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20日,大洋洲。
開着隱形的程斌正揹着個旅行包飛行在低空中。
全景圖在程斌的眼前不斷地旋轉縮放,程斌的目光在大地上徘徊,不久就有一點紅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找到了。”
程斌將全景圖向着那個點延伸放大,在淡淡白色煙霧籠罩下,一處隱約散發着紅光的山口就顯現在他面前。
降低飛行速度與高度,程斌貼近地表向那個口子靠了過去。
在崎嶇的岩石山峰圍繞中,一個直徑上百米的不規則圓形凹口直通地底,暗紅色的岩漿在山口底部不住的翻滾咆哮,陣陣熱浪伴隨着煙塵肆意蔓延。
程斌緩緩落在口子邊沿,踩着鬆脆的岩石探頭向下望了望。
念氣從身後的揹包上將功能飲料取了下來,程斌隨手接過抿了兩口後,忽然聽到全景圖過濾後傳來的一陣人類對話聲。
嘰裡呱啦的...看來是翻譯軟件不認識的語種。
程斌側頭一望,四個一身登山攀巖裝備的年輕外國人正好翻過山尖。
三男一女。
程斌本沒想理會他們,誰知道其中那個女的居然直直指着他說了句什麼,隨後另外三個人也同時向程斌看了過來。
“咦?”程斌一怔,他們是怎麼看到自己的?
調出全景圖用第三視角看了看,程斌發覺或許是火山口溫度太高溼度太低,自己身上的曲光隱形效果大打折扣,從那些人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他輕微扭曲的模糊身影。
反正要被看見程斌索性就不再掩飾,平緩地解除念氣曲光後,程斌對着他們點了點頭,而後以“比較靈敏”的普通人的身手從站立的山尖上向着火山口爬了下去。
四個外國年輕人一時間膛目結舌,看着那個黑髮黃膚的亞裔青年在沒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況下,頂着熱浪煙霧輕鬆愉快地下降到離岩漿最近的安全平臺上。
亂七八糟的感嘆聲從頭上傳來,程斌隱約間聽到了類似“空否”的音調...
一臉黑線地瞟了眼上面,程斌搖了搖頭將注意力轉回眼前的岩漿池裡。
全景圖深入翻滾的岩漿中,但只挺進了很短一段距離,就被完全隔絕開了。
“全景圖再怎麼整合也是基於我的五感,被大範圍遮擋的話效果有限啊。”
程斌嘗試多次後放棄了繼續深入,有些無奈地自言自語:“靈魂和念氣對接融合度還是太低了,要是可以憑數學定位就起作用,我就直接把高溫點錨定在地核算了。”
念氣順着全景圖的已知部分蔓延,抵達岩漿中探知邊界後停在那裡,開始標註識別周圍的高溫物質。
將需要的念氣效果固化在岩漿池內後,程斌從揹包裡掏出一塊銀亮的金屬。
念氣附着在上面後,程斌隨手將金屬塊拋到地上,隨後他念頭一動,岩漿內的念氣頓時與金屬塊上的念氣貫通,熔岩炙熱的溫度透過念氣穩定地傳遞了過去。
金屬塊發出熾白的光芒,很快化爲了一灘金屬液。
“金屬鉛的熔點也就幾百攝氏度,這熔化速度...”程斌看着這幕景象估算了一下,“這裡的岩漿溫度接近兩千攝氏度,念氣熱傳導效率比動能轉化低的不少啊,不過倒是夠用了。”
正當程斌準備收工時,頭頂側後方忽然傳來幾人的尖叫聲,他側臉一望,就看見一個手舞足蹈的人影穿破煙霧極速向岩漿池墜落而下!
原來在程斌下去後的時間裡,上面幾個外國人中一個男的發揮了逞強好勝與作死的精神,打算學程斌之前那樣攀爬在火山口內側讓同伴拍攝他的英姿,結果不言而喻。
留給程斌的反應時間不算很多,他下意識地發動念氣減緩着墜落男子的速度,而後程斌就在念氣支持下橫空撲向巖壁。
掠過墜落男子身邊時程斌將之一手拉住,雙腳猛踏巖壁的同時一個甩手,就將其拋向了之前程斌立足的平臺——
看方位,這貨的屁股落點就是那灘還沒凝固的金屬鉛...
程斌表示自己絕對不是故意的,再說燙傷感染重金屬中毒什麼的,總比在岩漿裡焚化好吧。
拋飛了作死男的程斌,藉着反作用力和念氣在七八十度的巖壁上跑出一段圓弧,速度減緩後手在突出的岩石上一搭,幾個攀爬就竄出了山口。
又是一陣嘰裡呱啦的激動音調傳來。
程斌聽的又是一怔——嘖,華國文化傳播廣泛啊,“情空”什麼的,總比暴露會飛好吧...
程斌瞥了眼山口外那三個語無倫次的外國人,繞着山岩就向外走去。
遠離了火山口,程斌確認隱形效果良好並沒有視線後,整個人就沖天而起,向着南方飛去。
事情茫茫多的程斌沒有注意到,之前那個外國妞手裡隨便捏着的水果手機一直處於攝像狀態。
......
次日,一個視頻就在各大視頻與社交平臺上瘋狂轉載——
一開始貌似是普通的旅遊攀登視頻,中間拍了一段時間的活火山岩漿場景,後面就是經典的歪果仁作死環節...以及之前曾在視頻中晃過的揹着碩大揹包的人影,那非人類般的極限拯救,視頻最後則是拍攝者的感謝與尋人啓事。
雖然因爲手抖和火山煙霧的原因導致視頻模糊不清,但從男子失手墜落到黃膚黑髮的揹包男最終攀出山口,整個過程都被完整地拍了下來。
面對這如同電影般迅捷流暢的超人動作,網絡上很快泛起一波評論大潮,大讚666的有之,質疑真假的有之。
不過這一股熱潮流行了大半天后,忽然就在各種其他新聞與水軍衝擊下偃旗息鼓了。
到了第二天,這個視頻更是直接消失在了公衆網上。
很多人開始在暗中調查,那始終沒被正面拍到的亞裔男子是誰?
至於這件事的主角程斌...他這兩天沒上網,完全沒注意到有這事發生過。
他目前在南極。
天寒地凍,滿目白芒。
程斌被冰層反射的光線晃地眯起眼睛,他調低雙眼接受的光線強度,在空中四處掃視。
從火山口那錨定的高溫點不停傳遞來合適的熱量,讓程斌身周的控溫層能在零下數十攝氏度的極點附近也始終維持着適宜的溫度。
饒有興趣地觀察了下附近的監測站和生物,程斌選擇了個隱蔽合適的地方降落在冰面上。
有過火山口之行,程斌跑到南極來的目的也就不難猜測了——他是來錨定低溫點的,要知道太空中可不光是冷的時候厲害,沒有任何緩衝地直面太陽照射,這熱起來時也會非常的兇殘。
比起岩漿,冰層對全景圖的阻攔效果低了很多,但就算如此,程斌也是通過高溫融出一個通道來,纔在冰川深處用念氣固化好了令他滿意的低溫點。
將進去的小通道毀掉後,程斌中二心發作,在南極冰層上一手烈焰一手冰霜的亂爽了一把,才重新飛往高空。
空氣沿着水滴一般的流線越過程斌的身體,在不斷的加速中他很快突破了音障,帶着激波與白浪向着全景圖標註出的華國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