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旭東聽馬爲都說他們現在喝的茅臺十年陳釀不如以前的好喝就以爲喝到假酒了,氣得他立刻起身就要去找酒店餐廳經理來理論,畢竟自己可是花了2888元買的酒,你們五星級酒店竟然敢提供假茅臺,簡直就不能忍。“假酒事件”再一次勾起了他穿越前跟麗絲卡爾頓酒店發生過的那些一樁一樁齷齪事情的回憶,更是有點怒不可遏。
“啪”鄭旭東的胳膊被馬爲都的大手一下子抓住了,然後把他按在座椅上,有點慚愧地說道:“小鄭,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沒有說這茅臺酒是假酒。”
“馬爺您既然以前喝過茅臺十年陳釀,今天的酒跟以前的味道不一樣難道還不是假的嗎,難道這裡還有別的說法?”鄭旭東不解地問道。
馬未都笑了笑端起茅臺酒瓶先給自己杯裡倒上,然後又給鄭旭東把酒杯倒滿,“小鄭,咱們邊吃着邊聽我給你娓娓道來,說說這裡的門道。”
鄭旭東也平復了一下心情坐在椅子上拿起一隻帝王蟹的大腿連帶着前面的大鉗子放在嘴裡“咔吧”一下咬斷抽出中間雪白肥厚的蟹肉吃了起來。
“真羨慕你的牙口,年輕的時候我都不敢這麼吃螃蟹。”馬爲都羨慕地看着鄭旭東,然後說道:“我人生第一次喝茅臺是別人請客,那是1982年,茅臺才5塊錢一瓶,小鄭,你肯定是沒見過的。”
“5塊錢,馬爺,別說見了我都沒聽說過,如果當時我在買他一萬瓶存到現在就好了。”鄭旭東有些可惜地說道。
“一萬瓶,呵呵,小鄭啊,你知道當年我們這些上班的工資是多少嗎?”
“一千,不能是八百吧,那也太少了。”鄭旭東還真不知道當年工資是多少,他就按出生記事的時候上\\1海大致工資說了個數。
“30塊錢,這是平均數,我當時開到手還沒到30呢,當時我到手工資29塊4毛6分,一瓶茅臺我工資的六分之一就沒了,如果不是有人請客,工薪族誰也喝不起茅臺,甚至都沒地方買茅臺去。現在想想,那時的茅臺還叫國營茅臺酒廠,啊,回想起來那時的茅臺酒真香啊!”
幾句話就彷彿勾起了馬爲都無限的回憶,邊說還不自覺地吧嗒了幾下嘴,好像嘴裡喝的就是當年的茅臺。看到陶醉在其中的馬先生,鄭旭東沒有打擾他,而是默默地端起酒杯在空中跟對面的馬爲都虛碰了一下,把酒乾了。
馬爲都端起酒杯泯了一小口,繼續說道:“現在有人在回收當年的茅臺酒,就我說5元一瓶的那種,今年已經炒到了二千元到二千二百元之間,而且只要有人賣立刻就會被收走。你想一下當年如果有人藏了一萬瓶現今會是多少錢?”看着鄭旭東煞有介事地準備算一下,馬爲都擺了擺手說道:“別算了,沒有意義。首先當年即使有足夠的茅臺酒供應也沒那麼多錢買,真誰要是有那多錢早就被抓起來了。其次就是茅臺當年都基本是專供,能到供銷社的,啊,供銷社就是當年的商店,能到供銷社的也就幾瓶,最多十幾瓶,就這些一年都未必能賣出去。”
“當年的你們真幸福,5塊錢就能喝到純茅臺,現在5000塊錢都不保準是真的。”鄭旭東感慨地說道。
聽到他的話馬爲都笑了,“當年沒假貨這是真的。再一個也沒你想的那麼好,5塊錢也喝不起,我不說了嗎,沒人捨得用5塊錢就買茅臺酒喝,過年都捨不得,能喝一塊錢的酒都是奢侈到心痛了,老百姓都喝散白,散白就是散裝的白酒,幾毛錢就一斤的那種,但當年那些散白也是純糧酒,不像現在散裝的、瓶裝的全是勾兌的。當年普通茅臺佔工資的六分之一,其實現在也差不多,現在普通茅臺也就800-1000左右,也差不多是百姓工資的六分之一左右。”
鄭旭東聽馬爲都說完再一想到現在的茅臺市場價格還真是這麼回事,自己的社會經驗和知識面還是太少了,雖然穿越前跟着小愛學了不少方方面面的知識,但跟這人生閱歷幾十年的馬爲都比起來還是差遠了,虛心地問道:“馬爺,那你再趕緊說說今天的茅臺十年陳釀是怎麼回事,讓我也長長見識。”
馬爲都也很喜歡鄭旭東這種求知若渴的眼神,正式講之前還先清了清嗓子才說道:“其實說穿了一文不值,我當年喝的茅臺十年陳釀那瓶裡裝的可都是十年的老酒,你再喝它。”說着用手指了指桌上的茅臺瓶子,“裡面十年以上的茅臺能佔三分之一就算酒廠有良心了。當年的茅臺十年一瓶要40多塊錢,比一個工人的一個月工資還高,真心好喝,但也真心喝不起!”
