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燕王印璽
大帳裡有片刻的沉默,但是很快又繼續爭執了起來。
南宮墨看着眼前亂糟糟的一幕,只覺得好笑又無奈。很明顯,蕭千熾的支持者和蕭千煒的支持者互不相讓,而蕭千熾希望蕭千煒這個弟弟的能夠退讓,但是蕭千煒卻顯然並沒有退讓的意思。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有的時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種表態。
南宮墨拉了拉衛君陌的手,兩人悄然退出了大帳。
遠離了喧鬧嘈雜的地方,頓時讓人覺得空氣都新鮮了許多。南宮墨長長的吸了口氣,懶懶的生了個懶腰。兩人坐在大營外面的山坡上,看着遠處遙遙在望的泗陽城。泗陽城現在已經是在他們的控制之下了。不過一座小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何況燕王重傷昏迷不醒根本不宜移動。所以大軍也就沒有直接入城,而是派了一直兵馬進駐城接手防務。
靠在衛君陌懷裡,南宮墨嘆了口氣。
衛君陌低頭,伸手擡起她的臉對着自己,輕聲問道:“怎麼了?”
南宮墨搖搖頭道:“只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吵出結果。”
“無瑕煩了?”衛君陌挑眉道。南宮墨點點頭,“我寧願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拼殺,也不想面對這種場面。”兄弟相爭,何其可悲。如果站在每個人的立場去思考,卻又能夠理解他們的所作所爲。蕭千熾不能退讓,因爲他是燕王府的嫡長子。蕭千煒也不能退讓,他有雄心壯志,有身後一大羣支持他的人。正如燕王覺得蕭千夜無能就不服他,既然他也覺得蕭千熾不如自己,又爲什麼還要勉強自己臣服與無能的兄長呢?這個退讓不是普通的富貴人家爭財產,搶不過自己再去賺就是了。他們爭的是幽州軍的兵權,甚至可能是未來的天下。進一步,從此子子孫孫唯我獨尊,退一步,從此世世代代臣服與人,怎麼能不爭?
正是因爲這種理解,才越發的可悲與無奈。因爲他們都清楚,這是永遠也無法避免的事情。
將南宮墨摟在懷中,衛君陌輕聲道:“等到舅舅好起來了,咱們就回辰州吧。”
南宮墨挑眉一笑,“你確定燕王殿下會讓你走麼?”兩個兒子鬧得越厲害,燕王就只會越是倚重衛君陌。靠在她懷裡,南宮墨突然有些好奇起來,低聲問道:“君陌,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要這個天下麼?”衛君陌有能力,如果他想的話隨時可以以辰州爲地盤自立爲王。比起燕王因爲兩個兒子之間的爭鬥煩亂不已,衛君陌纔是真正的毫無牽掛和掣肘。衛君陌也不缺錢,漢王寶藏足夠應付他幾年的軍費。現在的衛君陌更不缺兵馬,也難怪在潁川的時候蕭千煒手下的那些將領總是對他很是戒備了。
“天下?”衛君陌挑眉,“拿來幹什麼?”
南宮墨眨眨眼睛,“君臨天下,唯吾獨尊。不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麼?”
“太累。”衛君陌淡淡道。
“嗯?”南宮墨不解,衛君陌道:“我希望世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掣肘我,卻從沒想過要把整個天下背在身上。無論是向先帝那樣,還是像蕭千夜那樣。”先皇是一代梟雄,他的一生毫無疑問是波瀾壯闊的。但是他的一生毫無疑問也必然是寂寞的。三宮六院無一是知心人,連早年同甘共苦的皇后也早早的過世了。膝下兒女成羣,爲了國家的安定,爲了朝堂的平衡卻不得不將所有的成年兒子分封各地,無召不得入京。在位近三十年,先帝和兒子們相聚的時間只怕寥寥可數。
至於蕭千夜就更加辛苦了,以那樣的方式得到皇位。戰戰兢兢的守着,艱難的在朝臣和權貴之間平衡,面對比自己更加強勢的藩王皇叔還有整個天下的事務。蕭千夜有沒有感受到九五之尊的威嚴和快意他不知道,但是九五之尊的壓力和辛苦蕭千夜肯定感受到了。
皇位,本身就是這世上最沉重的枷鎖。
南宮墨也嘆了口氣,道:“衛公子果然是視名利權勢如浮雲啊。”
衛君陌把玩着南宮墨的髮絲,淡淡道:“我不需要江山尊位,我只需要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不會威脅到我和我要保護的人就夠了。如果我真的想要,我也會自己去拿。”南宮墨莞爾一笑,說白了就是懶惰又不想負責任。不過…她喜歡!她可不想去考慮會不會有一天衛君陌坐在高高的皇位上整天爲整個天下操心,爲身前身後的名聲勞神,還要跟她合演一出千古流傳的恩愛賢名。更不想自己一本正經的坐在深宮之中等着歸附請安,搭理三宮六院什麼的。
擡起臉在他臉上落下一吻,“我們果然是最合拍的了。”
衛公子挑了挑眉,理解了一下合拍爲何意,低頭狠狠地加深了這個問,“無瑕想要什麼,我都會爲你取來的。”即便是天下。
南宮墨淺笑,“有你,有夭夭和安安在,我什麼都不想要了。”
“有了無瑕,我也心滿意足。”輕撫着她柔順的髮絲,衛君陌輕聲道。
“衛公子,星城郡主!”一個年輕將領從裡面奔出來,聲音有些焦急地叫道。南宮墨回頭,看到那人是之前站在陳昱身邊的人,好像是陳昱從彭城待帶過來的。
“怎麼了?”南宮墨挑眉。
將領急得頓足,“郡主,衛公子,裡面打起來了!陳將軍請兩位快過去看看。”裡面鬧得熱火朝天,這兩位卻在這裡卿卿我我,真的合適麼?年輕的將領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嘀咕。
“打起來了?怎麼會?”蕭千熾和蕭千煒都不是衝動的人,兄弟倆雖然爭鬥的厲害卻也沒有到撕破臉的地步,哪裡可能當真陳昱的面打起來?
