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時之間,崔甲整個人都哆嗦起來,他完全不知道,該找什麼話來回答李世民了。
此刻,他已經有些懵了,連大腦的運轉,都開始變得不自然。
他根本就沒有想到,之前,明明就已經說好的樸恩晧,此時在朝堂上,竟然會反告他們一軍。
這完全打斷了他們之前的計劃。
“聖上,微臣……”
崔甲剛準備出聲反駁,邊上的王寶泉見此,生怕崔甲又說錯話,於是他立馬上前一步。
“回稟聖上,醉仙樓的女子,可不是咱們找的,而是鄭景芝找來的,與咱們無關啊!”王寶泉當機立斷道。
反正鄭景芝現在,都已經被當朝給逮了,而且,那三名姑娘,又的確是他找來的,他們纔不會去背這口黑鍋。
至於鄭景芝,最多是被關一些時日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
只要他們能夠扳回一局,那就行了。
畢竟他們之前,就說好了一致對外,若是有誰不幸出現了失誤,他們一定會想辦法,將他救出來。
何況鄭家還有鄭老,他們需要去瞎擔憂個什麼心?
崔甲見王寶泉搶先一步出聲,他這才趕緊止住了聲音,不再多言,以免他再次說錯話,又一次釀成大錯。
李世民笑了笑,掃了一眼王寶泉,眯眼說道:“那朕且問你,樸恩晧是誰找來的?難道……他不是你們找來的人證嗎?”
“這……是。”王寶泉一時有些語塞,只得老實回答。
李世民都已經將話,說得如此明白直接,此刻,他們就是想要反悔,也根本解釋不透。
更何況,滿朝的文武百官,都已經親眼見到了這一幕場景,他們根本就不能辯解掉。
只要是個明眼人,一看就知曉,樸恩晧是他們找來的人,只不過事情的發展,並沒有按照他們的預料發展而已。
李逸見王寶泉等人答不上來,雖然他並不知道,樸恩晧爲何要替他說話,但這個時候,痛打落水狗的事情,李逸非常喜歡去做。
“聖上。”
一直沉默不語的李逸,突然微微拱手一禮,說道,“您也看見了,微臣哪裡有受賄?明顯就是他們這羣人,無故污衊微臣,還請聖上替微臣討個公道!”
李逸說得不卑不亢,一副正氣模樣。
那神色表情,就好像……他的確是被人冤枉了一般,而且還是委屈得不行。
“……”李世民當場無語,嘴角有些輕微的拉扯。
“……”樸恩晧也是當場看得有些傻。
他也沒有想到,李逸這毫不要臉的功夫,造詣竟然如此之深。
不過,既然他已經選擇了幫李逸,此時此刻,便是大好的結交機會。
念想到此,樸恩晧便跟着李逸抱拳一禮,義正言辭道:“聖上,微臣敢用新羅國的名義發誓,就是這羣人,昨夜暗中找到微臣,想要微臣與他們一起,無故冤枉駙馬。”
語氣稍頓,樸恩晧才接着道,“微臣雖然是新羅國人,但微臣與新羅國人,一直都是正直人,無中生有之事,微臣做不到,還請聖上明察!”
樸恩晧也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與這羣人相比起來,樸恩晧更寧願選擇幫助李逸,畢竟李逸在唐國的名聲,可是非常之好。
而且他還是當今駙馬,是李世民的寵臣,備受百姓愛戴。
若是他今日,選擇與世家大族官員一起搞李逸,說不定明日,他們就會是東瀛人的下場。
他們新羅國,一直都沒有什麼大的野心,只要能夠與唐國友好相處,其餘國家也不敢打他們的主意。
他們新羅國,也能樂得悠閒。
有這麼一顆好大樹乘涼,他纔不會那麼傻乎乎地作對,而且,他也想跟着李逸學學,如何才能夠得到百姓的擁護。
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他們新羅國千秋萬代地長存下去。
這一下,樸恩晧再次站出來說話,不光是李世民看得目瞪口呆,就連世家大族官員,甚至是滿朝的文武官員,都是看得一臉傻。
特別是知情的魏徵等大臣,更是滿臉的不可思議狀。
“這特孃的,李伯安這傢伙,居然將新羅國的樸恩晧……給暗中收買了不成?”程知節不敢信地在心中暗道,“樸恩晧這小子,竟然這麼慫?”
畢竟之前,可是李逸親手將他送入了牢獄之中,而且,還吞了他兩箱金銀珠寶,這種仇……他都能夠不計前嫌?而且,還與李逸伉氣同聲?
不過,程知節腦中微微一轉,他便豁然明白了過來。
肯定是樸恩晧之前,已經暗中收了世家大族官員的金銀,這麼一來,不光是填上了他的空缺,而且還……得以結交了李逸?
“這特孃的,樸恩晧這小子不簡單啊…也不是一個省心的料!”程知節在心中暗道。
魏徵等人雖然詫異,但很快就恢復鎮定,依舊保持沉默不語。
唯有王寶泉、盧應熊、崔甲等一衆世家大族官員,此刻臉上一陣無語抽搐。
他們這一次,是真的服了。
“媽的,真是沒想到,樸恩晧這小子不要臉、胡說八道的功夫,竟然能夠與李伯安有的一拼!”
