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數平行世界線高度重疊的某個點上。
撕裂以無法理解的算法加密的時空防護層、在世界線上強行錨定防護層崩解後混亂空間未來走向的文雯,侵入了存在於四維夾縫中的三維亞空間裡。
在這經歷了無數巧合後倖存的穩定空間碎片中,文雯看到了一枚被精密力場籠罩、隔離的紫色靈魂寶石。
找到正確位置的文雯皺了皺眉,重新回溯時間調整了自己行動的歷史,抹去了自己暴力摧毀加密防護層的過去。
對於正常人而言,從一堆鑰匙中篩選出正確的那一枚,才能打開與之匹配的門扉,但對於意識超越時光的存在來說,就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文雯大可以先砸爛門扉闖進去,然後拿着拆下來的門鎖打造一把與之匹配的鑰匙,再回頭將這把新鮮出爐的正確鑰匙丟在門外的那堆鑰匙中,最後再迤迤然的退出門外,裝作無事發生般撿起正確的鑰匙打開被還原的大門。
對於時間漫遊者來說,借用世界線層面的各種衍化可能性,低成本獲取“不存在的未來”的信息,是相當基礎的操縱,這也是跨時間軸超圖靈機構築的基礎。
於是,回到加密防護層外的文雯,就以這麼匪夷所思的方式抓住了動態變化的防護層在這一剎那的所有運轉細節,無聲無息的侵入了進去。
沒有受到絲毫破壞的防護層內,亞空間最核心之處,白髮少女丘比站在被隔離的紫色靈魂寶石旁邊,打量着熟門熟路、明目張膽闖進來的文雯。
“喲,居然不試着阻止我?”緩緩飛過來的文雯打量了一下週圍潛在的各種複雜時空結構與精密儀器,隨後轉頭看向面前的白髮少女,“丘比,魔術師聯盟抵達你所在的深度、抓住你本體所在只是時間的問題了,你這時候還搞這些,在想什麼呢?”
“我那點微薄的魔力,和覺醒的你硬拼時間軸上的操作毫無意義啊,”少女丘比挺有自知之明,她看了眼旁邊的靈魂寶石後繼續道,“至於她...發現曉美焰後將之納入觀測重心,難道不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只是...我本以爲沒有誰會察覺到我這動作,但你和魔術師聯盟的技術質變之快...有些出乎意料。”
“你沒有在獲得魔力後第一時間摧毀魔術師聯盟與所有世界線內與之相關的智慧生命,出現現在這種情況不就是遲早的事情嗎?”文雯搖了搖頭,“不扯那些了,你現在到底想做什麼?曉美焰又是個什麼狀態?”
少女丘比擡手點了點紫色的靈魂寶石,那一層層讓文雯看得有些眼花的細膩屏障與力場就全數解體消散,隨後少女丘比看着懸浮在那的靈魂寶石對文雯說道:“曉美焰現在已經將魔女結界完全收納隱藏到了作爲她靈魂切面的靈魂寶石內在運轉過程中...
“融合靈魂本身的信息複雜度就很高,她這樣做後,結界內的情況已經完全無法觀測解析了,據我計算,這樣的她恐怕也完全無法進行思考與行動。”
停頓了一下後,少女丘比將一部分魔力技術資料發給了文雯:“我之前試着運用當前掌握的魔力技術,去隔離焰魔與圓神對她的影響、嘗試將她喚醒,雖然有觀測到一些意義不明的細微變化,但實驗的目標並沒有實現。”
文雯飄到曉美焰的靈魂寶石處仔細打量了一下,隨後皺眉道:“喚醒她?你的目標是她還是結界內的小圓?”
“都有吧,”少女丘比觀察着文雯用自己力量探查着靈魂寶石的過程,“你估計也計劃着要去外面走走了吧?之前我就給你說過了,我也打算跟着你去外面看看...
“有些信息的碎片我需要找到更多的自己來拼裝驗證,提前透過這裡的焰與圓間接觀察一下焰魔領域與圓環之理的狀況,也是很有必要的。”
文雯奇怪的看了丘比一眼:“從覺醒後你就變得有些神神秘秘的了,你到底有什麼東西要拼裝驗證啊?”
“是我的創造者...或者說,是關於圓環之理的創造者的信息,”白髮少女平靜的說道,“我們孵化者帶着思想鋼印與使命誕生,擁有着世界物理法則下最高程度的科技,我們一直在尋找打破世界禁錮、在更高維度還原創造者文明的方法...
“但是,創造者的文明,在我的印象裡只有籠統的簡介,其所有信息都是以我無法破解的加密形式儲存在我的記憶之中,我過去一直認爲這些都是文明出於保護數據完整性與安全性的考慮,從未質疑過母文明留給我的籠統介紹的真實性。”
“創造者...加密?”文雯一臉的莫名其妙,“文明信息都整體加密了,沒有破解方法的你們,還要怎麼還原自己的母文明?”
“通過成爲魔法少女的我,我在一定程度上繞過了部分思想鋼印的限制,從而想明白了一些東西,”少女丘比輕嘆了一聲,“在過去,我被幾股潛在的力量間接影響着,有過很多現在回想起來不那麼和諧的經歷...
“但從整體上看,我一直都在逐步接近魔力的黑箱,接近圓環之理...在擁有超越時光的視野後,我在針對這束趨於閉合的斷裂世界線的反覆觀測與實驗中,得出了一個結論——
“我們母文明的信息體,其加密與解密的方式,都與時間軸首尾相連的圓環之理本體有關,應該是模擬時間環這個特殊現象設計的加密算法...”
少女丘比深深的看了文雯一眼:“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在圓環之理封閉成環之前,孵化者就已經存在於那些世界線內了——我們母文明的消失與信息加密,要早於世界線的封閉,也就是說...
“圓環之理的誕生過程,是嚴格遵照着我們母文明的設計與規劃進行的,其混沌不明的本體之內,創造我們孵化者的文明一定以一種我當前無法理解的形態繼續存在着...而我,就是解開這道迷鎖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