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之潮,殺之潮,隱忍數千年的莫耶傳人,中土世界長大成道的邪魔仙子出手!當年,不聽千辛萬苦返回故鄉卻見莫耶世界已經成了一片死地,那時她的傷心究竟有多沉重?看她此刻的邪佞笑容便清楚了,當時的傷心有多沉重,此刻的邪佞便有多犀利!
三尊‘雷霆聯袂’的墨色王冠正在萬藤潮頭,首當其衝,只一瞬,爆身悶響與黑色血漿迸濺,三尊黑王冠中一人全身而退,一人雙臂盡碎勉強逃走,另一個挫骨揚灰死無全屍。
是被偷襲、打了個出乎意料,但並非來不及抵擋,黑王冠何等修爲,個個反應奇快,當不聽縱法時三尊黑王冠就再度聯手催起神雷……但沒用,雷陣被藤潮湮滅了,邪魔一死一重傷。
當長藤抖落污血時,另一聲淒厲慘嚎傳來:第一尊顯身的黑王冠被‘霸唱’撕得粉碎。
必殺。
霸唱之後蘇景重新顯現身形,不聽暫時收手迴歸夫君身邊,緊跟着他身後的空氣微微盪漾,三尸死過了一次、重新回到本尊身後——三個方向上,又多出兩尊黑王冠的屍體。
三尸皆有本尊十成怪力,他們攻勢的強大又何須多言,且他們坐擁不死之身,這些年裡浪蕩宇宙,玩累了的時候也曾琢磨過打架的法子,到得蘇景‘殺千刀’大圓滿後,之前的星索就徹底沒辦法發揮三尸的戰力了。
這些年的鑽研沒白費。三尸胡鬧似的自修了幾招‘同歸於盡’的打法,剛纔的衝殺裡,他們對黑王冠‘同歸於盡’來着。拈花、赤目如願以償。斬殺強敵同時自己死回蘇景身後。
雷動天尊運氣稍差,他趕上了一頭極強大且精修身法的黑王冠,只把對方打了個重傷、未能成功奪命,死回蘇景身後雷動天尊滿目悲憫:“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座佛祖心腸,實在不捨得殺人啊。”
蘇景雙目如血,不聽邪佞冷笑。雷動慈悲心腸,赤目擺弄着掉落身邊、剛撿起來的一枚黑色王冠。拈花左顧右盼想看看纏江井仙家中有沒有屁股大的漂亮仙子……而他們自己都不曾發覺的,五個人站到一起時,周身散起的凜凜邪氣又是怎樣濃烈!
還有神劍在握,還有六柄剛剛回到主人身邊的神兵。圍繞着他們緩緩旋轉、上上翻飛。
“殺!”第四聲叱喝傳來了,呼應蘇景。
吼聲來自纏江井,滿滿戰意但也滿滿笑意,無以壓抑的興奮之情。濃眉大眼的年輕人一飛沖天,直撲一尊正隨花開顯身的黑王冠。小魔君出手!纏江井前打打打、打了好幾個月,決戰一刻終於到來了,小魔君再不掩藏實力,飛撲殺出……殺個痛快!
小魔君飛出時,來自墨巨靈的大笑也響亮四散。下治真尊雙臂如蛇柔軟搖擺、周遭墨色如清波般輕輕盪漾:“好傢伙,果然不得了的陣容,趕上啦!”
