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6日凌晨2點,鳳翔居酒屋小包房內。
“譁”的一聲,包房內的門被拉開,靜嘉堂文庫美術館館長河野元昭帶着東京凌晨一身的涼氣從外面走了進來。
“得手了嗎?”
“得手了嗎?”
早已經在這裡焦急等待的藤田美術館館長東條正男和大德寺的主持高田明浦異口同聲地開口問道。
河野元昭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然後從身後拿出一個袋口扎得緊緊的藍底白花小布包,得意地說道:“你們看這是什麼?”說完坐在榻榻米上小心地將布包放在面前桌子上面,然後輕輕地將這個藍底白花小布包打開。
一隻碗口只有10公分,碗高只有8公分的南宋極品矅變盞呈現在了東條正男和高田明浦的眼前。
東條正男急不可待地一把將這隻盞搶在手中仔細地看着,高田明浦畢竟歲數已經84了,伸手的速度沒有東條正男快,只好無奈地坐在那裡等東條看完他再看。
河野元昭從衣服口袋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強光手電遞給東條正男,然後起身將包房內的燈關上。
東條正男打開強光手電將一束強光照射在矅變盞的內壁上,白色的強光透過如紙般薄的碗壁投射在牆上無數道七彩霞光。
高田明浦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雖然前幾天河野元昭給他們描述過這隻極品盞的神奇之處,可耳聽的再詳細也不如親眼所見來得震撼,“阿彌陀佛!果然是極品,品相要比我們大德寺中保存的那隻好上1000倍。阿彌陀佛!簡直讓人難民置信這是普通工匠燒出來的!”
“是啊!”東條正男被眼前的色彩所迷住,感嘆地說道:“這種色彩實在是太美了,簡直就是妖豔,能迷惑人的心智,讓人的目光不自覺地深入其中而無法自拔。果然是極品!爲什麼我們日苯工匠就燒製不出這樣的盞呢?真是一羣蠢貨!”
河野元昭雖然不願意聽東條正男這麼評價自己國家的工匠,可他也無法否認東條正男的話,只能酸酸地說道:“好在現在支那人也燒製不出來,目前這個矅變盞的燒製技術已經失傳了,哈。。。目前世上四隻完整的矅變盞都在我們大日苯帝國,讓我們在歷史文化、文物方面力壓支那國一籌!”說完河野元昭也大笑了起來。
高田明浦雖然不喜歡河野元昭和東條正男這二位的極右翼思想,但他對能得到並擁有這隻矅變盞卻非常有興趣,至於得到它的手段嘛,對於他來說都是細枝末節的問題,可以忽略。
當東條正田跟高田明浦都反覆把玩這隻極品矅變盞之後,河野元昭再次將包房內的燈打開,嗓子輕咳了二聲,看到二人的注意力集中過來,說道:“現在這隻盞已經到手,根據我們三方之前的出資比例以及協議,由於我們靜嘉堂文庫美術館在這次收購行動中出了6000萬美元,所以我們靜嘉堂文庫美術館可以將這隻盞保留在我們那裡6個月,也就是每年的1月1日至6月30日。其餘5000 萬美元由你們藤田美術館和大德寺每家各出一半,所以其餘半年時間你們自己分配吧!”
“你回來之前我就已經跟高田明浦大師協商好了,我們藤田美術館從每年的7月1日保管至9月30日。”東條正男說道。
“沒錯,我們大德寺則每年從10月1日保管到12月31日。”高田明浦說道。
河野元昭聽到後點了點頭,高興地說道:“嗯,非常好,我們大日苯帝國的皇民是世界上最團結的民族,比支那人強太多了,如果不是支那人佔據了那麼好的大陸版圖而由我們大各民族佔領那裡,現在世界第一美國的位置就應該是由我們大日苯帝國的。。。”河野元昭一說到這裡就口若懸河開始給東條正男,高田明浦洗起腦來。
“阿彌陀佛!”高田明浦口唸佛號打斷了河野元昭的“極右翼思想”演講,無比惋惜地說道:“可惜這隻盞我們三家要雪藏它三年才能展出。想一想這三年的時間好漫長啊!”
“唉!這沒辦法,咱們政府就是這麼規定的,凡是失竊文物過了三年的追索期才允許再次拍賣,到時我們就可以公開說這是我們三家從某藏家手裡買來的,這隻極品南宋矅變盞就可以合法展出了。”東條正男興奮地說道。
河野元昭點頭說道:“三年的時間雖然漫長,但也是彈指一揮間,爲了它。”用手一指桌上的矅變盞,“值得!”
。。。。。。
“馬爺,最新消息,最新消息!”來自瀋陽年齡最小的唐小天推開馬爲都酒店房間的房門大聲。
正在與馬爲都說話的趙成傑看着唐小天說道:“什麼消息讓你這麼着急啊?”
年齡最大的羅東也說道:“是啊!你看你呼哧帶喘的,把氣喘勻了再說,放心,天塌不下來!”
唐小天來到三人桌子前,看着桌上的茶杯也不管是誰喝的,直接端起來就喝了一大口,喝完用胳膊擦了下嘴角的茶水漬。
“馬爺,你說就小天這種急性子竟然能喜歡古董,真是怪了!”趙成傑開玩笑地說道。
“是啊!”馬爲都順着趙成傑的話說道:“按說玩古董的人都是性格比較沉穩,內斂,喜靜不喜動的,可小天這小子卻正相反,真是奇葩啊!”
