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芳殿,確實是實至名歸。近處煙霧隴清風綠草鋪地,山林水榭,青雲橋遙掛天際,雲鶴排排直上九霄,遠處朦朧芬芳盡相鬥豔,唯有似有若無的清香飄來引入鼻端,沁人肺腑。
同青松殿不同之處,便是一個內斂沉穩,一個高雅脫俗的意境。於東方透和東方吟來說卻是第一次見到,自是咋舌好久轉不回視線。
缺德和尚見此,輕笑:“小透施主和吟施主以爲這裡如何?”
“宛如仙境。”東方透此時卻是難得的沒有用她的話刺人,讚賞點頭。
東方吟先是一愣,聽了東方透的話之後也是點頭,星輝熠熠的眸子裡全是難掩的驚奇,有些期待的看着和尚:“以後我能常來嗎?”
“有何不可。”和尚對於東方吟的小心翼翼難得的失笑,卻是直接應下這事。東方透聞言揚眉:“這麼幹脆?”
見她眼中似有戲謔之意,和尚也補追其意只是笑笑:“兩位還是先進去吧。”
清芳殿內,陳設大致同青松殿一般無二,只殿中正上方的一匾額所書不同而已,上書遒勁四字:清芳流世。高雅之餘透着一股子浩然正氣,恰到好處的中和了名字裡面的軟和之意。
“小透施主覺得這幅字如何?”
東方透一時不查,有些莫名看着身側突然發問的和尚,隨後頷首:“嗯,不錯,我雖寫的不好,好歹知道這字跡沒個十年八年的是難有這功底的。”
缺德挑眉,眼中輕笑一抹戲謔閃過:“可知這是摘星樓主所書?”
東方透皺皺鼻子,涼涼開口:“難怪處處透着股子詭異。”背裡卻不得不不讚賞一個果然是文武才貌齊全的妖孽!
果然,人都是百鍊成精的,不知摘星就是一個。
“……”缺德見她面色不鬱垂首一旁不再多言,自是對她的直言不諱覺得好笑,方纔還說是好書法卻聽他道出是誰所書立馬變臉,這小施主果真是有夠唯心的。
雲缺月立於殿上方,負手笑立將殿下所有人的神情攬入眼中,淡淡頷首:“此次開山,雖未及往常一般廣納各地賢才卻也是各有所長,原本的入樓儀式是早應該開始的,樓上弟子念本座不日出關,遂拖上了幾日,不知諸位可還習慣?”
半晌殿下無人迴應,於若緋四顧身側上前一步,一禮:“早聽聞雲上樓主仙人之姿,此次更是親臨我等新晉弟子入樓儀式,已然無憾,何況樓內弟子相互相持,一派平和,也是猶如親朋摯友讓我等安然一時。”
“哦呵呵,如此甚好。”雲缺月頷首,看着殿下一襲青色衣袍的於若緋,眼中有着讚賞和一絲瞭然。
“哪裡親朋摯友了,分明是入不的得眼的野丫頭!”極靜的大殿,一聲不協調的咕噥打破寂靜。
雲缺月眉色不解,調頭看着一旁小聲輕哼的雲川,溫言開口:“川兒方纔還沒鬧夠。”雲川見此立時漾開笑臉:“哪裡啊,師傅您是不知道……”
“雲川!”雲荒視線微轉,不輕不重的一聲阻了雲川接下去的話。惹來雲川調皮的鬼臉相對。對此雲缺月只是笑笑,看着殿下兩旁坐着的七人,點頭相詢:“可是選了院子?”
七星之首天樞點頭:“已然落定。”
“甚好。”雲缺月欣慰笑着:“如此便開始吧。”
話落,殿外有四個弟子手託紅木漆盤端着二十四盞美酒,緩步而入,隨着步伐杯中酒紋絲未動,可見四人走路極穩。
殿中,出去其他人,二十四人皆是不明所以隨着盤中美酒而動。不約而同看向雲缺月,示意麪前美酒是何意。
“哦呵呵,難怪。大家莫要多想,雲上所謂入樓儀式,不過是各院弟子齊聚一起打個照面。”端起一杯,高舉:“加之雲上所處極端高處,氣候溫差較之極端,想來初上樓之時,各位都喝過雲上雨霧?”
衆人點頭,紛紛舉杯。蕭紓羽瞭然:“不知這其中可有他意?”
雲缺月點頭:“這是雲雨釀,可祛除山間獨有的溼障之氣,同抵禦高山氣候反應的雲上雨霧一樣,可保諸位在此間行動自如。”
說白了就是解藥。
話落,雲缺月當先仰頭飲盡,笑看殿中紛紛舉杯飲盡的人,頷首。這時暈船的聲音又響起來,卻見她人已至東方透身前,看着弟子手中托盤裡的兩杯酒問她和東方吟:“你和他爲什麼不喝?”
東方吟皺着好看的臉,面色難爲。東方透冷眉斜挑:“未成年不得飲酒。”
雲川一滯,偏頭再問:“什麼叫未成年?”
“就是未及弱冠。”指着東方吟,又指着自己:“未笈開的意思。”
“……”雲川一時無話,轉頭看着殿上的雲缺月問:“師傅,可真有這麼一說?”卻見雲缺月也是默然眨眼。
正把玩着空酒杯的龍遺險些失笑,還好自己有自知隱在人後,不然怕是一時難過雲缺月的眼色。沒想這叫雲川的小丫頭還真被透丫頭唬住了,挑眉透過人羣睨了一眼淡定的東方透,龍遺搖頭,透丫頭搬出她前世的規則,難道是還沒進入狀態?
以爲自己被耍,雲川面色不鬱瞪着東方透和東方吟相握的手,半恐嚇:“不喝可以,別怪沒提醒你。”看着東方透身側明顯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東方吟,笑吟吟勸着:“我比你大,以後叫你小吟好了。這雲雨釀真的如師傅所說,一定要喝的。”
東方吟看看她又看看抿脣不語的東方透,耳釘的閃亮來回閃耀,灼亮了衆人的眼,他卻是敬而遠之的搖頭:“我不會喝。”
“沒事,這雲雨釀是清甜的,沒有後勁。”殿上雲錦聽了欲開口卻被雲川警告的視線堵了回去,只得惺惺作罷。
雲缺月卻是笑笑,只是揮袖:“罷了,不用強求,到時各院尊者輔以內勁祛除一樣。”
“小透,一小杯而已,不會醉的。”琥珀舉着空酒杯示意味道不錯,可以嚐嚐。
東方透聞言有些猶豫,不是她想找事,只是……她確實不勝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