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知曉,這些勢力。幾乎每一家,都可與大商抗衡!”
石無忌微驚,勢力可與大商抗衡?那該是何等強橫?
這個世間,真有這樣的勢力存在?
蘇小小望在眼中,則是意味深長的一笑。這可當真有趣!石家的子弟,居然不知太靈宗,不知道靈穹境。
“那麼你說那位血劍妖君,可還有活路?”
“言過其實!”
石越在旁卻是冷然一哂,微搖了搖頭,對石無忌解釋道:“那道靈穹境,倒是可抗衡大商大半國力。太靈宗與元始魔宗,卻還差了幾籌。道凌宗與南方大越,更差得遠了。你需記得,這幾個宗派,纔是當世最大的幾個勢力之一。我石家未必懼之,不過也少招惹爲妙——”
見石無忌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石越接着又笑:“說那爲血劍妖君有難倒是真的,可若說他註定死劫,沒有半分勝機,石越卻是不信!這幾年中,那一位從爭奪妖王之位開始,也不知經歷多少風浪。有多少次人人都以爲他敗局已定,必死無疑?最後結果如何?”
那蘇小小一怔,而後是若有所思。這話別人說,她絕不會太在意。可出自石越之口,卻又不同。
中土雲陸中,還有幾位神皇種子,都是出色之極。
不過到此時,幾個宗派,都已漸漸把視線,投注在石越,這位本來讓他們最不看好之人身上。
這些年的所爲。是可圈可點。武力高絕,智慧出衆。
石越也不再去理會,此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強求人信。
反正過不多久,就會有結果,
只是他這話音還未落,不遠處就傳出了一聲冷哼:“本君倒是覺得。這宗守必死無疑!兀那小子,你說這話,難道是欲爲那血劍妖君張目不成?”
石越眉目一凜。只覺一股殺機,籠罩過來。轉頭望去,只見一個面上帶着幾分魔性的孩童。正立在三千丈外。
七八歲年紀,如粉雕玉琢一般,卻踏在半空,輕鬆顯意。
這孩童他不認得,不過對方身後站着的一人,卻是熟識。
正是元始魔宗的海殤君,三百年前的魔道第二人。
不過此時,卻是侍立在後,明顯是以這七歲孩童爲主。
石越甚至不用去觀望,就知這一位的實力。必定是不凡。
他二人說話,自有控音之術,旁人難以聽聞。這人卻能遠隔着數千丈,仍能查知。至少這一身修爲,就已不在他二人之下。
劍眉一軒。石越就毫不在意的一點頭:“你要這麼以爲,也無不可!”
那孩童目中怒意微閃,似乎意欲發作。蘇小小接着卻是盈盈笑着,朝他一禮:“天魔穹境蘇小小,見過元海聖君!不意聖君,也回了雲界!對了!好教聖君知曉。奴家身旁這位,是石越石將軍,出身大商石家。是我雲界,第一位開拓外域之人。據說半年前,已經攻入了一個小千世界——”
到最後幾句,元海神情頓時一凝。他身後的海殤君,也是眼神凝重的,注目看着石越。
石越面上,也同樣是掠過了幾分警惕之色。元海,這個名字他聽說過。不過應該喚作元海魔童纔對,五六百年前,使雲界之北,幾乎化爲血海。
爲煉一門血海胎生術,四處作惡,屠戮數百萬人。
之後諸多道門圍捕,也無奈其何。被其逃出雲界,不知去向。
不意今日,也回了雲界。看其氣機,當是早已入了仙境。因這雲界的壓制,也維持着靈境巔峰的修爲。
那元海目光閃爍,沉吟了數息。就又重重哼了一聲,拂袖轉身。
“今日這宗守,連誅我元始魔宗,二位同門!無論如何,都必死無疑。此處之人,大半皆是那宗守之敵,恨他入骨,還請閣下慎言!”
石越脣角一挑,這個他何嘗不知,又怎會在意?
不過有這人在,他也失了繼續說話的興致,只靜靜等候。
也就在片刻,周圍又有數十人影,出現在這山崗附近。
修爲高低不一,有不到六階的,也有靈境強者。
不過最引他注目的,還是一位青袍道人。
修爲是隻有八階而已,可一身氣機,卻沉凝厚實,根基牢固。中正平和之中,又帶着幾分戾氣。
不止是石越,便連遠處的元海魔童與海殤君,也不禁回頭,注目仔細看了眼此人。
蘇小小卻認得此人,道:“這位是岫雲宗的宮源!數月之前,其一宗上下,都是滅於宗守劍下。對那位血劍妖君,是恨之入骨!”