年輕將領焦急地道:“真的打起來了!兩位快過去看看吧,陳將軍一個人勸不住啊。”陳昱雖然是燕王麾下最得力的三個將領之一,但是燕王麾下本就有不少猛將,這兩年更是涌現出不少新人。陳昱的威望卻還沒有到能夠以一人之力壓制住燕王麾下所有將領的地步。若是薛真和朱宏也在這裡,三個人同時出面或許還有可能。
不知是被人打擾了還是什麼,衛君陌臉色陰冷起來,看得那年輕的將領心中也忍不住一抖。
拉着南宮墨的手走進大營中,還沒走進大帳果然就聽到裡面傳來的喧鬧聲,賬外的士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又被勒令不許進去,只得圍在外面不敢動。衛君陌輕哼一聲示意所有的士兵都退回各自的崗位,纔跟南宮墨一起走了進去。
纔剛踏入大帳,迎面就有一個東西飛了過來。南宮墨連忙伸手抓住了飛向自己面門的東西,卻是一把匕首的刀鞘。帳子裡七八個將領打成一團,蕭千熾站在一邊記得臉色通紅可惜此時打出了火的人們誰也聽不見他的話。
衛君陌臉色冰冷,放開南宮墨的手就要往前走。南宮墨連忙拉住他道:“我來。”
開玩笑,這個時候讓衛君陌動手,這些人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現在可不是自己窩裡鬥打的時候。
“住手!”南宮墨沉聲道。
沒人理會,打鬥依然十分激烈。
南宮墨臉色也不由得一沉,就算是各爲其主,這些人在燕王傷重垂危的時候這樣鬧也未免太過分了。藍色的身影一閃,旁邊的衆人之間南宮墨片刻間便出現在了打鬥的將領旁邊,手中拿着不知道從誰手裡搶過來還沒出竅的長劍毫不留情的朝着地上的人抽了過去。刷刷幾下,原本還滾成一團的人就紛紛朝着兩邊散去。南宮墨走到最後兩個人身邊,擡腳將其中一個踹開,然後拎起另外一個扔到了另外一邊的人堆裡。
剛剛因爲突如其來的偷襲滾到一邊的將領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人狠狠地砸在了身上。一個身長六尺的彪形大漢砸下來,即便都是戰場上廝殺出來的鐵漢子也被砸的險些閉過氣去。
另外一邊也沒有逃脫,南宮墨輕哼一聲手中的長劍橫着砸了過去。原本應該並不算沉重的長劍落在身上,硬生生見三個人壓得躺在地上爬不起來,胸口一陣悶痛。
“還沒鬧夠?”南宮墨沉聲道。
之前打鬥的衆人這纔看到站在帳中臉色冷淡的南宮墨,以及站在門口神色更加冷漠的衛君陌。
“陳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一個將領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揉着胸口一邊轉身去質問坐在一邊的陳昱。陳昱臉色也不好看,燕王重傷未醒軍中羣龍無首就算了,還有這麼一羣拎不清的人。之前王爺在的時候,怎麼沒發現軍中還有這麼些混賬東西!其中甚至有許多他多年的同袍,該說…人果然是會變的麼?
陳昱挑眉,“什麼叫本將軍什麼意思?”
那將領自以爲佔理,高聲道:“這是咱們燕王府自己的事情,你將衛公子和星城郡主搬出來是什麼意思?”
