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是一個對魔力極其敏感的種族,“帝國”魔法師部隊在荒野上集體施放魔法,產生的魔力波動,自然引起了早已脫離大部隊的雙槍掠騎們的注意。
“哈!後面那羣傢伙的動靜鬧得不小啊!隊長,我們要不要停一下,等魔法師上來,給我們套一個護盾?”一名雙槍掠騎望着越來越近的白色城牆,還有牆頭上逐漸清晰的魔法師以及槍炮手問道。
“護盾?”雙槍掠騎的隊長不屑地一笑,“在這種廣闊的荒野中作戰,當你需要靠護盾保命時,你就已經失去繼續在這支隊伍中馳騁的資格了!”
“說的對!我們可是雙槍掠騎!又不是那羣大個子!怎麼?在這麼適合我們發揮的地方作戰,你連躲開牆上那幾門煙花的自信都沒有嗎?”另一名雙槍掠騎帶着無比自信的微笑,用腳輕輕一碰自己坐騎的腹部,一下子加速衝了出去。
“就是說!我們可是蘭古特大人的部隊!怎麼能給蘭古特大人丟臉?你要是怕了,就跟在我屁股後面吃灰吧!哈哈哈!”又一名雙槍掠騎大笑着衝了出去。
“怕?誰怕了?老子還不是擔心你們水平太臭!丟了雙槍掠騎的臉?要比速度,我會輸給你們?”受到同伴刺激,一開始提議等待大部隊的那名雙槍掠騎,緊跟着衝了出去。
此時,雙槍掠騎部隊距離梵蒂岡的白色高牆已不到一公里的距離,見手下充滿了鬥志,雙槍掠騎指揮官舉起右手的長槍,高呼道:“都迫不及待的想搶頭功了?那就讓老子見識見識你們有多大能耐!都給老子衝上去!撕碎大門前陣地裡那些卑賤的人類!誰要是丟了我們蘭古特大人的臉面,別怪老子手裡的槍翻臉!”
“吼!”迴應雙槍掠騎隊長的,是此起彼伏的嘶吼,在一聲聲的嘶吼中,彷彿能聽見這支隊伍近乎瘋狂的飢渴和戰意,每一名雙槍掠騎都在不停地催促着自己的坐騎,爭搶着隊伍最前端的位置,所有雙槍掠騎,都想成爲最先衝進聖·約翰陣地那一個,他們想用陣地中那些人類的鮮血和生命,爲雙槍掠騎的名字,再增添一道榮耀。
雙槍掠騎部隊瘋狂的衝鋒,還有“帝國”大部隊的動靜,自然是被聖·約翰還有牆頭上的魔法師以及槍炮手們看在眼裡。
“蘭古特大人,前有輕騎兵,後面又有受到魔法保護的重騎兵,魔法師們要負責維持護盾,以我們目前的兵力,要應對這種進攻,恐怕會很麻煩啊!”牆頭上,槍炮手的指揮官藉助魔法,同聖·約翰取得了聯繫,他的聲音裡,滿是擔憂和焦慮。
“麻煩也要上!難道放這羣爬蟲進城去嗎?聽好,一會聽我的指揮,先對衝上來的輕騎兵進行攻擊,等大部隊上來了,你們瞅準了重騎兵以外的傢伙,給我往死裡地打!明白了嗎?”聖·約翰堅定地說道。
“重騎兵以外的部隊?明白了,聖·約翰大人!”儘管槍炮手的指揮官不明白聖·約翰這次爲什麼要他們無視掉重騎兵部隊,但他還是將聖·約翰的命令傳了下去。
雙槍掠騎部隊的身影已經進入了梵蒂岡這邊,所有人的視野,他們的耳朵裡彷彿聽到了大地在那疾馳的鐵爪下,顫抖的聲音,所有人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等待着這支“帝國”先頭部隊的到來。
“都打起精神來!現在就怕了,那一會兒‘帝國’的大部隊來了,難道,你們要在上帝眼皮子底下當逃兵嗎?”感知到幾名新兵心中的恐懼正在發芽,聖·約翰大聲呵斥道。當然,他要是樂意,完全可以用魔法來驅散新兵們心中的恐懼,但魔法的作用只是一時的,誰都不曉得這場保衛戰要打多久,如果這些新兵不能依靠自己戰勝恐懼,那麼早晚會害死自己,甚至拖累其他人。
令聖·約翰欣慰的是,他並沒有在查克身上聞到恐懼的味道,相反,這個年輕的小夥子,似乎還有那麼一絲的興奮。
“是個當戰士的好苗子!”聖·約翰心中對查克的未來有了規劃,“要是能活過今天,就把他介紹給教父好了。”
查克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已經發生了重大的轉折,作爲一名相當常見的純力量型的A級“清醒者”,查克也讀不到聖·約翰心中所想之事,此刻的他,只有一個念頭,用自己的生命,去捍衛信仰,去捍衛白牆後面,那上千條無辜的生命!