馬爲都看着唐小天說道:“說說吧,什麼大新聞?”
“正在蘇富比拍賣行展出的那隻南宋極品矅變盞今天凌晨被盜了!”唐小天一口氣說道。
“什麼?!”馬爲都驚訝道。
“怎麼會這樣?!”趙成傑一臉的不相信。
“還真被馬爺猜準了!”羅東卻是一臉的釋然。
“這幫小日苯鬼子真不個揍性,簡直就應該拉出去通通槍斃!”唐小天憤慨地說道。
這裡只有馬爲都最爲失落,他眼睛無神地望着窗外東京湛藍的天空,此時卻覺得天空都變得灰暗起來,無奈地開口說道:“我們又失去了一個搶回國寶的機會,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說完馬爲都看向羅東,“你聯繫的國內那些朋友出發了嗎?”
“有的已經出發了,下午有可能就會到達東京。”
“沒來的就讓他們別來了!”馬爲都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
。。。。。。
“叮”的一聲,蔚然手機響了一下,聽聲音應該是進來一條短信。
蘇富比拍賣行主席石阪泰章趕緊說道:“蔚小姐,理賠金1億美金應該到賬了吧?”
蔚然拿出手機一看,上面顯示着一行字,“1億美金已到賬,執行第二步計劃!”
蔚然看着短信上的內容嘴角微微向上翹起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她將手機放進包裡,擡起頭對石阪泰章說道:“是的,石阪主席,錢已經到了我瑞士銀行的戶頭了。雖然你們弄丟了我的南宋極品矅變盞讓我對你們蘇富比拍賣行的公信力產生極大的懷疑,但我對你們的理賠速度還是非常滿意的。你們的保險公司竟然在失竊的第二天就能做出全額理賠真得讓我很驚訝,全球任何一家保險公司都沒有這種理賠速度,其它保險公司通常都是要將失竊案件調查清楚確定失竊的拍品確實無法追加後纔會理賠,可你們的保險公司真是速度奇快啊,呵呵!”蔚然最後冷笑了二聲,呵呵二聲表示她對其中的原因現在已經心知肚明。
石阪泰章即使城府再深也被蔚然的話說得尷尬無比,對於此次失竊的真正原因他作爲蘇富比拍賣行的日苯負責人是一清二楚,這次失竊案件根本就是內部人聯手要“留下”拍品的行爲,這還有什麼好破案調查的,查自己嗎?!
“此次的失竊行爲只是一次單獨發生的偶然事件,我們會協同保險公司敦促東京警事廳儘快破案,將盜賊早日捉拿並繩之於法。希望此次事件沒有影響你對我們蘇富比國際拍賣行是業內第一拍賣行的看法。”
蔚然冷哼了二聲,“石阪主席,發生這件事肯定會影響我對貴行的看法,唉。。。不說了!本來這隻南宋極品矅變盞我手裡是一對兒。”說到此處蔚然故意停頓了一下,看着石阪泰章驚訝得張着嘴久久地合不上,得意地繼續說道:“就想此次拍賣會成功拍出一隻後再拍賣另一隻。可根據現在的情況,再將第二隻盞放在你們蘇富比拍賣行拍賣我已經不放心了,所以我決定一會兒將最後這隻盞拿到佳士德國際拍賣公司東京分公司委託他們進行拍賣。。。”
“等一下,蔚小姐!你是說你手裡還有一隻跟失竊的那隻盞一樣的矅變盞,是嗎?”石阪泰章爲了確定再次問道。
“是的,我手裡還有一隻。”蔚然淡淡地說道。
“OH MY GOD!”石阪泰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女人手裡竟然還有一隻,那麼河野元昭那老匹夫的計策就只能算是成功了一半,而且還把蘇富比拍賣行的百年信譽搭了進去,這簡直太坑人啦!
這隻盞如果一旦被面前的蔚然送到佳士德拍賣行,屆時佳士德一定會大肆炒作,在拍賣行的這個圈子裡擡高自己的身價打壓蘇富比,到那個時候蘇富比的總部一定會派人來調查此次的失竊事件,評估這次事件對蘇富比的影響,他本人的“錢途”不用想肯定是保不住了。
本來石阪泰章是想盡快理賠然後結束此事,將這件事的影響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等到蔚小姐拿到理賠金再想“搞事情”也不可能啦。
可現在這個蔚小姐手裡竟然還有一隻矅變盞,那麼說什麼也不能讓這隻盞流落到其他拍賣行裡拍賣,必須盡一切努力讓它仍然在蘇富比拍賣。
此時的石阪泰章就像一個快要溺水淹死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自己的錢途就在這個女人的手裡,顧不得一切的他一把拉住快要走到門口蔚然的手腕,“蔚小姐!”
蔚然回頭冷冷地看着抓着她手腕的大手。
“對不起,失禮啦!”石阪泰章趕緊鬆開手深深地鞠了一躬,無比誠懇地說道:“請再給蘇富比拍賣行一個機會,將矅變盞留在我們這裡拍賣。”
“不可能!”蔚然毫不猶豫地直接回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