笑聲落下時候。下治真尊身周繚繞的墨色微一震,此獠周圍正上、正下、正四向輔四向十顆星石遽然變了顏色,原先或蔚藍或杏黃或鏽紅等等諸多顏色的十星石迅速沉黯、盡數化作漆黑顏色。
星石染墨,被邪魔掌控、再不受‘連舟’之法,就此從守護大陣中脫離出來,旋即十枚黑色呼嘯而去。向着四面八方轟撞而去!凡被黑星擊中的星石或靈州也在瞬間裡遍染墨色,跟着它也會撞向其他陣中星石。
黑色星石越來越多。幾近爆炸式的增長,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守護大陣就會被傷到根基。
“殺!”第五聲叱喝,蘇景、不聽、三尸共做吼喝!三尸正中、不聽一飛沖天在自高空俯衝、蘇景急墜直下再划起一道淬厲的弧自下向上急僕,五人分作三個方向,將身法發揮到極致、全不吝惜本元地施展殺滅重法,向着下治真尊猛攻而去。
小魔君也調整了進攻方向,身法所向、法術所指:下治真尊。
“殺!”第六聲叱喝,亂亂哄哄、四面八方,太白真人一劍天川,閉獄王分身萬千,纏江井上戰鼓隆隆,道道仙軍如巨龍般飛天、出關、殺來。
厲嘯之聲四方傳來,入陣的黑王冠也隨之而動,齊齊向着本族大尊所在之處集結,或三人結陣或五人策應,不理普通仙家,他們眼中只有蘇景與小魔君等人!
與黑王冠同行的還有大羣墨族精銳,因人數有限他們遠遠擋不住纏江井上下來的大軍,但墨色精銳悍不畏死,他們只求片刻拖延……真的不用太久,只要拖延一陣就可以了。
普通墨巨靈結陣死守下治真尊所在一隅,黑王冠則與蘇景、小魔君等人在‘隅內’亂戰成一團。
惡戰暴發,苦戰暴發。
之前蘇景一行前後對付十二尊黑王冠,重創兩人斬殺四人,的確大佔上風,但那一戰有蘇景刻意隱藏實力在先、三尸與不聽突然發難在後,此刻大家都已亮相、再沒了偷襲的餘地,三尸的不死之身,小妖女的巔頂強大皆已暴露,沒得藏了。再看敵人……黑王冠又何止十二人。
十二人的圍攻敗了,那二十二人,三十二人,四十二尊黑王冠一起撲上呢?
邪魔傾巢而出,上下雙尊、六十三頂黑王冠盡數出戰,墨色精銳全部到來!
蘇景一行盡落下風,小魔君那邊同樣不輕鬆、陷入大羣黑王冠的圍攻,而下治真尊的‘真色侵星’法術已經施展完畢,一片黑色星辰呼嘯陣內自動飛旋形狀,再無需下治指揮。
由此下治真尊解脫出來,邪魔一如既往,說不出的開心和興奮,黑色的眸子明亮異常:
“我可不信你有不死之身。”
“咦。居然真的活回來了。”
“是替死寶物?還是數命藏身?”
“疼疼疼……都不是啊,原來真的是不死之身,這可怪了。”
“你們三個”
“啊?”
下治真尊的說話不停。他盯上了三尸中的拈花。
在墨巨靈諸位大尊中,下治一直是個很特殊的傢伙,這個人總是很開心很好奇,甚至爲了自己的開心和好奇,常常會不分輕重。便如此刻,即便最普通的墨巨靈也能看出,在今仙這羣絕頂高手中。蘇景、小魔君纔是守軍的真正首領,不聽的身份次之。三尸則是最不重要的,如果要殺,必當集中力量先去蘇景或者小魔君。
下治真尊卻就‘看上了’殺不死的拈花,由得同族去圍攻其他今仙高手。他只和拈花玩命……一次次地斬殺拈花,仔仔細細地研究着他的不死之身。
三尸又豈是好對付的,拈花的確是在短短几息間被下治殺了幾次,不過三尸坐擁不死自身,被打死不是他們差勁而是他們鬥戰的辦法,幾次被殺中拈花也給了下治兩下狠的,邪魔的嘴角有黑色鮮血淌出。
就在第四次斬殺了拈花、跟着又第五次迎上已經殺紅了眼睛的拈花的時候,下治真尊終於想到了什麼,口中‘啊’了一聲。旋即縱聲大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們這些矮子是拿、是拿人啊!”
依舊在笑,只是極少見的。在這場大笑中,下治真尊眼中、臉上、笑聲裡不見絲毫歡愉,正正相反的,只有戾氣,無盡虐戾!
大笑中下治又一次迎上拈花,口中聲音一變:“來、來來來!”
