯:“謝謝你們能來爲我慶生。”這是實話:“幹!”
豪氣干雲的一個字,可是嚇壞琥珀幾人。礙於慶生在前,不能不喝!
一聲杯碟落地的聲音,只見宮遙岑仰面挺倒,面色泛青:“佛祖……”
接着,不只是誰人受不了,直接捂着嘴巴往旁邊躲。天璇七人面色泛黑,額角青筋直突,可見忍得有多辛苦。
天樞見此,運氣壓下喉間的痛苦,面色慈愛拍着東方透的肩輕笑:“小老兒今天算是開眼界了,如此就先走一步了。”
其他六人見狀紛紛離開,剛踏出院門,就見天樞扶着牆角,失態。見此他們也不管不顧了,紛紛運功抵抗這堪比毒藥的‘果汁’。
蕭無憂原本還不滿自己的紅衣換成白紗,而慶幸自己端着的紅色果汁,哪知入口就想重來一世,伏在桌邊直哼哼:“佛祖……”
琥珀忍下想吐的噁心感,只覺全身雞皮疙瘩泛着冷意,讓人忍不住瑟縮。
蕭紓羽見狀面露不解:“都怎麼了?”
冷岫煙苦笑,看着自己杯中橙色果汁開口:“你的味道如何?”據說這是胡蘿蔔汁,還參了些青椒汁還有花椒……
蕭紓羽看着自己杯中白色的果汁點頭:“嗯,很香甜,跟方纔吃的蛋糕一樣,是…小透說的牛奶吧。”
及此,冷岫煙只有苦笑的份,看着面色比炭還黑的寒子衿放在桌下青筋直突的手就知道他在剋制自己。再次苦笑,認命飲盡杯中的怪味果汁。
皺歪了眯眯眼。
東方吟只是捧着一杯涼白開,立在風中,瑟瑟發抖。早些時候彎彎的話還在耳邊縈繞……
看你這麼賣力幫忙的情況下,酌情免去你的一份果汁……
現在想來,他願意出賣一世苦力也不要喝她特質的果汁!
就在宮遙岑同蕭無憂即將昏死過去之時,一人裙裾立於眼前,模糊的煙雲紗,裙帶翻飛,有種難言的美感。下一秒卻被來人口中的話給刺激的眼一翻暈了過去。
“佛祖說‘你們還需再練五百年’……”
帶笑的一句戲言,久久縈繞腦海揮之不去,終成永久夢靨!
聽說你們在慶生?!
雲錦人未至聲先到,哪知剛踏進天璇院,見一地東倒西歪的人影,後面的話卻是說不出來,指着一地慘烈莫名:“一個個都怎麼了?”
“看他們脈象跳動異於往常,兩眼上翻,氣若游絲,似是吃了什麼過於難忘的東西?”
“哎!!!”雲錦傾身指着一臉正色給倒地的宮遙岑把脈的雲荒,驚呼:“師哥你什麼時候來的?”還一臉淡定給他們把脈問診?
“雲忍,將你藥兜裡的安神散給他們服下,休息一會便無礙。”雲荒無視雲錦的咋呼,起身踱至完好的東方透身前,站定。
皺眉打量她一眼:“你…可有他們這症狀?”
東方透好笑揚眉,他這是擔心她要給把脈在詢問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