“老子昨夜,就不該送他珠寶!”
“湊不要臉!”
三人心中一陣暗罵,但樸恩晧卻是不以爲然,反而還樂呵得不行。
“這一次,我總算是能夠與李伯安,結交一番了吧?而且,金銀珠寶也沒有損失,簡直一舉兩得!”
樸恩晧也不擔心,他們敢將受賄自己之事說來,這麼一來,他們的罪名將會更大。
果不其然,王寶泉等人,並沒有道出送樸恩晧金銀珠寶之事。
此事,他們不得不咬牙認栽了。
“聖上。”王寶泉立馬抱拳一禮,立馬轉移話題,“儘管李伯安並沒有受賄,但他盜取微臣等人的地契,可是事實!”
“不錯,聖上。”盧應熊也跟着出聲,看了一眼邊上的老者,同時將手中的豬頭畫像拿起,說道,“這便是證據,畢老可以作證!”
“正是如此,聖上。”崔甲也趁熱打鐵地幫腔。
然而,瞧見他們慌忙扯開話題,李逸卻是搖頭一笑,看向他們三人道:“三位同僚,你們無故誣告本官,敗壞本官名聲一事都還沒有解決,不必如此着急,轉移話題吧?”
“你——”
李逸這句話一出,當場就氣得王寶泉等人咬牙切齒,齜牙咧嘴地瞪眼,但他們卻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
現如今,既然樸恩晧,已經明目張膽地倒戈,而且還拿出新羅國的名義發誓,他們又不敢道出賄賂樸恩晧一事。
因爲,樸恩晧既然敢臨陣倒戈,那就說明,他心中早就有所準備,他們就算將之說出來,也是對他們不利。
此時此刻,他們就如同啞巴吃了黃連一般,有苦說不出。
李逸見狀,心頭頓時就樂了。
“你們告我與污衊我,這是兩碼事,咱們一碼歸一碼。”李逸笑着說道,“但你們無故敗壞我的名聲,而且,還企圖將新羅國的使者,咱們唐國的友邦拉進來,此事……若是沒有個瞭解,只怕……有些說不過去吧?”
“你們說是不是?三位同僚?”李逸微然一笑,表現看不出惡意,但語氣以及這笑容,都是藏着一把刀子,在不斷地扎他們的心。
“這事是我們的不對,是我們的錯,我們自然會認。”王寶泉咬了咬牙,而後瞪眼看着李逸,又道,“但是,你盜取咱們店鋪這事兒,也要給一個交代吧?”
他也學着樸恩晧的話,想要從李逸口中,詐出一個結果來。
但顯然而然,李逸又不是崔甲,也沒有他們那般愚蠢。
“非也非也!”李逸笑着搖頭,同時接着出聲道,“你們非說是我,盜取你們的地契,可有證據能夠表明?再說了,這事兒,不是要先解決了污衊我一事再議論嗎?”
“好!”王寶泉已經氣得胸口熱燒,心中的怒氣,都完全堆積成了一座小火山,但他知道李逸能言善辯,於是,便率先妥協下來。
“此事,是我等不對,我給你道歉,希望駙馬能夠原諒。”王寶泉咬着牙,拱手一禮賠罪。
盧應熊與崔家二人,也跟着王寶泉的手勢,對李逸拱手一禮,算是賠罪。
“呵呵,這就完事了?”李逸冷笑。
“那你還想要怎樣?咱們都給你賠罪了!”王寶泉氣得不行,崔甲與盧應熊二人,也是氣得睚眥目裂。
若不是此刻在朝堂上,他們早就忍不住出手了。
“呵呵。”李逸沒有去搭理他們,而是立馬轉身,對着李世民拱手一禮,同時看向龍椅上的李世民,“聖上,他們三人與微臣,同爲朝廷官員,但是——”
李逸突然來了一個大轉折,接着出聲道,“他們不光污衊微臣,而且,還企圖唆使新羅國的皇子,一道來污衊微臣,根本就不把聖上放在眼裡,也不將新羅國的友邦關係放在眼裡。”
“此事……還請聖上,替微臣做主,替新羅國的樸皇子做主!”
李逸一本正經地抱拳,神色非常堅決,勢必要將他們整死才行。
隔夜纔去報仇?李逸沒這個習慣。
既然現在能夠報仇,自己爲何要隔夜報仇?難道要當好人,故意給他們機會?
李逸做不到,也不會這麼仁慈。
“聖上,駙馬此言不錯。”樸恩晧見此,也立馬跟着抱拳一禮,出聲道,“微臣雖然是新羅國使者,但微臣與新羅國,對聖上忠心耿耿,還請聖上,替微臣做主!”
一時之間,樸恩晧與李逸二人,幾乎神同步地演起了雙簧,你一句我一句,直接將王寶泉等人,推向了深淵之處。
“……”
王寶泉等人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