這話一出,大帳裡一片寧靜。蕭千熾和蕭千煒臉色都有些僵硬,坐在陳昱旁邊看熱鬧的蕭千炯卻是個暴脾氣,直接扯過身上的馬鞭劈頭蓋臉的朝着那人甩了過去。一言不合就動手,這一點蕭千炯倒是完美的繼承了燕王的性格。
“放肆!你是什麼東西也該在這裡胡說八道?表哥表嫂不能管你倒是有臉在這裡嘰嘰歪歪了?”蕭千炯也不是真的沒心沒肺到連這麼時候都還有功夫看熱鬧。只是在他看來,有表哥表嫂在,有陳昱在,其實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太過擔心。至於兩個兄長的紛爭,表哥總會處理好的麼?如果他加入進去,不管是幫着誰哪怕是兩不相幫都只會讓情況更加的複雜。但是,這人說出來的話,卻有些言重了。別說是他抽鞭子,若是父王在的話,只怕能直接砍了他。
那將領卻完全沒有感到自己說錯了什麼,硬着脖子道:“難道末將說得不對?衛公子統領的可是辰州軍,不是幽州軍!”這世上,誰能沒有野心?就算衛公子說他沒有,難道他們就能相信他真的沒有?如今這個時候,如果衛君陌想要吞併幽州軍,不正是最好的機會麼?
其實會有這樣的想法,實在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當然,衛君陌不是君子,但是如果衛君陌真的野心勃勃趁着燕王病危吞併了幽州軍,天下人的唾沫足夠淹死他的。稍微有些腦子的人也不會做得這麼難看。
南宮墨也不高興了,冷笑一聲道:“原來是這麼想的,既然如此…我們告辭便是。”
說完,便拉着衛君陌的手要走。這些年燕王對衛君陌很好,但是衛君陌也沒有什麼對不住他舅舅的,既然被人懷疑,那還管這些幹什麼?他們只需要照管好燕王的身體,等到燕王醒來就夠了。
“衛公子,郡主!留步!”陳昱一看不好,連忙起身留人。若真是讓衛公子與幽州軍生了隔閡,事情可就大發了。衛公子或許看在燕王的面子上能勉強忍一時之氣,星城郡主跟燕王可沒什麼關係。而偏偏,全天下人都知道衛公子對星城郡主的看重。現在這個時候,懷疑衛公子想要對幽州軍圖謀不軌,對星城郡主來說只怕比有人當面罵她還要生氣。
南宮墨嘆了口氣,道:“陳將軍儘管放心,舅舅的傷我和君陌都會繼續醫治的。只是這軍中的事情,還請將軍和兩位公子決定吧,那位將軍說得也不錯,君陌雖然是燕王殿下的外甥,到底不是燕王府的人。還是避嫌一些得好。”
“表嫂……”蕭千熾焦急地道:“你別這麼說,父王一直拿表哥表嫂當一家人。你…二弟!”方纔說話那將領是蕭千煒的人,蕭千熾即便是想要讓他道歉也指使不動。蕭千煒上前,朝着南宮墨兩人躬身一揖,“王將軍一時口不擇言,還請表哥表嫂見諒。”
南宮墨定定地望着眼前纔剛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倒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般。蕭千煒依然跟當初在金陵第一次見面一般的沉穩俊挺,風度翩翩。幾年的戰場生涯也更多了幾分英武,只是,曾經那溫和平靜的眼眸變得讓人有些看不清了。
好一會兒,南宮墨脣邊才慢慢的勾起一絲極淺的微笑,“千煒言重了。”
好一個爲了屬下而寧願自己折腰的蕭二公子。
眼看着氣氛僵硬起來,蕭三公子暴躁了,“混蛋!來人,給本公子將這個混蛋拖出去斬了!”
“三弟!”蕭千煒皺眉沉聲道。那將領自然也不服氣,咬牙道:“不知末將做錯了什麼?三公子說斬就要斬了末將?難不成,王爺還沒醒來,三公子就想要誅殺功臣了?”蕭千炯冷笑一聲,道:“功臣?陳將軍還沒說話,你們這些人就吵個不停!本公子就殺你惑亂軍心!大哥,你說!”
蕭千熾皺眉,看看蕭千煒面上有些猶豫。
看他猶豫不決,蕭千炯忍不住更加煩躁起來。勞資特麼現在是在幫你好不好?不過殺個胡說八道的混蛋,能難死你啊?
