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劍妖君!”
那靈境老者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宗守身份。一聲驚呼之後,面色頓時是慘白一片。氣息窒住,再不敢言聲。
遠處幾道陸續飛遁而來的光華,也都微微一頓。現出了身影,停在原地,不敢再靠前。
宗守冷冷看了這沙原宗的老人一眼,意念之中,思緒電轉。
只是一瞬,就已回憶起這沙原宗的資料。並非是三千道門之一,而是介於正魔兩派之間的中立宗派。
這秦皇副墓,還真是在其勢力範圍之內。
心中倒無什麼殺意惡念,他又不是什麼窮兇極惡之人。
既然這老頭識的他,也不願與他爲敵,那也無需出手。
意味不明的‘嘿’然一笑,宗守身形繼續上衝。而下方的長戈,也仍舊追襲而至,
不過到高空一萬丈之後,那戈影就已經漸漸削弱。
“果然!那神境實力,多是靠靈陣禁制得來!”
一旦脫出了法陣之外,實力就急劇下降。
宗守意念一起,就又是一道匹練也似的劍光,衝凌而下,與那戈影交擊。
立時鏗的一聲銳鳴,罡勁四溢。那血虹劍影,只是一擊,就將那長戈擊退,墜落了回去。
而秦皇墓穴之內,這時也發出了一陣不甘的暴怒吼聲。
雖是怒意滔天,卻偏不能從墓內衝出,明顯已是奈何不得宗守。只能空自咆哮。
宗守虛踏在萬丈高空,四下掃望一眼。只覺是越來越多的靈光,正從四面八方飛撲而至。
九階爲主,靈境修士也有三成。
宗守搖了搖頭,然後身形施施然的,往那東面皇京城的方向行去。
是毫無顧忌,肆無忌憚。哪怕人人知曉。那秦皇副墓中的好東西,已經被他得了大頭,也無絲毫隱遁之意。
這個時候。倒是恨不得有人,主動來招惹他纔好。那時便可有藉口,在雲界多呆幾天。
在大乾國境之內。無人能奈何得他。如今遠離大乾十餘萬里,便是阿鼻皇座,也是幫不上忙。
或者這些人,會試着嘗試一番?
可惜的是這一路東行,途中那所有道門修士,對他都是避若蛇蠍,連靠近都是不敢。
其餘魔道宗派,亦是神情慎然,不來招惹。
佛家與劍宗諸派,與他多多少少有些交情。則是點頭施禮,示好居多。
宗守微覺可惜,這如意算盤只得作罷。駕馭起那闢魔神梭,遠遠離開這片瀚海。
那秦皇墓中有神境存在,三十萬兵馬俑。十二傀儡銅人。料來這些靈境修士是奈何不得。
要成功取出內中其餘之物,諸宗諸派必定要另尋破解之法,或者請仙境強人聯手合力。最終破陣,只怕要耗時數日。
換成他是道靈天魔這些穹境之主,拖也要拖到他離開雲界之時。
故此這剩下的東西,他是不用再想了。
反正大半之物。都已落在他手內,也沒什麼不滿足的。
半個日夜,遁行了數萬裡地域。到了距離皇京城,大約兩千裡左右的一處大城停下。宗守將一道迅符打出,往金不悔在皇京城的住處疾飛去。
然後就把飛梭,停在了半空中,開始清點着這一次的收穫。
最令人期待的自然是那些丹藥,宗守先是將那丹瓶一一翻開。
不出片刻,面上就露出了幾分喜意。
那秦王副墓在被他鑿開之前,是完全封閉。幾乎是自成世界,混元一體。靈能濃厚,依舊保持在萬載之前。
故此這些丹,都是保存完好,藥性出現退化的,只佔兩成。
丹藥的數目種類少,卻無一不是精品。
光是這些靈丹,價值就已經超出之前消耗的靈石,足足三倍!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丹方保存。
雲荒時代的方家練氣士,在始秦之後,幾乎斷絕。
始秦滅亡,遺下的丹方是少之又少。即便是丹泉宗,這樣的煉丹大派。其煉丹之術于丹方傳承,也是在始秦後一萬三千載時光中,逐漸積累而來。
與上古方士,並無太多關係。
宗守的脣角微挑,其實這丹也就罷了。價格雖是驚人,宗守卻也不是太過在意。
可這些丹方,卻真是不錯。帶回給軒轅依人,他那仁義妞,必定要歡喜的跳起來。
接着宗守目光,又掠過一物,眸中掠過了一絲異色。
“這是何物?”
