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動搖並最終變更路線加入神孽與莫比烏斯文明這一邊的薩麥爾,在時間循環的牢籠內終究還是少數。
要不是在與世界吞噬者接觸並抵抗侵蝕的時候出了一些問題,導致被程斌這個還未成就神魔的傢伙意外窺見了核心權柄的幾分虛實並進行了極具針對性的攻擊,作爲經歷體驗無數的地獄之主,薩麥爾的意志遠沒有牢籠內表現的那麼脆弱。
雖然意識形態發生了極大的轉變,但神孽薩麥爾比之父體,在神魔權柄層面的信息偏移程度並不大,除了共鳴匹配的智慧生命精神活動的內容有所差異外,整體架構與作用方式都沒有什麼變化。
所以想簡單的靠嘴炮說服牢籠內的所有原初薩麥爾放棄自我、同化融合過來,那純粹是想太多了。
還是物理說服更靠譜一點。
原本新薩麥爾積累的神術體系知識就不少,在說服了一些過去的自己到這邊來後,在記憶與思維操縱上頗有建樹的莫比烏斯文明,其原本那一門基於心靈的特殊學科很快就開始發展壯大。
在將神術體系與原本的科技樹結合之後,莫比烏斯文明在靈感刺激與技術互補間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科技爆炸。
科技高一線,戰力的差距就大的沒邊。
力量急速膨脹的莫比烏斯文明很快打穿了附近一大片平行世界,藉助跨越世界線的收容物製造的時間落差,他們最大程度的消去了牢籠中時間重置帶來的負面影響,在衆多世界中與十字教軍團打的如火如荼。
在這場跨越世界與時間的戰鬥中,一開始十字教那邊還能依賴薩麥爾的眼界經驗在技術攀登上領先一截,在世界內打造出似是而非的天堂地獄體系,碾壓摧毀了大片世界中的莫比烏斯文明,甚至早期文明裡t博士這部分核心人物都全部被神術洗腦皈依十字教了。
但跨越世界與時間的收容物遍地開花,聯合起來直至統一的莫比烏斯文明到處撒種子製造騰挪空間,在時間與世界的多維縱深中與十字教打起了游擊戰,不斷抓住機會搞實驗項目提高技術。
如果薩麥爾沒有受到低維載體的限制,擁有一點點高維本體的知識與力量的話,他分分鐘就能復現一支從研究到後勤無所不包的完整軍團出來,保證輕輕鬆鬆的把莫比烏斯文明車成碎末。
但這個牢籠中沒有如果,除非程斌確定神孽薩麥爾能完全戰勝自己的父體,否則他是不會放開時間循環的牢籠對高維神魔本體的壓制禁錮的。
於是,十字教的薩麥爾就發現自己陷入了極其尷尬的境地——
只靠他一個人用自己那一套觀念去研究神術,十字教力量積累攀升的速度,比起同樣有自己帶領、但參與人數更多的唯物莫比烏斯文明差了一大截。
如果放開觀念與信徒方面的限制,讓十字教這邊建立起與全民研究員的莫比烏斯文明相似的攀升機制,那樣力量提升速度是會增加,但是...
程斌可是異常險惡的,將粗一看有點唯心的神術體系,建立在唯物的心靈量化控制基礎上。
要是薩麥爾繼續順着程斌的指揮棒跑下去,指不定研究到高深處有多少信徒與自己會背叛,投入莫比烏斯文明的神術研究部門。
戰爭進行到這種程度,就算想放棄神術通過經驗與收容物重建一套攀升體系也完全來不及了,在比拼攀登速度的較量中稍稍鬆懈的話,戰局上的優勢就會如同雪崩一樣垮下去。
在十字教發展速度減緩的時候,跨越時空聯合統一起來的莫比烏斯文明依舊在大步向前。
現在的莫比烏斯文明,在擴張到大半個月的時間循環週期裡,已經能隨便選個時間點在極短時間內將自己的控制範圍擴張到小半個銀河系,在巨量的物資支援與神術配合下,研究部門的各個研究項目突飛猛進。
曲率蓄能、一維傳輸、奇異夸克、數據宇宙、人格量化...