來了。
陣內拈花神君來了。陣外齊楚力俊也來了。
一頭黑色大嶽般恐怖巨魔自北方飛撲而來,腳踏虛空四肢奔騰。在急衝途中巨魔頭上拱出一枚肉瘤,隨它每踏出一步頭頂肉瘤就瘋長一截,待巨魔衝到守護大陣邊緣時,它頭頂肉瘤已化作千里獨角。
挾風火、蘊浩力,以頭頂獨角直直撞向守護大陣。當第一頭巨魔撞上護着的時候,第二頭巨魔已然衝出北方墨色大陣……
天崩地裂般的可怕大響,第一頭巨魔正撞守護大陣。
就如以前敢於以身撞陣的墨巨靈一樣,黑色巨魔長角斷、頭顱碎、脖頸折、身軀爆烈,黑色血漿塗抹萬里星空;但與原來不同的,清晰可見巨魔撞擊位置、那一點魔角鋒銳擊中所在,一道尺許長的黑色裂璺赫然出現在護陣屏壁上。
而第一頭巨魔爆碎的血漿才告瀰漫,第二頭巨魔就衝破血霧,同樣的決絕同樣的巨力同樣的獨角和同樣的撞擊位置,再一次轟中守護大陣。
第二頭巨魔崩碎,第二蓬血漿衝騰,第三頭巨魔破霧而現,再撞!
跟着,第四頭、第五頭、第六頭、第七頭……一尊接一尊的巨魔,頂天立地的龐大身軀,千里狹長的鋒銳獨角,每次撞擊都精確無比、每次獨角與護陣屏壁接觸的地方皆爲那一點、原點。
‘原點’之外,墨色大軍、接踵巨魔;‘原點’之內,則是下治真君所在、黑王冠亂戰、入陣墨巨靈死死守禦的那一隅,這片空間大概只才佔到整座‘連舟’法陣的千分之一不足,但這片空間內,原有陣位星石已被摧毀大半,黑星數量還要多過‘陣位星’,此間,守護大陣陣元流傳不暢、法術行運阻塞……鐵索連舟大陣中力量最最薄弱的一片地方。
巨魔飛撞連續且奇快,三頭巨魔只才‘分到’一個呼吸功夫,,當六息過後,第十八頭巨魔撞上護陣,陣法屏壁上的裂璺已經變作萬里方圓的一張‘蛛網’,同個時候這幾個月中始終對纏江井守護大陣轟擊不休的墨色天河遽然‘加力’,攻勢之猛勝過平時數倍。
第十九頭巨魔衝了上來,另有一聲號角自北方響起,墨色大軍聞號而動。
那可是百紮規模的巨陣!
數月間,墨巨靈百紮聯營都穩紮陣腳,只有小股兵馬散出衝擊,從不見大陣做整體行移,直至此刻,規模浩大的敵軍終於動了、一動即爲衝鋒。道道法雲承載大軍,風馳電掣衝向纏江井守衛大陣。
與邪魔颶風般的衝鋒鮮明對比的:時間粘稠流淌,如此緩慢。
從上一真人發現第一頭黑王冠入陣到邪魔發動總攻。前後加起來尚不足一盞茶的光景,但也就在這短短一會功夫了,固若金湯的鐵索連舟大陣岌岌可危,行將崩潰了。
也是這一刻,剛剛將一頭黑王冠轟碎但胸腹間也添出一道猙獰傷痕的小魔君,突然‘哇哈’一聲大笑,舉目望向陣外西北方向:“師兄。這裡,這裡!”
