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尤其是在顧誠與白素貞交談過後,更是如此。
是以,對於顧誠與王石的交談,他基本沒有聽。
“漢文?”
顧誠擡手一拍許仙的肩膀。
“嗯?怎麼了?”
許仙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有些迷茫的回頭看來:“清元,什麼事?
看許仙如此模樣,顧誠不禁微微搖頭,這傢伙性子卻是不夠果斷。”
王石本來還想好好問問顧誠,關於修行之事,見此也是有些無語,道:“漢文,清元問你話呢,那白娘子和金山寺主持之間,你選哪個?”
他這話說的聽着有些古怪,就是顧誠聽了,也覺得這話裡頭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
不過王石自家卻不覺得,而他性格明顯也不會去考慮這個,反倒是豔羨看着許仙道:“你這傢伙也是好命,我想入金山寺修行,住持還不同意,你倒好,他們都爭着搶你。”
“說起來……清元,你說我是不是也有什麼厲害的來頭,譬如前世是個什麼仙人之類的?有沒有這等可能?”
顧誠一聽,白眼一翻,卻是沒有理會他,看這邊許仙明顯不在狀態,也不再多問,搖頭便是朝着僧舍而去。
“哎!清元你慢些走,且等等我,不是仙人也行啊,就是妖怪我也不介意!”
……
“張靈業應當不會在此事上說假話,這麼說來,顧才這傢伙,就這麼被他打死了?”
顧誠坐在禪房蒲團之上,把玩手頭葫蘆法器,臉色很是有些古怪。
明顯是想到了什麼事情。
他本與王石几人同住一處僧舍,不過想到自己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便找寺中僧人尋了一處靜室,寺中僧人知曉他認得住持,到沒嫌麻煩,領他到了一處靜室。
入得靜室,顧誠便從玲瓏塔中取出了顧才的葫蘆法器,這葫蘆法器不過巴掌大小,顏色泛黃,觸感順滑細膩,放在手中把玩,手感倒是不差。
看到這葫蘆,自然是想起了這葫蘆原先的主人,顧才。
顧才之事,着實也是有些出乎顧誠預料的,實在沒能想到,會是這般結果,雖然事情已經發生,多少還是有些不太適應。
不過想了想,卻是搖頭一嘆,顧纔對他來說,是個極大麻煩,但是對龍虎山張靈業,卻是個揮手打殺的螻蟻。
這事有些戲劇,顧誠卻不覺有什麼好笑。
不再多想,顧誠轉而把注意放到了葫蘆身上。
“可惜沒有祭煉法決,倒是有些不好弄,只能用法力打磨禁制了。”
似這等入手法器,沒有祭煉法決,最是麻煩,旁門之中一些法器還好說,只消法力足夠,耗費時間也能將法器掌控。
但是一些大派之中,祭煉出的正統法器,除非有法決在手,否則最多也就能依靠自身法力,衝開一兩重禁制,卻是難以驅使。
顧誠手頭這葫蘆法器,用玄黃法力渡入之後,沒有什麼聲息,顧誠便知曉,這法器並非等閒,自然也明白,沒有祭煉法決,怕是很難將這葫蘆祭煉完全。
當時沒想到這點,現在得閒,倒是有些煩惱。
不過這葫蘆總歸是便宜得來,倒也不虧,且看顧才能驅使葫蘆吞吸白虎內丹,想來葫蘆裡頭自有空間,說不得裡面還能有顧才什麼寶物也說不定。
如此想着,顧誠也將心底那點患得患失之感暫時拋掉,轉而專心運轉體內玄黃法力,祭煉起葫蘆來。
……
卻在顧誠到得金山寺,暫且算是安身下來的時候,鎮江水府,龍宮之內。
龍君手下各大總管統領,站在大殿兩旁。
這些個水族統領,都是模樣古怪,除了少數幾個能成人形的,大都只是勉強煉成幾分人樣,身上依舊帶着不少妖怪象徵,仔細看去,鱔統領也在其中,只是排在末尾。
左上方站着的,赫然是龍宮總管歸無背。
至於大殿上首,自然便是鎮江龍君了。
“本君忍那金山寺許久,不過尊於龍虎山真人調節,纔不與那些禿驢計較,卻不想這老和尚竟敢打上門來,全然不將本君放在眼裡,今番卻是要與金山寺一個好看,不然這江南地面上,只怕都當我鎮江龍宮無人了!”
“老爺聖明!合該如此,那金山寺老和尚卻是欺人太甚,想老爺三年一次龍君宴,最是喜樂時候,那禿驢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了這個日子,分明就是針對老爺您啊!”
歸無背總管當得自然不是虛的,附和起來,也是有着自己的一套。
龍君微微點頭:“不錯,欺人太甚,這些讀書人雖然可惡,遣詞造句倒是不差,是這麼個說法,若是要本君吃下這個悶虧,卻是不能!”
“龍君聖明!合該給那金山寺一個好看,依我看,就將那金山寺淹了最好,那金山寺禿驢最愛多管閒事,我等管理這百里江面,何等辛苦,不過要了那沿岸凡人一些供奉,就胡亂插手,將我等判爲妖邪,着實可惡。”
一隻生着大螯的蟹妖,揮舞着大臂,大聲呼和,暴躁的很。
“是極是極!”
“早該如此了!”
“……”
這話一出,一時間龍宮之內,衆統領紛紛附和,將金山寺批得屎尿不如。
見此情勢,龍君點頭,顯然頗爲滿意。
“老歸,點齊水卒,擇日兵發金山寺,這回是那老禿驢先動手,我看這回還有誰替他撐腰!”
……
衆統領自龍宮中走出,各自去點齊水卒,便要在龍君吩咐兵發金山寺之前,準備妥當。
在此之中,卻有一位統領不同,這位統領自然便是鱔統領。
身軀微扭,兩條長鬚飄動,看不出是個什麼心情。
“老鱔,你不去招呼水卒,這是要去哪裡?”
一隻蝦妖卻是遊至鱔統領身旁,見鱔統領所走方向,是它自家洞府,不免多問了幾句。
“自去,自去,莫要攪擾我!”
鱔統領很是不耐的擺了擺手臂。
蝦妖兩隻長眼一瞪,就要動手,忽的卻不知想起了什麼,哈哈一笑:“是我忘了,老鱔你手底下可沒兵!”
說完,碰了碰兩隻大鉗子,很是自得的離開了。
鱔統領兩條長鬚一翹,吐了口唾沫,悠悠迴轉洞府。
到得洞府,靜靜待了半晌,卻是悄摸摸又從洞府出來,往水府出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