很多程斌過去在同一層次時,都來不及開發甚至想都沒想到的技術,在莫比烏斯文明手中誕生,支撐着他們在與十字教螺旋上升的糾纏中一點點扳回劣勢。
體積小到肉眼難辨但強度無與倫比的夸克戰艦,被無數虛擬世界中保持數據同步的、思維能力超越ai的戰士駕馭着,大量涌入作爲前線的平行世界,將十字教名曰天堂地獄的各種亞空間堡壘給撕成碎片。
十字教在時間牢籠內衆多世界上的整體優勢,開始一點一點的消失。
與程斌僵持着的薩麥爾高維神魔本體,在局勢走向變得有些不妙的情況下,不得不移走一點點抵抗的力量,冒着高維神孽成長加速的風險,加大了對低維施加的影響。
在十字教陷入劣勢的一部分世界線內,高歌猛進的莫比烏斯文明驟然發現時間循環中刷新出來的收容物變得極其的險惡——
某些被莫比烏斯文明完全佔據的世界裡,被觸發的收容物直接引起了時空畸變,彷彿抽掉了世界大廈的地基一般,法則層面的毀滅浪潮令整個世界驟然垮塌跌落零維,無論是星辰還是人類,存在於世界內的東西無一倖免。
這種毀滅浪潮甚至貫穿時間維度蔓延至這條世界線的所有時間點。
而在十字教與莫比烏斯文明的前線戰場裡,完成了低級天使化儀式的那些十字教成員們,紛紛靠着啓示扭曲了自己生命與意識形態,將某一種特質從自己與力量中剔除。
因十字教力量驟然衰弱佔到便宜的莫比烏斯文明前線部隊還沒來得及高興,一種超越過往常識的收容物出現了,其極具針對性地毀滅了世界內所有在智慧生命認知中涉及數字“7”的事物。
在這種匪夷所思的數學規律武器打擊下,規格尺寸涉及7的科技產品完全報廢,從名字到身高凡是身體數據有7的人類當場死亡...
最可怕的是,文字記錄與記憶思維中的7同樣在這種收容物的打擊範圍內,被波及的莫比烏斯文明從生命到精神被完全摧毀,甚至連積累的數理知識都被扭曲成一種不存在7的怪異模樣。
一些因爲對十字教怪異的自我改造而好奇研究的人,僥倖活了下來,但他們的意識中也只剩下了012345689,彷彿萬物尺度中出現的詭異跳躍是理所當然的...
莫比烏斯文明前進的步伐驟然被打亂,自我改造後從生命形態到意識裡都不存在屏蔽數的十字教成員乘勢反攻,將多維戰線大大的向前推進。
對於這種見勢不妙就掀桌子的行爲,高維度的程斌也是無可奈何。
畢竟破壞遠比建設更容易,程斌抑制住薩麥爾,不讓他搞出太過分的、單方面拉偏架的那種針對性收容物就已經是盡力了。
而對於薩麥爾的行徑,手頭壓力微微減小的程斌嗤笑道:“垂死掙扎,只要你無法將所有世界裡的莫比烏斯文明一次性幹掉,這些東西只會爲文明的發展提供助力,這樣的研究素材多多益善啊...
“你還是認命吧,薩麥爾,說到底那個神孽也是你啊,不過是權柄微微變化而已,又不是扭曲了記憶與人格,有必要這麼抗拒嗎?”
薩麥爾反脣相譏:“自殺成全其他人?你爲什麼不去試試?”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不是把權柄當工具嗎?還說我這種將道路固化爲靈魂核心的人腦子有毛病?權柄不是你的生命,甚至都不是你的核心追求,換個好用的工具談不上自殺吧?”
