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之章(一百一十五)力抗

過去,在“清醒者”的圈子裡遇到的對手,甚至半個月以來,遇到的那些“帝國”隊長,都無法真正挑起聖•約翰的戰意,因爲,他們都不夠格!都太弱了!其中只有一個例外——威廉,這位隱居在與世隔絕的古堡裡的吸血鬼,只有他,是聖•約翰一直想要再好好較量一番的對手。可惜的是,自那次捕獵“血狼”的行動後,聖•約翰便由於各種原因無法達成心願。

今天,魯克的出現,給了聖•約翰一個驚喜,只是試探性地過了一招,魯克的巨斧,卻震動到了聖•約翰的靈魂,他那渴望戰鬥的靈魂,被喚醒了,無關大局,無關立場,聖•約翰現在只想和眼前這位魯克將軍,縱情較量一番!

魯克此時的想法,和聖•約翰一模一樣。他們的第一次交手,看起來,魯克佔了上風,但魯克自己卻並不這麼認爲,他覺得自己的那一斧,沒能破壞聖•約翰的塔盾,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且,聖•約翰儘管被擊退了數米,可無論是呼吸,還是氣色,都沒有任何異樣。一個能夠接下自己一斧的,脆弱的人類,魯克對聖•約翰的興趣,由好奇,變成了渴望。

左手用力一甩,魯克的巨斧脫手而出,化作一輪致命的圓鋸,飛切向聖•約翰。

巨斧化作的圓鋸,銳利無比,聖•約翰離了數米,都能感受到一股帶着血腥味的冷風颳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臉隱隱作痛,但聖•約翰沒有選擇躲閃,而是頂着塔盾正面迎上了圓鋸的鋒銳。

跑動的腳步猝然停下,右腿微曲在前,左腿伸得筆直撐在後方,抽動的嘴角不時露出緊咬的牙齒,在四濺的金粉中,聖•約翰的左手奮力一頂,裂紋在手中的塔盾上蔓布開,彷彿塔盾會就此崩壞。但裂紋只是蔓延到了靠近塔盾邊緣的位置便停了下來,那致命的圓鋸,則在空中跳出一個漂亮的弧線,落向了遠處。

抵擋住了魯克擲出的巨斧,聖•約翰卻來不及休息,緊跟着巨斧衝上來的魯克,腳下一用力,跳上半空,不可思議地接住了被聖•約翰彈開的巨斧,像是有十足的把握那旋轉的巨斧絕不會傷到自己一般。

一接到巨斧,魯克的右手一揮,在右手巨大力量的帶動下,從半空中墜下,手中的巨斧狠狠砸在了聖•約翰的塔盾之上。

塔盾上,方纔停止擴張的裂紋又動了起來,頃刻間蔓延到了塔盾邊緣,最終突破了聖•約翰塔盾所能承受的極限,在片片飛舞的金色光芒中,聖•約翰的塔盾消失在空氣中。

聖•約翰的塔盾一消失,魯克左手便緊隨而上,巨斧那帶齒的鋒刃,由下至上地切過聖•約翰的胸前,來不及再構築一個塔盾防禦,聖•約翰只能用力向後一跳,以躲開魯克的巨斧。但魯克的動作極快,儘管聖•約翰的反應並不慢,巨斧還是切到了聖•約翰的鎧甲之上。

金屬摩擦的聲音刺耳又響亮,斧刃與鎧甲接觸的地方火花四濺,後跳的聖•約翰在魯克恐怖力量的攻擊下,一下子被推到十米開外,腳下踉蹌地退了幾步,靠着將手裡的聖光長槍用力插進地面,才硬是穩住了身子

“人類!捱了我一斧子,你怕是不……怎麼可能!”魯克話說到一半,臉上的自信和高傲突然消失,他瞪大了眼睛驚呼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你……不!你身上的鎧甲!是哪裡來的?”

身體完全穩住,聖•約翰拔出了插入地面的長槍,挺起胸膛,凝視着魯克,他胸前的鎧甲,還是那樣華美和耀眼,上頭除了點點猩紅的血跡外,再無其他。這正是魯克驚訝的地方,魯克本以爲,自己的那一斧子,即使不能重傷聖•約翰,可破開聖•約翰身上的鎧甲應該不是問題,結果聖•約翰卻像是完全沒事一般。

“怎麼很驚訝嗎?”聖•約翰的手隨意地在胸口的鎧甲上掃了掃,戲謔地看着魯克,“沒能破壞掉我的鎧甲,你是不是很失望?”