雙眼緊盯着聖·約翰高舉的長槍,連眼皮都沒敢眨一下,查克在迫切地等待着那對自己充滿無限意義的一刻。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好像有一小時那麼長,雙槍掠騎們的身影已是無比清晰了,視力好點的人,甚至能看到雙槍掠騎臉上每一塊的鱗片,高牆上的槍炮手們,也收回了目光,所有人的焦點,都放在了聖·約翰,那柄高舉的長槍之上。
當雙槍掠騎衝到了距離梵蒂岡白牆不足五百米的地方,聖·約翰高舉的長槍,終於落了下來。長槍迅速而有力地落下,但在其他人眼裡,卻像是電影裡慢鏡頭——那長槍,慢慢地,由朝天,指向了正前方,指向了衝上來的雙槍掠騎部隊。
“開火!”聖·約翰的命令和長槍幾乎同時落下,那堅定有力,充滿感染力的聲音,將勇氣和戰意傳遞給了每一個人,本還在和恐懼作戰的新兵們,內心忽然亢奮了起來,儘管還不能完全將恐懼驅散,但“帝國”狂奔的鐵爪,似乎變得不那麼可怕了。
白色的高牆之上,槍炮手的指揮官,好像和聖·約翰有了心靈感應,幾乎是在聖·約翰喊出“開火”的同時,他下達了攻擊的命令。牆頭上,那些等待了許久的槍炮手們,終於得到了機會,將心中的不安、焦慮,通過手中的扳機,或者大炮的按鈕發泄出去,發泄在那些天殺的“帝國”爬蟲身上。
“都給我狠狠的打!讓那羣爬蟲,嚐嚐上帝的憤怒!”指揮官高吼着,牆頭上,五花八門的槍械和大炮,接二連三地發出咆哮,這些武器,有的是來自人類的傳統工藝,有的是當年教廷通過特別的外交手段同“花園”購買的,還有一小部分,則是近半個月以來,在打掃戰場時,所撿來的還勉強能用的“帝國”武器。
五花八門的武器,雖然聲勢浩大,但帶來的問題也是顯而易見的——彈藥,這是目前梵蒂岡的槍炮部隊面臨的最嚴重的問題之一。“花園”的武器,用的都是特製的彈藥,打一發就少一發,“帝國”的一些武器,雖然能用魔法驅動,可就目前而言,教廷的魔法師們,光維持護盾都不夠,哪還有空閒操作武器?至於常規的人類槍械,子彈雖說勉強能製造,但先不提製造速度能不能趕上消耗,其能對龍族的身體造成的傷害,就不是特別理想,或者說,幾乎無效。
“都給我瞄準了打!哪怕是撓癢癢!也得給我撓在那羣爬蟲身上!”槍炮手的指揮官清楚槍炮手們面臨的困境,可哪又如何?和高牆後面的人命比起來,彈藥又算得了什麼?即使不能有效殺傷“帝國”的軍隊,但只要能造成干擾,就是幫了下方,聖·約翰他們的大忙。萬一彈藥用光了,每一名的槍炮手,都做好了下到陣地上,加入緊身肉搏戰的準備!
“隊長,牆頭上的人類開火了!還是那些不懂哪裡撿來的,亂七八糟的武器!實在是笑死了!”一名雙槍掠騎向右一閃,躲開了一發來自“花園”武器射出的激光。在雙槍掠騎眼中,梵蒂岡槍炮部隊那五花八門的武器,儼然成了一個笑話。
雙槍掠騎隊長道:“別大意!上頭好歹有些我們自己的,還有黑薔薇家族製造的武器,不小心捱上一發,那可不好受!所有騎兵!分散陣型!一半跟着我,繼續突擊!另一半,給我繞過門前的陣地,去看看能不能爬上牆頭,把上面那些煙花給我拆了!”
