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當藤田美術館館長東條正男聽完河野元昭的話後神情激動地說道。
“有什麼不可能!”大德寺的主持高田明浦反倒是一臉的淡然,“中華文明源遠流長,五千年的文化傳承流傳下來的文物燦若星辰,浩如煙海,遠的不說僅僅是我國與中國交戰過程中得到了多少中國文物,我想我不說二位也都清楚,我們三家博物館中的館藏文物百分之九十都是中國的。。。”
“高田,你到底想說什麼?能不能說重點?”坐在桌子首位的極右翼分子河野元昭不耐煩地說道。
高田明浦大師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河野您剛纔說了,今天上午鑑定了一個比我們三家目前收藏的矅變盞更好的。可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做爲研究古董文物方面的專家不是應該爲此感到高興嗎?可我怎麼在你的字裡行間聽到了緊張,恐懼和貪婪。你先聽我說完。”看到河野想反駁,高田明浦擺了擺手打斷他繼續說道:“我們一直有一個誤區,那就是南宋的矅變盞世間只有三個半,而完好的三個就在我國。可我剛纔說了,中華文明源遠流長,產生的文物更是數不勝數,矅變盞在當年生產了多少已經不可考,但我想肯定不只有這三個半,我保守估計甚至連三百個都不止。只不過它們正埋藏在某個地方或藏於民間某些藏家的手裡。我敢肯定以後會有更多的矅變盞面世。”
“可是。。。”
河野說了句可是就說不下去了,他內心的想法是很明確的,就是不想讓這隻碗流傳在日苯之外的國家,他要保持着這隻碗在全世界的唯一性只有日苯纔有,所有想觀看這隻碗的藏家都要來這裡觀看。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那就是日苯可追尋的歷史文化太短,而又受中華文化影響太深,日苯在軍事、經濟上領先中國近百年時間,只有文化上始終無法與中國相比,所以中日戰爭時期,日苯軍方在當年制訂了在中國的掠奪計劃,掠奪包括古董文物在內的各種物資以彌補日苯在文化上的短板,現在很多中國書畫,瓷器,壁畫,宗教禮器。。。中國人想看的文物古董只有到日苯才能看到,這讓日苯人在心理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其實日苯政府在官方上雖然不說,但卻在實際行動上一直保持着這樣的做法。
問題的關鍵是這種事只能在心裡想,嘴上卻不好說出口,尤其是對高田明浦大和尚這樣一心向往中華文化的人更是無法啓齒。
藤田美術館館長東條正男雖然算不上是極右翼分子,但也是滿腦子的大日苯軍1\\國主義思想,唯日苯中心論的堅定支持者,而且他不但敢想還敢說,他其實早就聽出來河野元昭剛纔那一番話的意思了,看到河野在那裡吱吱唔唔地不肯說明,他不管不顧地直接說道:“我想河野館長的意思應該是想將這件極品矅變盞留在我國,不讓它被外人,尤其是中國人在拍賣會上競拍走,我這麼說沒錯吧?”
“咳。。。”河野元昭沒想到東條正男直接將他的想法就這麼赤裸裸地說了出來,冷不丁的被喝到嘴裡的酒嗆到咳嗽起來。
“不管出發點如何,我是支持這麼做的!”東條正男先表態說道:“拋開中日兩國在文化上明爭暗鬥,單純從經濟的角度出發我也是支持河野館長的。矅變盞目前世上就只有我國有完整的三隻,就收藏於我們三家美術館中,每年或定期我們都會單獨爲這隻矅變盞做展示。
河野館長,好像你們靜嘉堂文庫美術館要在這個月7日展出你們的矅變天目盞,對吧?”
“嗯!東條館長說的沒錯。”河野元昭回答道。
“每年展出會帶來多少門票收入我想我不說二位心中也有數,我們美術館靠什麼生存下去?絕大部分靠門票收入,小部分政府撥款,還有世間慈善家的捐贈。門票收入靠的是我們有而別人無的絕世文物,對於我們三家來說就是鎮館之寶的矅變盞,那些來我們美術館買票參觀的專業藏家來看什麼,當然是矅變盞了,沒有它我們會損失一大部分的門票收入。我們美術館的人工,水電,保安,設施設備維修維護等等這些費用如何解決,最重要的是我們想在拍賣會上拍得一些文物不也是靠這些收入嗎?!假如今天上午的這隻極品矅變盞被中國某博物館拍走,高田大師,你說還有中國遊客或藏家來我們這裡買票參觀嗎?失去了中國遊客和藏家來參觀,我們門票收入至少會減少三分之二,甚至會減少四分之三也不是不可能。真到了那個時候,高田大師,你就是佛學再精深,沒有錢你還能維持你們大德寺的正常運轉嗎?