石越恍然,忖道那宗守屠殺四十餘宗,爽快是爽快了。可也爲自己,惹了一位不得了的強敵。這人未來,必定是出衆人物。
又微微奇怪,這蘇小小據說一直就在外域。爲何對雲界之事,是瞭如指掌?
不止是他們這塊地方熱鬧,隨着那空中烏雲匯攏,雷光閃耀。
更多的遁空,從天空中降下。
其中部分,更是聲勢煊赫,張揚無比。數波滂湃魂壓,四處衝凌橫掃,滌盪長空。
而就在那遠處的天遁周天大陣,開始運轉的剎那。
一道銀白色火焰,幾乎將整片天地撕開,轟然墜落了下來。
魂念震盪,使這山崗之下的修者,多是面如土色。
也有人認得,那銀火之內的人影,發出陣陣驚呼之聲。
“是雪焰真人!七百年前,焰焚近百位魔道天境的雪焰真人!”
南面處,又有一個巨大的冰柱,拔地而起。直插雲天,至九百九十九長止住。
幾乎瞬間凝聚,比那登天台還要高上幾分。周圍數十里,都是化作了冰雪之國。
一個人影,高高立在冰柱之上,居高臨下的俯視。
“這是冰封千里!那冰臺之上,莫非是北玄散人?”
同樣是魂念浩蕩,壓迫四方。
而在西面,又有漫天的粉紅花瓣飄落。一株株木藤,從地面拔地而起。在一千四百丈天空中,結成一個木質的平臺。將一位看不清楚面貌的女冠,託在半空。
“是八百三十年前,飛昇離去的移花散人!”
元海拿眼望去,卻是不滿一聲輕哂。
“不過纔剛剛踏入仙境而已,聲勢卻是一個比一個張狂!不過這道靈穹境,當真好大的手筆!”
石越卻知這些人,造出如此聲勢,只是爲壓迫那陣中之人與宗守,使其生出戒懼之念。
真個是大手筆,光是他感知到仙境修者,就已有七位之巨!
還有四位,或是隱在暗中,或是聲勢不顯。
“總共有八位!”
蘇小小淡淡道:“據我所知,道門加上元始魔宗。迴歸雲界的仙境,總共有八位之巨。不知石兄,以爲這宗守,可還能安然渡過此劫?”
又擡目望了眼天空。此時雲界之外。還有着四位聖境,三位神境。
那宗守身後,卻只一個敖坤,一個龍影。
至於那蒼生道明玉,若是足夠聰明,定然不會再插足。
真是不解,那位血劍妖君,到底是真有信心,還是那骨頭太硬?
天魔穹境,本該是他唯一出路。似他那樣的絕世之才,即便穹境會打入禁制約束,也必定不會限制太多,反而是多有呵護。
卻偏要棄此生路,連帶着她也被師長訓斥。
石越則是無奈一嘆,可以感覺,一個由道門編織而成的巨大天幕,正在朝宗守緩緩籠罩而去。
稍有不支,一個不慎,就要粉身碎骨。
此刻便連他,也不覺宗守,能有多少勝算。
若是平時,或可應付。可偏偏在這雷劫之時,幾乎無有多少餘瑕。
也就在這時,那涌動的黑雲,終於被撕開,一道白光從天空降下。
周圍數十里地,頓時都一片寂靜。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仰頭上望。
而後數息,一聲大笑,傳徹四野。
“是天境諸劫之首,九曜玄空轉輪劫!當真蒼天有眼!”
那笑聲張狂放肆,滿含着興奮戾意。
“宗守!爾殺吾師之時,你可曾想過自己,會有今日?殺人者人恆殺之,今日便是你萬劫不復,身殞之時!”
石越注目望去,而後瞭然。這個人,正是瀟湘子。
無墟身死,其師兄也身墜於宗守劍下。與宗守之間,自然是不死不休。
也難怪此時,這人會是如此的癲狂。
不止是他,便連不遠處的宮源,也同樣身軀顫慄着。
道心卻堅凝的多,能夠強自剋制那殺念激動。
在他身旁,石無忌則是略有些擔憂的,看着遠處的登天台。
忖道那位血劍妖君,無敵強者,今日會隕落,會死麼?
蘇小小卻輕笑:“無論如何,這宗守能今日惹得如此衆多的強者,匯聚在此。只爲誅他一人,已足可自傲了!”
無獨有偶,雲界之外的虛空中。同樣有一人,在發出讚歎之聲。
“居然是九曜玄空轉輪劫!好一血劍妖君,果然是了得!”
立身之所,就在雲界之外。那虛空壁障,界河之內。
出言之人,正是華雲。
“據說能引發此劫者,莫不是將一身內息肉身,鍛鍊到了極致!吾在外域中遨遊,萬年間也只不過見到三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