循着小魔君視線望去。陣外西北一片小小星天忽然崩碎了,如冰、如琉璃、如鏡面似的,空無一物的一小片空空天就那麼炸開了,一片片的瓦棱碎屑中。強壯男子一步跨出。
全沒道理的,只看此人一眼,無論是誰心中都會閃出兩個字:霸王。
小魔君叫做磨刀,大魔君名喚卸甲。
霸王卸甲的卸甲。
綽號中佔了一個‘魔’字,名字裡藏了‘霸王’二字,此人乍看上去,氣勢與天魔首尊金鈴天頗有幾分相似,可是再仔細看就不難發覺九龍地上來的大魔君與蚩果界飛昇的金鈴天差異極大。
金鈴天,長髮到沖天。臂上扎金環,赤膊赤足一條紅裙斜跨腰間,魔焰昭彰桀驁無雙;
大魔君就沒那麼多花哨了。身着打扮普普通通,虎背熊腰雙目如豹,他的雄壯強大不因目光淬烈不因神情冷漠,而是完全源於他的‘硬’,彷彿鎢鋼彷彿玄鐵,彷彿這宇宙間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將他摧毀。因硬而醒目,因硬而霸道。鋼鐵之威莫過於此!何以爲霸,我爲磐石而舉世處處皆爲脆皮雞蛋,揮手擊之無聊之極……大魔君駕到!
他從西北過來,人在陣外。
小魔君的修爲擺在那裡了,喊聲大得不得了,似乎隨時都會徹底炸裂的戰場也不足以遮擋他的喊聲,大魔君回頭看了看,循聲找到師弟。小魔君身形連閃,避開幾尊黑王冠的法術,對着師兄一個勁地招手。
大魔君向着陣內望了一眼,但……他目光中居然流露出失望和無聊,再看接連撞向靈州護陣的巨魔,無聊的神情更濃了些,最後他把目光投向正向着大陣蜂擁而來的百紮邪魔大軍!
這次他笑了,幾枚笑紋浮現脣邊,淺卻殺氣深藏,什麼王冠高手什麼無匹巨魔,全然提不起霸王的興趣,倒是前方一望無際的大軍看上去挺有趣的。
他一個人向着無邊巨靈迎擊去……
大小魔君是師兄弟,修法同宗同源,但兄弟兩人的性情截然不同,小魔君愛說愛笑熱心且多情,尤其眷顧故鄉與凡人;大魔君則心如其人,冰冷漠然無視蒼生,在他眼中只有兩件事:終極所在與師弟小命,其他萬事萬物他都不在乎。
纏江井陷落就陷落吧,今日仙天的守軍覆滅就覆滅吧,莫說區區一座靈州要塞,就是故土九龍就是整座宇宙都被墨色侵染,大魔君也不會有絲毫難過,在他心裡沒有‘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概念,說穿了四個字:他不在乎。
大魔君追求的‘終極’是什麼?六?合之外,無極靈天。這個題目實在太大了,無數年頭的鑽研也沒什麼具體發現。無妨,他不灰心,如果題目不夠大,怎麼配得上大魔君。
至於‘師弟’,大魔君就是來幫他打架的,開始時候不想來。他太瞭解小魔君了,曉得師弟一定會拼出全力浴血奮戰,不過大魔君也能明白一個關鍵:纏江井不是九龍地。
所以小魔君會打會出力會不惜代價來助戰,但當大勢已去無可挽回的時候小魔君不會捨身取義,他還有九龍地要守護,纏江井真正守不住的時候他會撤走。
小魔君不會與此地共存亡,以他的本領,想走的時候隨時都能走。換句話說,此戰對小魔君來說關乎成敗卻不涉生死,既然他不會捨身取義,大魔君懶得來。奈何師弟一遍又一遍地催促,大魔君煩不勝煩,最後還是趕來了。
入場、入戰,卻沒興趣理會纏江井,小魔君的境況有些兇險,不過做師兄能篤定他至少死不了……曾經。師兄在時,無論遭遇怎樣強敵都輪不到師弟出手;如今……那小子長大了長壯了,大魔君也就不用總那麼辛苦。可以做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了。
小魔君沒能把大魔君喊到陣內,訕訕看了正路過身邊的蘇景一眼,笑都挺尷尬:“師兄這人就這樣,任性。”
蘇景一笑了之,不會妄加評判。
不是所有人都像蘇景那麼‘平常心’的,三赤尻、蝕海平安、上一等大羣普通仙魔全都皺起了眉頭。大小魔君以前聲名不顯,後來小魔君助戰纏江井。羣仙都見到他的本事,再聽小魔君一個勁地爲師兄吹牛。羣仙心中都對大魔君抱有莫大期待。
大陣危殆、戰局兇險時大魔君破空而來,本是振奮人心的大喜事,不料他根本沒有馳援纏江井的打算……更要緊的,在羣仙看來。威風赫赫的大魔君行事狡猾、避重就輕。他一個人迎向浩瀚敵軍,看似勇猛其實投機取巧令人不齒,他可是巔頂神魔,放着黑王冠、邪魔大尊不理會而是跑去對付那羣‘小的’。
大家都是仙家,都有好本領與好見識,誰不曉得以大魔君之能去衝百紮墨陣,面臨的危險要比着對付十頭黑王冠小得多……差不多的念頭升起於羣仙心中,只是個念頭罷了,一閃而過。但下一刻。鄙夷念頭突然變作無邊震撼!
