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要是放在以前的話,殷素素必定會蘇謹言的營救滿心歡喜,但是上一次營救她,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大齊天罡門被挖出來不說,江湖上跟蘇謹言有過牽扯的人,都被白帝城給掘了出來,就連一向疼愛她的父親都扛不住天罡門輿論的壓力,無法任性着當以前無憂無慮的大小姐!
樓千尋只要在別人遲疑的一瞬間,就有逃脫的本領。
殷素素在樓千尋的手裡,蘇謹言心中自然會有權衡利弊的片刻思量。
“兇女人給你!”樓千尋拽住殷素素,猛地一下,偏身往身後一丟。
借用這片刻中的縫隙,樓千尋飛快地落在了煙燻妝老五的身邊,回頭一看,見殷素素跌入到蘇謹言的懷中。
“嘖嘖……黑燈瞎火的,男女抱在一起,真適合做壞事。”
“……”
煙燻妝老五見樓千尋已脫險,嘴巴硬的調侃說道:“我看我們也別打了,你們繼續幹男女之間那些妙事吧,這夜冷了一點,小心着涼。”
樓千尋破天荒的點頭說道:“是啊,太適合了,這月黑風高的,你們兩人都抱在一起,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我們特意爲你們準備的緣分啊。”
“樓樓,這是不是我們時常常言道的天賜良緣呢?”煙燻妝老五再嬉笑道。
殷素素趕忙從蘇謹言的懷中掙脫出來,又氣又惱,恨聲道:“看我怎麼撕爛你們兩人的嘴!”
說完,殷素素騰空雙腳一錯,直接殺向樓千尋與老五兩人。
忽然耳邊聽到一陣鳥啼叫聲,樓千尋與煙燻妝老五相視一眼。
撤退信號來了,煙燻妝老五一想此妖女素未蒙面動不動喊打喊殺,連個招呼就不打,教訓不了妖女,難道連一個殘廢的小女子都教訓不了嗎?
之前要不是被這些殺手們束縛又要拖延時間,老五能吃這麼大的虧,這個不識擡舉的女人送上門來,剛剛好。
剛剛的那一聲鳥啼聲在夜中突兀至極,蘇謹言雙目一凝,道:“不好,調虎離山計。”趕忙轉過身,去到洞中,卻發現洞穴之中已無身影。
洞穴外,煙燻妝老五伸出一手就抓住了殷素素的鞭子,非常不客氣地往殷素素的腹部用力一踢。
速度之快,讓殷素素來不及做防禦工作,整個人跌飛了出去。
樓千尋想要快一點見到華慕嬈,也不等煙燻妝老五回神,丟下煙燻妝老五,拔腿就跑。
讓戀戰的煙燻妝老五又氣又惱,卻又不得不作罷,冷哼一聲,道:
“今天算你運氣好,還有一人等着我去算賬,要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記住,下次見了老朽繞道走,否則就算你是女的,我遭打不誤!”
殷素素嘴角溢出腥味,勉強地站了起來,“想逃,給我追!”說完,讓六個刺客隨一起去。
蘇謹言厲聲道:“不準追!”
“爲什麼?師兄?”殷素素偏首,瞪大美目望着蘇謹言。
蘇謹言發現這一次的對手厲害至極,“我知道他們是誰,眼下不是跟他們耍兇鬥狠的時候,應該要找到那樣東西纔是我們最重要的事情。”
殷素素聽蘇謹言這般說來,發熱的腦袋,稍微冷靜了一點,“師兄是不是發現了他們的身份,武功這般之高,應該不是無名之輩。”
蘇謹言沉吟片刻,說道:“閻羅七殺殿的老五、老六。”
“閻羅七殺殿?”殷素素疑問道:“閻羅七殺殿那樣不入流的江湖暗殺門派何時多了兩位這麼拔尖的武林高手?”
殷素素想到了閻羅七殺殿的老閻王原先是一個無名小輩,因爲出自天罡門,在江湖上自立門戶,倒是混得繪聲繪色的。
蘇謹言擡頭看了一下無星無月的天空,估算了一下時間,道:“走,我們去村子裡調查一分,在這裡能夠遇上閻羅七殺殿的人,看來他們也是聞到什麼風聲了。”
……
按照之前的部署,所有人都在田七口中的秘密基地匯合,之前這裡是一個狗熊洞,後來狗熊老死了,田七就霸佔了這個地方當作他的秘密基地,此處有很多小工具。
田七常常在此處製作小工具與打造陷阱所需要的簡易設備,不出意料的話,等他們出其不意的營救之後,村莊會是他們第一眼盯上的地方,必須馬上轉移。
原先人口不多的窮鄉僻野變得更冷清了,都是一些心靈上遭受過重創的孩子們,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他們累極了,全部躺在厚厚的甘草上淺淺入眠。
唯有一個少年瞪大眼睛望着外面一團黑的夜色。
在這樣的夜色之中,田七的心情是沉重的,又是黑夜之中尋找着光明。
終於,終於,見到一抹青影出現了,彷彿與旁邊的墨綠融合在一起,然後凝成一個點,慢慢描繪了出來,天地之間自成一畫。
華先生就像從畫中走出的人物,那一種感覺好像一直在等待的人終於出現了,田七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跑了出來,迎接華慕嬈,還有他唯一的親人,爺爺。
田大爺此刻雙目緊閉,身上佈滿了鞭子痕。
天罡門,華慕嬈雙目許有些黯淡,實在沒有想到會在這一處,遇見許久未見的……蘇謹言。
“先生,我的爺爺怎麼樣了?你給我爺爺看了嗎?”