“該死的人類!”被區區一個人類嘲諷戲謔,身爲“帝國”將軍的魯克頓時暴怒,雙翼一拍,眨眼間飛到聖•約翰面前,瘋子般地揮舞着手中的巨斧,“說!人類!你身上的鎧甲,到底哪來的?”

魯克的戰鬥力絕對不差,但被憤怒支配的他,那沒有章法的胡砍,聖•約翰卻躲閃的十分輕鬆,只是可憐了無辜的地面,成了聖•約翰的替罪羊,被聖•約翰躲閃開的斧子,有不少砸在了上面,搞得泥土、碎石亂飛。

“堂堂‘帝國’將軍,讓人說兩句就失了心智,未免太沒用了。”聖•約翰輕鬆地說道,僅剩的一小截雪茄,在他嘴裡悠哉地燃燒着,“我可以告訴你,這鎧甲,是教父贈與我的。不過,我還真沒想到,這副鎧甲居然堅實到了這種程度,捱了你一斧子,一點事都沒有。”

魯克停止了攻擊,呆呆地看着聖•約翰,口中唸叨道,“你教父給你的?你教父給你的?你教父給你的?”

忽然,靜止了數秒的魯克,發出一聲怒吼,從正面劈下一斧子。聖•約翰往左一跳,躲開了魯克的攻擊,斧頭也隨之劈在了地上。

“嘭!”一聲悶響,塵土飛揚,地面被魯克一斧子,劈出了一道近五米長的裂口,這回,聖•約翰隔着鎧甲,都感受到了魯克斧刃上的鋒芒。

“你教父給你的?”魯克抽出嵌入地面的斧子,半揮半甩地砍向聖•約翰,那被斧刃劃過之處,甚至給人一種連空間都被切開的錯覺,“你教父給你的?區區一個人類!你有什麼資格穿上它!我絕不允許你玷污它!我要殺了你!”

“可笑!這鎧甲,是教父贈與我的禮物,你又有什麼資格評頭論足?”聖•約翰將雙槍交叉在面前,架住了魯克的一斧子,斧子那巨大的衝擊力,將槍身震出了道道裂紋,聖•約翰腳下的地面,也下陷了十來釐米。眼看魯克的另一把巨斧緊跟着就要落下,聖•約翰往左側使勁一甩,把手裡的長槍,連帶着魯克,一齊甩到了一旁。

帶有裂紋的長槍落到地上,化作金色的齏粉消失,兩柄嶄新的聖光長槍出現在聖•約翰手裡,一左一右,像一隻巨大的鉗子,夾向了還來不及站穩腳步的魯克。匆忙中,魯克雙腳一踏,竟然踩進了地面裡,雙手持斧,朝兩側一擋,用巨斧攔下了聖•約翰的長槍,雙方就這麼僵持在了一塊。

“說到底,你們不過是區區爬蟲!未免太過傲慢了!我看,你們哪來的,還是回哪去吧!”聖•約翰臉色通紅,憋足了勁要將長槍刺進魯克的腦袋。

“人類!不要以爲有了這身鎧甲,你就無敵了!讓我好好教教你,劣等生物,該有什麼樣的態度!”較之聖•約翰,魯克似乎輕鬆許多,兩手慢慢向外擴張,兩把巨斧也一點一點地將聖•約翰的長槍向兩側推開。

儘管聖•約翰卯足了勁,但身體力量上的差距,終究是無法改變的,僵持了近半分鐘,魯克還是推開了聖•約翰的雙槍,並且反手就是一斧子,切向聖•約翰唯一沒有鎧甲保護的部位——腦袋。

右手一擡,手腕上金光一閃,靠着鎧甲,還有聖光在手腕上構築的一面小盾,聖•約翰擋下了魯克的斧子,但魯克的另一把斧子,卻在此時,瞄準了聖•約翰防禦的空隙,切向了聖•約翰的咽喉。

金色的魔法陣在聖•約翰腳下亮起,“墓園聖域!”