大魔君一步穿空徑直來到墨色大軍陣前十里,千萬墨色法術自大軍陣中席捲而來,卻難近大魔君身周百丈。彷彿有一重看不到的屏障,任憑墨色法術如何兇悍、近身百丈後就會莫名消失,連一陣風都不存。
相距十里,大魔君笑容更盛,好像醉漢撒潑似的、站定身形將雙臂猛地撐開,口中一聲大吼:“鎮!”
鎮!
不見他動寶或結印。不見他有絲毫施法動作,但他身周綻放出的萬道魔息橫掃八方……一滴水從指間墜落。摔碎在地面時卻炸起了無邊汪洋!
大魔君的元息和氣焰飽蘊荒古之意,荒、蠻、冷、苦之息、之人、之乾坤!纏江井羣仙都相距大魔君極遠,卻在此刻無一例外心生恍惚,似乎已經脫離了慘烈戰場、墜入遠古荒涼天地去!
大魔君的上衫碎裂去,古銅色的肌膚泛着沉甸甸的光暈,肩背、胸腹、雙臂肌肉虯結,元息綻放後便是元力轟蕩,十里外正急撲向前的墨色大軍……戛然而止!
那可是百紮兵!
一紮一百二十萬裡,百紮當是何等廣闊。即便墨巨靈個個身大如嶽,在如此浩瀚的空間裡有當是怎麼的數量,怎樣的規模……百紮邪魔,急衝中止步,相距大魔君不過十里距離,又有誰能再向前跨出半步!
大魔君丈身高矮,墨巨靈如山聳立;大魔君一個人,墨巨靈千千萬萬。一隻螞蟻相見千盞天星也不過如此差距吧。
而螞蟻昂首,千星懾服!
百紮兵止步時,大魔君那一聲‘鎮’字吼喝才落。
吼聲落,鮮血現,大魔君一口鮮血噴出,這等純粹硬碰硬的較量,即便他再強大三倍也必受重大反挫,必受傷。
鮮血濺,笑聲起,噴出的鮮血濺落在胸口、塗抹了下頜、染紅了脣齒,大魔君卻笑,鬚髮賁張越發猙獰,他仍大張雙臂、他開始跑……邁開大步,急速奔跑着向前衝!
一人之力硬生生鎮住了百紮巨靈……這種說法不錯,但不準確,百紮的遼闊空間啊,就算閻羅神君蓄力三日再暴起一擊,一擊之威也不可能洞穿百紮,大魔君的本領與神君、道尊、佛祖在伯仲之間,神君做不來的事情大魔君也難完成,是以大魔君‘鎮’住的並非所有巨靈大軍,他只壓住了‘前鋒一線’,衝鋒在最前的墨巨靈皆被他巨力壓制無法前進。
前軍被‘鎮’,後軍驚濤拍岸般撞上來,大魔君身上壓力巨大,可這份壓力他還覺不過癮,他還要逆衝!推着被他鎮住的‘前軍’,去迎那真正墨色的巨潮、汪洋!
小魔君的神情更無奈了,想說話可惜身邊沒有同伴,就只好對一頭正急功到面前黑王冠說:“師兄這人就這樣,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