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午睡的空檔,她就這樣沒有徵兆的被人推進了手術室。
一針麻醉打下去,讓季澤柔昏昏欲睡,她瞬間失去了知覺。
鋪天蓋地的睡意襲來,她只覺得天玄地轉。
再一次醒過來,她意識恍惚,分不清楚現實和幻覺。
朦朧之中,只記得腹部多了一條傷疤。每每翻身都會疼得齜牙咧嘴。
針對這個情況,她嘗試詢問日常查班的護士,卻得不到一星半點的迴應。
三緘其口,屢次支支吾吾。
時間長了,她的心中也有了隱約的猜測。
就在‘夏夕夕’三個字快從季澤柔的生活中消失時,再一次以強勢的姿態刷新了季澤柔的認知。
夏夕夕公佈了訂婚的消息,對方正是A市有頭有臉的鑽石王老五:黎家大少!
這一次,夏夕夕比之前還要猖狂,甚至指名道姓說出了黎新野的名字。
夏影后私定終生的事情惹來了衆人豔羨,更多的人是在暗罵夏夕夕好命。
一次又一次的轉變,讓季澤柔心中撥涼。
她成日裡面對的是冰涼的醫院,永遠客套的忽視,卻沒有人開口詢問她是否舒心。
畢竟,有誰在乎一個名存實亡的妻子?
萬萬沒想到,在季澤柔被接回黎府的日子,夏夕夕公然送來了果籃,維持着一朵絕世白蓮花的完美形象。 шшш •tt kan •¢O
——無論季澤柔再怎麼刁難她,夏夕夕始終都是那個天真的女生。
不得不說,夏夕夕這些惺惺作態委實把季澤柔噁心得夠嗆。
每次,季澤柔給夏夕夕臉色看的時候,黎新野總能及時趕到,並維護好夏夕夕。
然而,這次卻不一樣了。
黎新野並沒有斥責季澤柔,反而給她弄了一間臥室。
空間不大,勝在向陽乾淨。
黎府的僕人也不像之前那樣刁鑽刻薄,看她的面色都要好幾分。
黎老夫人比之前好了很多,不會擺臉色給季澤柔。
這一來二去,她的日子竟變得舒心很多。
“季小姐,一日三餐有我們給你送,你放心。”
嘖嘖,就連張媽都要高看季澤柔兩分!
種種不尋常的事情都表示事情很不簡單,季澤柔雖然疑惑,卻能掩飾得很好。
“多謝張媽,我好久沒有看到老夫人了,能否容我去給老夫人請安?”
季澤柔斟酌着說話的語氣, 十分會拿捏力度,使得說話恰到好處。
“這個嘛...”
張媽明顯犯難,遊移不定地樣子更加讓季澤柔心中一涼。
看來,在她昏迷進入手術室的時候,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古怪的傷口,殷勤的衆人,這些反差讓季澤柔越發心驚肉跳。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張媽,試圖尋找出一星半點詭秘之色。
就在情況陷入僵局的時候,黎新野踱步而來,他身披一件卡其色的長風衣, 走起路來英姿颯爽,竟讓季澤柔有些愣神。
“我媽剛睡下,這會兒不方便見面,收拾一下吧。”
原本季澤柔以爲會被黎新野痛罵一頓,卻不曾想這個男人眸光中閃現出了難以窺視的溫柔之態。
他手中拿着一件女式大衣,隨手丟給了季澤柔。
?
季澤柔迷茫地擡眼看着黎新野,不明白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去哪兒?”
自從簽署股權轉讓合同之後,她已經和丈夫黎新野許久沒有見過面了。
兩個人之間形同陌路,能夠交流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豈止是可怕。
然而,黎新野並沒有再次好心開口解釋,只是徑直站在她的身旁,目光深邃地盯着季澤柔上下掃視了幾眼,方纔擡眼。
“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準備。”
拋下這沒頭沒腦的話,黎新野驟然轉身離開。
惜字如金,對於季澤柔來說尤爲明顯。
看到這樣的情況,她不敢過多的耽擱,折騰着穿好了衣服,步履蹣跚地走出了門外。
站在黎府大門口,季澤柔張望了許久,遲遲不見黎新野的人影。
頓時心中腹誹。
嘟——
低沉的喇叭低鳴,一輛張揚的白色奧迪出現在了季澤柔的眼前。
接着,黎新野那張俊朗的臉隨着緩緩下落的車窗,出現在季澤柔的眼中。
“上車!”
話音剛落,季澤柔只感覺渾身寒冷得厲害,她瑟縮着脖子,下意思地去開副駕駛的車門,挪動了兩步,猶疑地鬆開了雙手。
轉身上了後座。
殊不知,她的小動作悉數被黎新野通過後視鏡看得真切,他的眸中波濤暗涌。
車輛緩緩地行駛,這一次,沒有夏夕夕存在。
氛圍卻比回門那日更加尷尬。
“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突然,黎新野輕聲詢問,他擡手輕拍方向盤,頓時打破了詭靜。
原本就噤若寒蟬的季澤柔被這個動靜嚇得不輕,下意識地尖叫出聲,引來了黎新野的注目。
“那什麼,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季澤柔難掩尷尬,她身形微顫,第一時間有了難以言說的膽怯。
黎新野頗爲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繼而重複一遍。
“可以去...長盛百貨公司嗎?”
猶豫了許久, 季澤柔遲疑地說出了心中所想,還不忘時而看兩眼黎新野的面部表情。
誰知道,這個男人在聽聞‘長盛百貨’四個字後,驟然變臉,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和煦如風。
呵...
黎新野薄脣緊閉,他擡眼看着那個瑟縮發抖,明顯不安的小女人,只覺得心中壓抑得厲害。
“你是想去私會你的舊情人?”
他譏諷出聲,臉上再也沒有絲毫憐惜之情,彷彿是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
說出的話字字扎心,一時間堵得季澤柔無言以對。
吱呀一聲,黎新野驟然停車,扭頭盯着季澤柔看,試圖看穿她的內心。
“哦...我記得,叫孟長耀是吧?”
“不過,你這樣的女人向來都是交際花,在人羣中怎麼都玩的開吧?”
一提到‘孟長耀’,季澤柔面色煞白,她連忙矢口否認。
“新野,我和長耀學長什麼都沒有發生,你別胡說。”
季澤柔偏激的反應卻被黎新野解讀成了心慌沒底,頓時再次黑臉。
他欺身而上,冷冽地勾起了脣角,粲然一笑,竟讓季澤柔沒來由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