南宮墨看着大帳裡對峙的衆人,輕笑一聲無言的拉了拉衛君陌的手,轉身往外面走去。
衛君陌回頭掃了在場的衆人一眼,冷然道:“我想要什麼會自己去拿。有沒有幽州軍並無差別。”
聞言,蕭千熾和蕭千煒臉色都變得有些複雜起來,他們永遠也不會有衛君陌這樣的從容和底氣。
陳昱沉默的站在一邊,睿智的目光看着在場的衆將領,以及蕭千熾三兄弟。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淡淡的失望,開口道:“郡主,衛公子,且慢。”
南宮墨蹙眉,“陳將軍不必如此,無論什麼時候燕王殿下依然是君陌的舅舅。”南宮墨只當陳昱是擔心衛君陌和燕王府的關係。
陳昱搖頭,慢慢從袖中取出一件東西,沉聲道:“王爺有命,若是他出了什麼意外,幽州軍由衛公子暫代。”
“什麼?!”
陳昱的話無異於一聲驚雷炸的衆人頭暈眼花。再看陳昱的手中,是一枚並不大的玄色蟠龍印璽。在場的人卻都認得出來,那正是當年先皇冊封燕王時賜予的燕王寶印。可以說,這枚印璽本身就可以代表着燕王本人。
所有的目光瞬間的射向了陳昱,蕭千煒第一次有些沉不住氣看向陳昱,“既然如此…陳將軍爲何…”如果陳昱一開始就說清楚,哪裡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一開始就是陳昱提出了軍中羣龍無首的問題,話卻只說了一半。等到他們已經爭論的不可開交了才突然拋出另一半,蕭千煒看陳昱的臉色也有些不善起來。
陳昱微微嘆了口氣,道:“王爺說…如果三位公子能夠相安無事,有沒有這枚印璽都不重要。”
衆人默然。
陳昱的話說得很明白,如果蕭千熾三兄弟能夠自己商量好怎麼解決,不引起什麼事端的話。那麼陳昱根本不會拿出這枚印璽,這顯然是燕王不放心三個兒子,以備不時之需的打算。可惜,蕭家三兄弟不僅讓陳昱爲難了,也讓燕王失望了。
聞言,蕭千熾滿臉羞愧,蕭千煒臉色也是一陣白一陣紅。只有身後那些之前還爭執不休的將領依然有些不甘。爭奪幽州軍軍權的事情他們爲什麼比蕭千熾和蕭千煒還要積極?自然是爲了權勢。隨着燕王面對朝廷大軍的一步一步的勝利,所有人的心都開始活躍起來。誰不想名垂青史,誰不想封侯拜相?他們沒趕上先帝開國的宏圖霸業,但是如果趕上了之後的從龍之功,未來的榮華富貴也是指日可待的。
但是現在,雙方爭奪了良久的權利卻被衛君陌斜刺裡殺出來不費吹灰之力的拿到手中。讓他們怎麼能心甘?最重要的是…鬧成這樣卻沒有得到絲毫的好處,燕王殿下醒過來會饒了他們嗎?
現如今,也只能期待法不責衆了。但是,他們將來被燕王冷待確實可以預見的了。
“陳將軍……”
陳昱冷冷的打算了對方的垂死掙扎,冷笑道:“怎麼?你覺得本將軍是在撒謊?世子和兩位公子也是這麼認爲的?”
蕭千熾瞪了說話的人一眼,沉聲道:“住口!陳將軍手持父王的印璽,豈會有假?”
南宮墨輕嘆了一聲,“陳將軍,你可是給我們出了個大難題。”幽州軍的印璽,是那麼好接的麼?接了之後簡直是後患無窮。同時,南宮墨也在心中爲蕭千熾嘆息。論能力,蕭千熾當真是不如蕭千煒。方纔到了那樣的地步,蕭千煒寧願自己躬身道歉都沒有斥責支持自己的將領,再看看蕭千熾,兩相對比之下更讓人看出高下。也難怪蕭千熾身爲正統的嫡長子,燕王世子,支持者竟然還不如蕭千煒這個次子了。
陳昱也有些無奈地苦笑,雙手獻上印璽道:“末將也是奉命行事,還望兩位海涵。”這印璽卻是個燙手的東西,既然拿出來了無論如何也要送出去。更何況,這也是燕王殿下的安排,“還請公子看在王爺的面上,暫時辛苦一些日子。”
整個大帳裡的人們心中五味雜陳。這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的不公,有的人百般努力求而不得,有的人不屑一顧卻有人捧着東西往他跟前送。蕭千熾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弟弟,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雖然他心中也有些酸澀,但是…印璽在表哥手裡總比真的落到二弟手裡要好得多吧?說實話,他現在真的沒有做好兄弟是撕破臉的準備,更沒有想好事情若是鬧大了要怎麼去面對父王。
衛君陌面無表情地盯着陳昱良久,才終於伸手接過了他手中的印璽。陳昱心中鬆了口氣,卻見衛君陌收起印璽便轉身往外面走去,連看都沒有再看身後的衆人一眼,“無瑕,走吧。”
南宮墨抿脣含笑淡淡的看了衆人一眼,轉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