還有重要的一點,我們如果失去這隻矅變盞,我們三家美術館就會從一流的美術館淪落爲靠政府救濟的三流不如的美術館。我們三位還能保持今天這樣的社會地位嗎?
言盡於此!高田大師你佛學精湛,不問世俗萬物,可我想事關你樣大德寺今後的百年發展你不能置之不理吧?”東條正男說完便低頭夾了塊生魚片放進嘴裡。
河野元昭心裡暗暗給東條正男挑了個大拇指,心想這老傢伙把他想說又不願意說的話都給說了,陰笑了二聲接着東條正男的話說道:“東條,我們不比高田大師,我們的美術館沒有了收入就得關門破產,可高田大師沒有收入他可以發動他的那些小和尚去民間化緣,餓不着的!”
高田明浦今年都八十四歲了,怎麼可能聽不出河野元昭這極右翼分子話裡那濃濃的挖苦之意,但將他們話裡那些挖苦去掉沉思一下,他也不得不承認東條正男說的是有一定道理的。
首先,藏在大德寺龍光院裡的那隻矅變盞在所有古董文物當中有些最崇高的地位,說是鎮寺之寶不爲過。
其次,東條正男說得也沒錯,大德寺的七成收入來自於參觀遊客的門票收入。而這些來參觀的遊客百分之九十是慕名而來,說白了就是衝着看矅變盞來的。而這些遊客中人數最多的還真要屬中國大陸游客(藏家)。
最後,河野元昭今天鑑定的極品矅變盞最好能落在本國,如果真得被中國藏家或某博物館拍走,未來幾年大德寺的收入將會銳減,他做爲大德的主持(法人)就要爲大德寺龐大的開支頭疼了。
這些想法在高田明浦的腦海中轉了一圈,他開口說道:“河野元昭,東條正男,你們二個小傢伙說話夾槍帶棒的,但意思我聽明白了,說說吧你們打算如何將這隻極品矅變盞留在國內?河野,我想你心裡已經有解決方案了吧?!”
河野元昭一聽自己今天把他們二人找來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一大半,自得地笑了二聲,端起酒杯說道:“在說如何解決這件事之前,讓我們先爲達成一致的意見,乾杯!”
“乾杯!”“乾杯!”
三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河野元昭擦了擦嘴角的清酒,開口說道:“對於如何將這隻極品盞留在國內,我有三個方案可供選擇。一、我們三家共同合力拍下這隻矅變盞。我的想法是合力拍下這隻盞,然後按出資額的多少每年按比例在我們三家美術館輪流展出。當然,你們二人應該知道我們靜嘉堂文庫美術館背後站着的可是大日苯帝國的三菱集團,我們是有能力獨立拍下的,之所以叫上二位是考慮到咱們三位的個人關係,也是爲了在拍賣會上以防出現萬一,共同分擔風險,我纔將二位找來由我們三家共同拍下來。這就是我的第一方案。”
東條正男與高田明浦二人聽完之後都點了點頭,其實幾家合力拍下一件文物或古董在拍賣會上並不是什麼新鮮事,早就出現過,他們二人對這種方式還是贊同的。
“我再說第二種方案。我們可以私下聯繫賣主在上拍前將這隻盞拿下。我今天上午的時候曾經與賣主試探報了個價,對方要價5000萬美元。我當時沒有同意,現在想一想如果當時直接買下來就好了。”
“5000萬美元,價格不高啊!你白白地錯過了一個天大的機會!”東條正男搖了搖頭一臉可惜的說道:“如果是我就不會錯過這種機會。”
“我也是!”高田明浦在一旁補刀說道。
“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多說無益,我下午曾經再次給那個賣主打過電話想購得此盞,可賣主說已經與蘇富比拍賣行簽訂了委託拍賣協議,現在她也已經無權再變更了。除非支付違約金!而且這次對方開口就要價1億美金。”
“1億美金,天啊!我們藤田美術館一次性可拿不出這些錢出來。”東條正男聽到後立刻說道。
“大德寺也是如此。”高田明浦也跟着說道:“看來賣主是有信心將她手裡的這隻盞價格在拍賣會上推到1億美金之上啊!”
東條正男聽到後說道:“以蘇富比在全球的宣傳力度,再考慮到中國大陸對這隻盞的渴望程度,開價1億美金也不是完全不可能達到。屆時也許這隻盞能創下瓷器類文物拍賣的最高價格,1億5,1億6,甚至搶奪激烈的話,2億美金也不是沒可能!”
東條正男的話讓三人都靜默下來,真要達到那麼高的價格即使三家合拍每家的經濟壓力也不小。
“河野,你不是說還有第三種方案嗎?”高田明浦突然說道。
河野元昭聽到高田明浦的話後陰森森地笑了起來,“我下面就說說我的第三種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