聽到他這麼說鄭旭東聽明白了,“馬爺你是說這瓶酒是用十年老酒勾兌的。”看到馬爲都點了點頭,他生氣地說道:“那不還是假酒嗎!”
“小鄭,別急!”馬爲都用手虛着向下按了按,“這還真不能叫假酒,這瓶裡裝的確實是茅臺,而且這裡面確實有十年老酒,你怎麼能說它是假酒呢!”
“這。。。”馬爲都的話讓鄭旭東一時也無語了。
“唉!從什麼人,從什麼酒,從什麼時間開始的,把多少年陳釀變成了勾兌酒現在已經說不清了,但國家這些年始終沒有出臺相關的行業規定來規範酒廠如何做出多少年陳釀是很失職的。聽說最近好像正在研究要出臺一個行業管理規範,我還是很期待的,真希望還能喝到當年的十年陳釀。唉,可惜已經不可能了!”
可能是覺得說到這個話題讓飯桌上的氣氛有些沉悶,馬爲都趕緊換了一個話題,問了鄭旭東到深圳來做什麼?
鄭旭東其實這次來深圳主要是想開個實業公司,這樣的話將來有些收入也好能說得清楚,不像現在空間裡的那麼多錢也不敢拿出來存銀行裡面,每次大額消費都用現金結算實在是不方便,再一個有了實業公司他資本積累的速度才能更快,成名也會更快一些。
但成立公司經營方面他就是一個純純的“小白”了,所以他來這裡是想招一個未來公司的CEO,以後自己有什麼想法讓CEO來幫他實現就可以了。
他把這個想法跟馬爲都說了一下,馬爲都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應該趨着年輕闖一闖,否則等到我這個歲數就沒有魄力了。來,先預祝你馬到成功。”說完他就杯中酒給幹了。
鄭旭東把酒也幹了又重新倒上,邊吃着桌子上的東西,問道:“馬爺這次來深圳是爲開你的博物館的事情嗎?”鄭旭東知道馬爲都在全國重要的城市都開了他的觀復博物館,北\\1京和上\\1海都有,難道這次想把觀復博物館開到深圳來。
“呵呵!”馬爲都苦笑了一聲,然後說道:“哪有那麼容易啊!開一家博物館先不說當地繁瑣的批文,單就是資金而言就不是小數兒。”最後他感慨地說了一句,“不容易的!”
可能是覺得沒有說到重點,馬爲都接着說道:“我這次到深圳純是處理一些私事,後天就要去日苯。”
“去日苯?公幹?”
“小鄭兄弟說笑了,我一個人閒雲野鶴一般哪來什麼公幹啊!我是聽說日苯東京靜嘉堂文庫收藏的建窯曜變天目茶碗近期會進行展出,所以心癢難耐說什麼也要親身去看一眼,要不然會抱憾終身的。”說到這裡可能覺得自己太癡迷於古物之中了,趕緊說了句,“見笑,見笑了!”
當從馬爲都的口中聽到“建窯曜變天目茶碗”八個字的時候,鄭旭東就覺得腦海中好像有一道耀眼的閃電劃過夜空,他如果沒記錯的話在2016年好像發生過一件關於曜變天目碗的大事件,就不知道馬爲都所說的曜變天目茶碗和伽瑪星系給自己解鎖的時空鎖中記載的是不是同一個“曜變天目”,這個事情無論如何要問清楚,因爲此時一個“邪惡”的計劃已經在他腦海裡誕生了,鄭旭東不知道的是他在想這個計劃的時候嘴角已經不自覺地露出了邪邪地微笑,恰好這個微笑被桌對面的馬爲都捕捉在眼裡,但老辣的他就跟沒看到一樣,正常地吃着桌上的東西。
鄭旭東坐直身體把酒杯放在桌上,一副小學生的模樣認真的問道:“馬爺,這個曜變天目茶碗很出名嗎?既然是咱們國家南宋時期的產物,爲什麼非要跑到日苯東京博物館去看呢?咱們國家博物館就沒有嗎?”
聽到鄭旭東這一連串的問題,馬爲都沒想到對面坐着的年輕人對曜變天目碗這麼感興趣,他的熱情也被勾了起來,他本身就非常願意爲推廣古董收藏和鑑定做出自己的貢獻,要不然他也不會受邀去央視的《百家講壇》做古董收藏與鑑定的專題講座了。
看到鄭旭東一臉認真的樣子,馬爲都也放下手中的筷子,用桌子上潔白的餐布擦了擦手和嘴,然後說道:“說起南宋的曜變天目碗,它的學問和歷史典故特別多和傳奇,我能用整整一堂課的時間來講述這個話題。”
鄭旭東聽到他這麼說,從椅子上先是站起來躹了一躬,然後半認真半玩笑地說道:“學生在此恭聆聖訓!”
鄭旭東的話把馬爲都逗笑了,他曾經也是京城的頑主,用現在的話說叫老炮,趕緊用手虛按二下,然後說道:“頑皮!趕緊坐好,聽朕爲你細細道來,哈。。。”一時間二人坐在椅子上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