華慕嬈笑道:“你爺爺受了嚴重的皮外傷。”從袖口中拿出一瓶金創藥,“給你爺爺敷藥吧。”
田七一手接過藥,那邊的兩人渾身帶着寒氣,隨之出現在洞口,煙燻妝老五憤怒地望着華慕嬈,見她將人救出來了,“你今天是什麼意思?是想要害死我老人家嗎?”
華慕嬈淡定地望着他,“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嗎?別爲這樣的事情傷腦筋了,眼下我們做的是得到你心中所需,還有安置這一批小孩。”
煙燻妝老五怒道:“你沒有經過我的允許。”
“今天晚飯前,你也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我這是禮尚往來。”華慕嬈有時候挺小心眼的,作爲一個女人跟小人不衝突。
煙燻妝老五頓時啞然無語。
樓千尋聽得一頭霧水,道:“小七將你丟出去,你不開心嗎?要是我被小七丟出去的話,我肯定開心的。”
煙燻妝老五回答道:“我跟你不一樣。”爲什麼他的少主不能看清楚一點,這個女人太狡猾太腹黑了,甚至談得上是狡詐。
那邊正在爭吵,華慕嬈特意去看了一下田大爺的傷勢,田七是農家的小孩,苦人家的孩子當家早,敷藥敷得不錯。
田七摸了摸額頭上的細汗,從裡洞走了出來,嗅到了山洞裡三個人不團結的氣氛。
煙燻妝老五說道:“現在你能告訴我們,火焰雪果在哪裡吧?要是你不知道的話,小心你的腦袋。”
沒錯,要不是田七知道火焰雪果,煙燻妝老五絕對不會跑去爲田七的爺爺賣命。
田七見到爺爺被救回來,趕忙跪了下來,朝着煙燻妝老五磕了一個頭,禮貌又真誠地致謝道:“謝謝你對我爺爺的大恩大德。”
“你該不會不知道火焰雪果的下落吧?”煙燻妝老五一件老五這個架勢,心中咯噔一響:“完了!完了!完了!”
嘴巴上一下子冒出了三個完了,又被華慕嬈那妖女的把戲給騙過去了,如今的孩子說謊都不帶眨眼睛的嗎?
田七搖了搖頭,道:“不是的,我不敢確定那是不是火焰雪果,但是一聽這名字,倒是覺得與名字十分吻合。”
在場的三個人都沒有見那麼傳說中的果實,華慕嬈問道:“那種果子長什麼樣子?”
田七說道:“我沒有見過它結果,就看到花兒,根部往上延伸,都是渾身透白,像雪一樣聖潔,但是開出來的花朵非常奇怪,是火紅色的,那朵花站在懸崖邊緣迎風而開,一年四季常年不謝。”
經過田七這麼說,三個人面面相覷,認爲田七口中所描述的植物應當是火焰雪果。
有時候,人的機遇就是這般奇特,你苦心過來尋找火焰雪果,卻不了遇見了其他的事情,機緣巧合之下,你便得到了非常重要的線索。
眼下當務之急是要確定火焰雪果的年紀,是否能有在今年之內開花結果的一株,有的話,梵音的病情有希望了。
三人盤腿坐在巨石上,盤腿靜坐到天明,待天明之後,煙燻妝老五與樓千尋跟着田七去看看那花朵。
華慕嬈留下來照顧老人與孩子,順便觀察田大爺的傷勢,望着田大爺佝僂的身姿,山洞裡溼氣很重,裡面雖然生了小火,人與人之間只能縮在一起取暖。
沒有辦法,華慕嬈將放在空間裡的被褥拿出來蓋在他們的身上,小孩子問華慕嬈,什麼時候孃親與爹爹來接他們回家呢?
華慕嬈黯淡了眸子,摸了摸那個臉上髒兮兮的丫頭的腦袋,“等到你長大,變得很聰明,能夠讓你的父母感到引以爲豪的人的時候。”
丫頭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睛,“丫頭,還不夠大嗎?還不夠聰明的嗎?可是丫頭很勤勞啊。”
華慕嬈說不出話來,到底是因爲什麼,除了小孩,連女子都不放過,如此的喪心病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