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拜訪赤水軍使

王倕不明其意,高聲質問道:“忠孝二字忠爲先!我們這些做臣子的,除了皇帝和未來的皇帝,還能有誰?”

賀知章此刻反而不再像一個暮氣沉沉的老者,伸出去的袖口中都倒灌着氣勢怒指王倕:“還有誰?我一百二十多年的大唐國運難道比不上皇帝?我千載中國的興盛比不上皇帝?我海內五千萬百姓的安定比不上皇帝?!”

王倕認爲賀老頭不可理喻,又惱怒地指責道:“你說這些與你做的事情有什麼關係!你爲了暗示聖人退位,上書要求告老歸鄉!那時聖人就察覺到你和太子的意圖,有意透露出要無爲而治,將政事委與李林甫,逼你們出手段!沒想到太子忍得住,你這個老師倒先忍不住了!”

賀監顫抖着嘴脣悲慟道:“太子當然能忍得住,他熬下去就能當皇帝。老夫當然忍不住,我大唐熬不下去!”

“你口口聲聲大唐,可知君就是國?”

“君不是國!”

賀監手扶着欄杆站在亭邊,遙望湖水說道:“給你的聖人帶回去一句話,幼則弱,老則昏,只有少壯時才能披肝瀝膽,闖功業,興家國。爲了大唐的社稷,江山誰都可以坐,唯獨弱昏不可坐。”

跟隨王倕前來的從人聽到這句話,連身體都不自主地顫抖起來,說這句話的人無懼無畏,可他們這樣的人卻不知有沒有傳話的膽量。

賀監彷彿把自己的氣力都消耗在了這場爭論中,佝僂着身體轉過身,身後端着酒盤子的人雙手哆嗦發抖。

“這是聖人給我的賜福酒嗎?”

賀知章提起托盤中的酒樽,往酒盞中倒了一碗,仰頭灌了下去。

“謝聖人賜福!”

老賀監發出了長笑聲,卻聽起來十分悲涼,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來,他不是爲自己而悲,而是爲即將落入黃昏的太陽而悲,爲即將衰落的國運而悲。

……

天色逐漸暗淡了下去,武威城頭的落日染黃了夕陽。

大斗軍軍使李光弼的府邸外來一位客人,向府內投遞了拜帖,家中管事接到拜帖後,並未急着向主人傳遞。

李軍使剛剛從校場上回來,站在堂中穿着閃耀的明光鎧展開雙臂,僕從們圍在他的身邊,從他的護肩開始解甲,解下來的甲冑掛在堂中央的鎧甲架上。

婢女端來一盆熱水,將手巾在手中搓洗擰乾,遞到主人手中。李光弼抓起來,擦拭臉上以及後頸處的汗水。

等到李軍使坐在案几前,端起早已晾涼的煮茶喝了幾口,管事才握着拜帖走到近前。

“又有何人來拜訪?”

管事叉手稟道:“來人自稱是安西都護府疏勒于闐鎮使李嗣業。”

“李嗣業?”李光弼擡頭疑惑地問:“我與磧西的將領們並無交情,他來找我做什麼?”

這個問題管事可回答不了他,只是低頭踟躇。

“那就請李將軍進來。”

“喏。”

片刻之後,李嗣業跟在管事的身後,身後還跟隨着提着物品的隨從。

來者雖然是生客,但官階與李光弼相同,爲表示尊重,他站在堂前拱手相迎。只見對面是一個身材健碩的漢子,雙眉濃厚,英氣勃發。這讓李光弼頓生好感,始於顏值是大多數人的識人套路。

誰知這位來客卻做了一件事,讓李光弼對他的好感值刷刷地往下掉。

“這是某的一點兒見面禮,還請李軍使笑納。”李嗣業眼色示意,他身後的燕小四把一口布袋放在了李光弼面前的案几上。

李光弼俯身過去,伸手抖開了那口袋上的繩索,裡面竟是滿當當的棕色胡椒粒。他眯起了眼睛斜睨着李嗣業,果然看人不能只看臉,誰知這樣看上去英武忠厚的人,竟然還會使錢磨推鬼?

“尊駕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用這些財物買我李光弼的腦袋?”

“李軍使誤會了,我確實有事相求,但還不至於讓你貪贓枉法。”

李光弼諷刺地笑道:“胡椒都堆到我的臉上了,還不算貪墨受賄?”

李嗣業主動坐在案几前,手指敲着桌面聲音平和地開口:“我去歲跟隨磧西節度使夫蒙靈察進京敘功,今年又跟着兼任河西節度使的夫蒙中丞返回來,在武威只是暫留幾天,過幾天就要回到疏勒。”

“這跟我有啥關係?”他的涵養要比許多同袍好很多,如果換成大斗軍使安思順,恐怕就要直接爆粗口了。

“唉,”李嗣業憑空嘆了口氣說道:“我軍中有個兄弟,他年幼尚父,是他的兄長將他陪伴拉扯大,兄弟二人貧苦度日,相互依靠,直到開元二十三年,他前往磧西當參軍爲長征健兒,這一去就是十二年……就這樣,他親自手刃殺害他兄長一家的仇人,昌鬆縣令和縣中大戶張氏。”

李光弼聽完後,尷尬地搓了搓臉說道:“你給我講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原來是最近轟動武威城中的殺人大案。可這也不歸我管啊,在下不過是替新任節度使掌管赤水軍,所謂的冤案奇案那是涼州刺史下屬司馬,法曹所管轄,所以我說你找錯人了。”

他將那一袋胡椒從案几上朝李嗣業推了過來。

李嗣業卻雙手抓着口袋,又堆着笑推了過去:“李軍使又誤會了,並非是要你在案件上出什麼力,而是想從你麾下請幾個兵卒,在這樁大案審理當日,在涼州府外高呼冤枉,作爲代表爲戴望求情脫罪。”

李光弼迷瞪起眼睛,聲音也加大了幾分:“你這是叫我派人去攪鬧公廨?讓我派人去幹涉審案?你這,到底是怎麼想的?新任節度使上任的這個節骨眼兒上,你這是讓我給他上眼藥嗎?”

“不,不,不,你又誤會了,首先,夫蒙中丞那邊我已經向他求情說明,他也有心爲戴望開脫,只是苦於找不到好的理由,所以若有河西軍健兒爲戴望發聲喊冤,他這個臺階就好下多了。其次,李軍使若還是擔心因此事惹上什麼人,那你無需做什麼,只需要同意我與您麾下的押官和校尉接觸,此事你權當不知情,如何。”

李光弼拽着髯須猶豫片刻,難下決斷。

“李軍使,這戴望乃是河西昌鬆出身的健兒,他雖未在赤水軍中服役,但也是河西一方水土養育的人。如今正義凜然爲兄報仇,卻要被判問斬。自古便有報父仇而獲得赦免的先例,想必這些出身在同鄉土上的兵卒,也願意自發爲其奔走相告吧。”

“好,此事我可以裝作不知,你只管去發動我的下屬,但是無功不受祿。”李光弼又將那袋胡椒推了過來。

李嗣業又硬推了過去:“還是請李軍使收下吧,不然我不太放心。”

“好。”李光弼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那某就先行告退了,不必相送。”

李嗣業從李光弼府上出來,還有恍惚之感,細細在肚子裡捋了一遍,剛纔的話語似乎沒什麼錯漏。主要是這個人名頭太響亮,雖然現在還未成器,但已隱隱有名將的底子。但稍一接觸才發現,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這李光弼恐怕把所有屬性都加在了打仗上,對於人際交往官場往來卻十分生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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