陪葬在秦皇棺槨附近的靈丹,都是以丹瓶裝好,整齊的裝在大紅禮盒之內,擺放在檀木架上。
唯獨宗守此時目光所視的這幾件東西,與衆不通。卻是十個鐵球,大約是水桶大小,色澤黝黑,通體渾圓。
宗守之前沒細看,這時試探着,將一枚黑色鐵球取在手中。才發覺這球,是沉重之至。
重不到一個小須彌山,卻也是足達億斤之巨,
而鐵球之上的紋路,看似平常。可一旦仔細查探,就會發現這是一個高明之極的靈陣。
“似乎是黑玄紫英鐵!據說此物堅硬難破,雲荒時代,常有人將之煉爲防禦之器。若是能混雜其他幾種靈金,調配得當。在高明的鍛師手中,可以製成仙器。據說以之爲甲,還有隱藏氣機之效。雲荒之時,有不少修者運用此物,掩飾修爲,扮豬吃老虎來着。小金晗曦這幾個傢伙,倒是又有口福了。不對,這兩個傢伙,居然敢抱怨孤,接下來先要禁食懲罰纔是——”
宗守一邊回憶,一邊在奇怪。“可是此物,爲何要與這些丹藥放在一起。嗯?不對。此物既然憑絕靈能,遮蓋氣機。那麼用來保存丹藥,豈不也正好合適?如今說來,這些鐵球,其實就可視作丹瓶?內中到底是什麼東西,要用到黑玄紫英鐵?”
怔怔的看着,宗守終於是一咬牙,引動魂力,在那鐵球上輕輕一點。
立時一團靈光張開,無數符禁顯於‘鐵球’之外。密密麻麻,足足有二十餘層。只見是符禁無數,結構深嚴。
宗守看着,然後是倒吸了一口寒氣。
這是護持內中靈丹的法陣,也是禁鎖。
除非是有那位始皇血脈,又或者知曉將之打開的決印手法。否則破陣之時,只要哪怕半分差錯,也會將這‘鐵球’中的藏丹毀去!
宗守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稍稍躊躇了一番,還是開始了嘗試。
他不久前,才閱書千卷。可在法陣上的造詣,也只是比尋常的靈境,好上一些而已。
之所有有這底氣,卻非是其他緣故,而是自己掌握的因果命運之道。
引動靈能,手指在虛空中,繪出了一個‘運’字。
改動了自己,在這十數息之內的禍福命數。
接着是扭曲因果,制定出破解這符禁的果,纔有了因。
手指揮動,任由那因果之力牽引,一一破開分割這些符禁。
體內的魂識真力,在劇烈消耗着。宗守的額上,也滴出一滴滴斗大的冷汗。
直到宗守,感覺自己的氣脈,接近枯竭,再難以爲繼,以爲這次嘗試註定失敗之時。
那最後一層封禁,卻終被打開。
那鐵球如八葉之蓮,忽然從中綻開。一個藥瓶,果不其然的出現在了宗守眼中。
將此物抓起,用靈識一探。而後宗守的面色,就是忽青忽白。
半晌之後,纔是一聲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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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天元造生丹——”
宗守目光閃爍,忽而喜,忽而憂,最後是更絕頭疼。
“能延壽八十載的天元造生丹,這大秦始皇,居然還真的成了。秦亡之前,居然無半點風聲!”
這丹瓶之內,一共十枚。即便藥性消抵,也可延人四百載之壽!
是個鐵球。就是一百枚天元造生丹,
若說那項王墓內的紫極丹,幾大穹境都是勢在必得。
那麼這天元造生丹,就足可使整個雲界,甚至這一域之中,所有聖境修者,都爲之瘋狂。
換而言之,此物若被他人知曉。他宗守,甚至整個大乾,都將成衆矢之的,無立足之地!
哪怕是龍影,只怕也無法阻止這些聖境的貪念!
想及那棺槨附近,還有足足八枚這樣的鐵球剩下,沒能夠拿走。宗守更是一聲哀鳴,這可叫人如何是好?
早知如此,他拼着受傷,也定要把這些鐵球全帶走!一個不留,纔是最好不過。
如今情形,只要有一人,發覺這些黑玄紫英鐵中的奧秘,他宗守就是危如累卵之局面。
說來也真奇怪,一個不重要的副冢而已,怎麼會有這東西?
若非是確證沒有那十二護國銅人在,宗守差點就以爲,這裡纔是秦皇真冢。
此時這丹瓶握在手中,宗守卻只覺是燙手之至,恨不得全數扔掉。
“果然,是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麼——”
忽的宗守心中再動,唯一之策,就是在取出之時,將那剩餘的幾枚鐵球毀去!哪怕只驚動封禁,毀去內中靈丹都可。
毫不猶豫,就把一枚映星符打出。明玉雖是離開,卻必定就在雲界附近。
此符一出,必定可立時趕回。
而後宗守,就看着身前的這些黑玄紫英鐵球發愁。
他雖是蒼生道一員,可蒼生道的教義,也強調過本身的存在自由。
這些東西,總不可能教給宗門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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