笑了笑後,程斌悠悠道:“再說人格扭曲調整什麼的,我又不是沒試過...只是我還沒有升維,沒有你那種權柄,不然我倒是真想造個我的神孽研究一下。”
想起程斌這傢伙過去在eva世界肆意複製並扭曲自我的行徑,再想想他在scp這些世界線上大量複製量子化身、靠着協議凝聚全新自我統一意志的行爲,薩麥爾一時間感到有些無言以對。
薩麥爾閉嘴試着感應權柄衍生出的那個孽子,嘗試建立高維連接乘着那傢伙體量不行拼死一搏,但如同以往那樣,這種行動在程斌的嚴防死守下失敗了。
知道自己正在逐漸走向敗亡的薩麥爾心底暗歎了一聲,重新將注意力轉向時間循環的囚籠內部。
正如程斌所言,無法一口氣殺死莫比烏斯文明的打擊,只會令其變得更加強大。
莫比烏斯文明付出了大量犧牲後,終於掌握了最新那一批惡毒收容物的特性。
在針對性的扭曲修改過部分平行世界裡的隔離公民記憶體倉庫,並對那些世界裡的科技理論與產品進行特殊調整後,莫比烏斯文明避開了威脅最大的數學規律武器的傷害,在糜爛的戰局中慢慢站穩了腳跟。
不但如此,通過對維度歸零武器的探索,莫比烏斯文明用與eva裡使徒文明暴力開門不同的方式,不斷降維最終在信息層面穿透了世界的正負空間,最終搭建起了完整的四維空間理論模型,並製造出了引起文明戰鬥力質變的真空零點能協議端口。
到了這一步,多重世界線上的十字教敗局已定。
雖然藉助心靈層面的感召勸導,十字教沒花多少時間就藉助滲透進莫比烏斯文明的觸手,利用其搭起的橋樑建立了不少真空零點能提取協議,但在這關鍵的一步上落後帶來的結果是致命的。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循環週期裡,率先掌握真空零點能技術的莫比烏斯文明就可以席捲整個星空,而與之技術差距形成天塹的十字教僅能在銀河系裡活動,最終只能乾淨利落的潰敗。
等到十字教勉強重新趕上來的時候,他們的生存空間已經被壓縮到了屈指可數的幾條世界線上,連騰挪遊擊的空間都沒有了。
意識到敗局已定的十字教成員心靈崩潰了,再怎麼樣的心靈控制與意識操作神術,都沒辦法讓他們在理智的思考中找出生路,而依託於信仰建立的體系,讓失敗者不禁開始懷疑起他們的唯一神。
莫比烏斯文明可不會管十字教內部發生了什麼動盪出現了什麼暗流,他們維持着碾壓的優勢,異常謹慎小心的開啓了囚籠內最後一場殲滅戰。
如同泰山壓卵一般,向神明祈禱的十字教毫無懸念的被莫比烏斯文明碾進了歷史的垃圾堆,順順利利的戰爭令做出無數預案防備十字教瀕死反擊的莫比烏斯文明摸不着頭腦。
但贏了就是贏了,完全佔據了時間囚籠內所有平行世界與時間點的莫比烏斯文明,在暫時保留了戰爭機制的情況下,開始了善後與研究工作。
只有技術攀升到能夠觸及大統一場深處那個存在時,這場處於時之狹間內的紛爭才能徹底寫下休止符。
神孽薩麥爾作爲莫比烏斯文明的高層之一,在手頭工作告一段落後,才前去拜訪了最後一批在戰爭中毫無作爲、被部隊捕獲鎮壓的十字教人間聖子。
就算在時間循環的起點,世界內一切被重置必須重新投放部隊進行控制的時間點裡,這些被嚴密看守着的高危人物也沒有一點掙扎反抗的跡象。
在放開對過去自己的鎮壓,讓所有平行世界的薩麥爾如同自己一般融匯歸一後,神孽薩麥爾與自己的父體對視着,開始了最後一次意識層面的較量。
......
把一根紙條扭轉180度後,兩頭再粘接起來做成的紙帶圈,就製造出了只有一個表面、從任意點出發沿着紙帶行走就會經過所有地點並回歸起點的莫比烏斯之環。
寄身於時間循環的牢籠中,以此爲名的文明在循環往復的時間裡排除一切阻礙不斷髮展攀升,藉助多重世界線與收容物的便利越過種種壁壘,在不算漫長的時間中抵達了世界的深處。
在維繫世界形態與穩定的物理規則之下,莫比烏斯文明終於發現了深藏在大統一場中的那個神秘存在,接觸到了一切的起始——那蘊藏在世界之軀裡的、將他們囚禁在時間循環中的偉大意識。
在這一刻,同化歸一的薩麥爾重新獲得了高維感官,莫比烏斯文明所掌控的所有收容物,連同程斌在囚籠內的那部分力量,連同過去的自己被囚籠鎮壓的力量,全部被神孽薩麥爾融合統御。
時間的牢籠徹底解體,依循着權柄的共鳴,scp基金會相關世界線組成的高維戰場上,彌散在戰場所有角落的地獄之主薩麥爾,被新生的薩麥爾·莫比烏斯侵蝕同化、徹底消失,沒有引起一絲波瀾。
作爲莫比烏斯文明跨越世界與時間能力的支撐者,薩麥爾與文明的關係,類似於程斌過去念氣通訊協議與世界之軀集羣之間的關係。
新權柄在求知進取的文明土壤中誕生,靈魂承載着文明所有的信息交流過程,現在的薩麥爾·莫比烏斯,完全可以看做是這個文明意識的化身。
而在時間循環的牢籠解除後,獲得了更廣闊的過去與未來的文明以薩麥爾爲媒介,開始與一手推動着他們誕生並走到現在的那位創造者與引導者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