聖•約翰快速地念出咒文,在魯克的斧頭距離他的咽喉不足二十釐米的時候,金色的十字架從地面突然竄出,只是由於是在匆忙間施放的魔法,這次的規模,遠不及先前對付雙槍掠騎部隊那般,僅僅是在聖•約翰周圍,零星地冒出了幾個十字架而已。雖然如此,可聖•約翰的目的還是達到了。

在見到魔法陣亮起時,魯克便做好了準備,想仗着龍族強大的魔抗硬接下聖•約翰的攻擊,可當十字架從地面冒出,魯克還是不得不選擇了放棄攻擊,退後躲閃。畢竟,身爲龍族的魯克,即使能擋住十字架內蘊含的神聖魔力,可身穿神器鎧甲的聖•約翰召喚出的十字架衝出地面時,那強大的物理衝擊力卻不是魯克有把握能完全擋下的。

逼退了魯克,聖•約翰正要乘勝追擊,向魯克發起攻擊,卻忘了龍族的看家本領。

退到遠處的魯克,張開嘴,對着聖•約翰吐出一道黑色的龍息,龍息那熾熱的溫度,直接將地面烤成了焦黑。

對教父贈與自己的鎧甲,聖•約翰還是有信心的,可萬事還是小心謹慎爲妙,龍息撲來,聖•約翰手中的兩柄長槍消失,雙手彎曲,併攏在面前,手背上構築起一面一人多高的巨大塔盾。

幾乎就在聖•約翰的塔盾構築完成的同時,龍息便噴到了聖•約翰的塔盾上。塔盾不負聖•約翰所望,成功擋下了魯克的龍息,但龍息熾熱的溫度,依然傳到了聖•約翰的身體上,灼烤着聖•約翰的精神和軀體。

更糟糕的是,魯克的龍息,和普通“帝國”士兵的不同,裡頭不光有熾熱的火焰,還帶有“暗”系魔法元素。光暗互斥,聖•約翰的塔盾很快出現了排斥反應,光元素變得極不穩定,且大有脫離聖•約翰控制的趨勢。

若是繼續下去,一旦塔盾上的光元素和暗元素徹底失控,倒黴的必然是自己,遠處的魯克根本不用擔心被波及,想到這裡,聖•約翰全力邁開雙腳,頂着龍息,一步一步地逼近魯克。

聖•約翰的步步近逼,似乎刺激到了魯克,他加大了龍息的火力,看起來,是想要在聖•約翰靠近自己前,徹底擊潰聖•約翰。但龍息火力的增強,同樣意味着暗元素的增多,而聖•約翰塔盾上,兩種元素的反應速度也在不斷加快,聖•約翰的塔盾,已經成了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

“魯克這個沒腦子,只會蠻幹的蠢貨!”在一旁觀望的德萊爾坐不住了,他估算了一下,要是自己再不出手阻止,以魯克和聖•約翰的實力,一旦塔盾上的光元素和暗元素爆炸,那破壞力絕對是恐怖的,他自己和“帝國”軍隊也定然會受到波及。

熾熱的高溫忽然消失,塔盾上的元素也穩定了下來,聖•約翰正想伸出頭探個究竟,一股強大的力量便打在了他的塔盾上,塔盾瞬間破碎,聖•約翰也向後倒在地上。待聖•約翰快速從地上爬起,只見遠處的魯克遭到了和他一樣的待遇,也正要從地上爬起來,而他和魯克之間,多了一名“帝國”的士兵。

“你是誰?”聖•約翰在那名“帝國”士兵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

“帝國”士兵脫下頭盔,“‘帝國’將軍,德萊爾。”

一身“帝國”士兵的標準制式鎧甲,手持一柄同樣是“帝國”士兵標準配置的長槍,除了脫下頭盔後,露出的那一張沒有化爲龍形,長得頗爲邪魅的人類臉龐外,聖•約翰幾乎無法將眼前的傢伙和其他“帝國”士兵區分開。“

你就是德萊爾?進攻梵蒂岡的‘帝國’最高統帥,德萊爾將軍?”聽聖•約翰說話的語氣,還有些懷疑對方的身份。

不等對方自己證明,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魯克,倒是先破口大罵起來,“德萊爾!你要幹嘛?不要以爲你是行動的總指揮,就可以肆意妄爲!你自己也知道!在階級上,我們是一樣的!都是‘帝國’的將軍!公然襲擊一名‘帝國’將軍!你是要造反嗎?”

“閉嘴!你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德萊爾轉身,反手甩出一顆血紅色的光球,打在魯克胸口,將魯克再次打倒在地,“我是救你一命!你懂嗎?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混到將軍的!一點魔法常識都沒有!在不能快速壓制住對方的情況下,用黑暗龍息去攻擊聖光構築的護盾!你是想讓我們寶貴的‘帝國’士兵,集體給這些卑賤的人類陪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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