“搶飛龍部隊的果子?既然是隊長你說的,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在一名雙槍掠騎的帶領下,半數騎兵脫離開了隊伍,避開了聖·約翰的陣地,朝着潔白的高牆奔去。
眼見馬上就要殺到跟前的雙槍掠騎,突然分出了一小波,朝一旁奔去,一名小隊長疑惑地問道:“聖·約翰大人,‘帝國’騎兵的動向不太對勁啊!他們是要做什麼?”
聖·約翰眉頭緊皺,他也不知道“帝國”騎兵唱的是哪出,這些雙槍掠騎的數量本來就不算多,如今又分出了一部分,難道他們這麼有把握,靠這點數量就能突破自己的陣地?要知道教廷的軍隊規模雖然不大,又和“帝國”耗了半個來月,可算上在門口待命的預備隊,還是有着近千人的規模,聖·約翰不太相信“帝國”的指揮官會盲目自信到用不足百人的隊伍來衝擊他們的陣地。
“聖·約翰大人,莫非,他們是想分出一部分,從側翼攻擊我們?”聖·約翰沒能給出答案,於是,查克大膽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有可能,但不管它們的目的是什麼,我們的任務都只有一個,絕不能讓‘帝國’的軍隊靠近聖城的大門!槍炮手!不要捨不得子彈!給我狠狠的打!陣地上的所有人,做好迎戰準備!注意提防敵人從側翼發動襲擊!門後的預備隊!隨時準備補上來!一定要將那些爬蟲,阻擋在門外!”聖·約翰一口氣發佈了數道命令,如今他能做的,只有這樣了,至於分出去一小波騎兵,在摸清他們的目的前,聖·約翰想不出特別的應對之法。
“都聽到聖·約翰大人的命令了?給老子加強火力!狠狠地打!右邊的,你們負責那一小波騎兵,攻擊的同時,留意對方的動向!發現異常立馬彙報!”高牆上,槍炮手的指揮官大吼道,聖·約翰擔憂的那一小波騎兵,他同樣在留意着,但不同於地上只能被動防禦的聖·約翰,他帶領的槍炮手們,作爲處在高處的遠程部隊,倒是可以提前給那一小波騎兵帶去點小麻煩。
“隊長,人類的火力,好像加強了!”一名雙槍掠騎和他的坐騎一同低下了頭,一道淡藍色的激光幾乎擦着他的脊背飛過,落在他身後,引發了一次小規模的爆炸,在爆炸揚起的塵土中,雙槍掠騎的小隊長衝了出來。
“加強了又如何?你們可是堂堂雙槍掠騎!難道,區區這點火力就唬住你們了嗎?”雙槍掠騎隊長兩腿一夾,胯下的坐騎一下衝到了隊伍的最前頭,右手的長槍一揮,雙槍掠騎隊長將一枚炮彈硬生生地掃到了一旁。
充滿鬥志的高呼,和爆炸聲一同響起,火光照亮了雙槍掠騎們猙獰又飢渴的臉龐,是的,他們是雙槍掠騎,是蘭古特親自組建和訓練的部隊,是魔法次元裡,最叫人恐懼的地面部隊之一,區區幾門槍炮,是無法嚇退和阻擋他們的!
激光、鐳射、魔法炮、普通的子彈和火炮,各種槍炮發出的攻擊,在梵蒂岡前的荒野上,密密麻麻的,如煙花般綻放,但這些煙花的致命程度,不亞於它的美麗。荒野上,爆炸聲此起彼伏,沒有一刻停歇,爆炸的火光不斷地亮起。
在聖·約翰的陣地上,包括查克在內,不少新兵已經看呆了,在他們看來,根本不可能有哪個部隊,能穿過如此密集的火力網,但雙槍掠騎做到了!那些疾馳的騎兵,在爆炸中左突右閃,靈活地躲避着每一次的攻擊,不斷靠近聖·約翰的陣地,更可怕的是,他們的速度,絲毫沒有因爲躲避而下降,似乎反倒還有所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