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死了,但糉子還在吃;東坡死了,東坡肉卻還在燒,嫦娥都和吳剛好上了,但五仁月餅依舊堅挺。傳統和文化或許是世界上少數能戰勝時間的東西,即使物是人非,一些習慣仍會隨着口口相傳的保存下來。
“天下第一武道會”就是類似的文化,它始於宋朝,最早是武林上幾大門派相約撕逼的盛會,到後來,各種沒註冊的小門派得知此事,就都三五成羣的相約前往進行閒的蛋疼的圍觀。結果一些小門派的高手看了,原來大門派的高手也是一羣弱逼,還不如我。
就這麼,小門派也要求加入撕逼大戰,將武道會變成了角逐“天下第一”的高逼格盛會。武俠小說裡經常出現的武林盟主、獨孤求艹,與之有着類似的意義。只不過最終的優勝者號令不動羣雄,僅僅能獲得一個天下第一的虛名,同道中人都會拱手叫聲“一哥”。
但虛名這種東西,對於武林中人就帶着一種魔性,如同看盜墓的腐女根本不管劇情,只想看小哥和吳邪的基萌畫面而已一樣。習武之人無不以能參加這場盛會爲榮,要是能不小心拿個天下第一,那可就**爆了!
只可惜,隨着近代戰爭模式的改變,武林遭受了嚴重的衝擊,衆多玄妙的武功失傳,一些知名的武林高手被洋槍洋炮殺死,嚴重破壞了天朝的武林環境。
一些懂得花架子更是大開武館授課,外國武學也是大局入侵,徹底攪擾了這個世界。所以真正習武之人將那些花架子,電視上可以看到的武功稱爲外武林,而將習得真功夫者的世界定義爲裡武林,二十年一屆的“天下第一武道會”就是僅僅針對裡武林開放的一項活動。
本來這種活動是由8大門派輪流坐莊指導的,但自從近代開始,8大門派一半開始了賣紀念品,一半變成了5A級景區,和尚改成了給女施主開光,道士賣頭香祈福恭喜發財後,天下第一武道大會自然變成了老馮家持續當莊的格局。沒辦法有財力,也有實力舉辦這種盛會的獨老馮家一家而已。
老馮家對這場盛會也是極其重視,還有7天已經開始了張燈結綵,馮家山莊到處洋溢着節日般的氣氛,忙得熱火朝天。
至於老家主的遇害之事也被內部隱瞞了下來,只有少數人知道此事。爲的就是不破壞天下第一武道大會的順利舉行。
大少爺馮千尺讓別人低調,但自己卻已越俎代庖一副大家主的姿態,開始隨意調撥人馬了,對百鬼夜行的圍殺,以及自派馮家十三鷹和長老外出,這些都是他絕對沒有權利做的事情。
兄弟間的緊張氣氛與日俱增,流言蜚語四起,每一個人都如熱鍋上的螞蟻,亦或青春期躁動的男孩子看見了艹榴社區。
終於,馮千尺在處理完了衆多的雜事後開始把心情放到了處理內務上,召集了自己的19個兄弟,齊聚聚義堂,進行了一場主體嚴肅的內部會議。
其他的兄弟是都積極的早早來到了會場,圍坐在了長條會議桌前,而馮千尺卻千呼萬喚死不出來,比約定的時間整整過去了半個時辰,他才推門而入,面帶笑容招呼道,“各位就久等了,實在對不住,臨時有點重要的事情,處理完了,這才趕過來。”
“久等?我這金駿眉都喝成了大碗茶的味你纔來,豈止久等?”排行老七的馮佳人端着青花茶杯一臉鄙視着,作爲衆兄弟姐妹裡最大的姐姐,36年華的她一臉冷豔,身高180的個頭就連許多男人都自愧不如,豐滿的體態全是戰鬥用的爆發型肌肉。
家奴們都稱呼她爲女版馮千尺,一直和大哥是針尖對麥芒,也不見多讓。有人說她想當馮家的武則天,不管是不是,那副敢把家主拉下馬的氣勢,她絕對有了。
“七妹,別這麼不給面子嘛?好歹我是大哥啊!”馮千尺一邊呵呵笑,一邊坐在了首席的位置,就這一個動作,桌子前的所有兄弟姐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大哥,你最近忙糊塗了吧?你的位置在這,那是爹爹的位置。”老二馮峰山鐵青着臉將身旁的椅子一拉,扶着椅背道。39歲的他和馮千尺雖然是同一個媽的孩子,但兩兄弟也因爲排位的關係一直競爭激烈,不管明面上還是私底下過手多年來過招不低於百次,也被認爲是馮千尺上位的最大阻礙。
“喔?坐錯了嗎?”馮千尺靠在巨大的家主椅背,輕聲道,“我看沒有吧?畢竟爹爹已經掛了,這個位置不是我坐?難道還是你們來坐嗎?”
“爹爹走了?!”本該是哭天喊地的消息卻沒有讓爹爹的一羣好孩兒有多少的感情波動,甚至連流眼淚的傢伙一個都沒有。他們在來以前或多或少就已經得到了消息,只不過讓馮千尺一屁股坐實了。
“誰幹的?”老三馮西溪波瀾不驚追問着,別看他名字女性化,其實是個爺們,只不過修煉**功法,變得有些“東方不敗”的氣質而已。
“誰沒來,自然是誰幹的,還用我來回答嗎?”馮千尺拿起了茶杯嚐了一口道,雖然是冷茶,但因爲是用家主的杯子喝,依舊是天下第一的美味。
“老幺我是瞭解的,他雖然是野種,這些年大家看他都不順眼,但他是聰明人,最近也深得爹爹喜歡,他沒理由這麼幹!”憨厚的老五馮磐石拍桌而起,一臉兇相,“說是你乾的,我還信。”
“正所謂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小泉兒是人矮心不矮,還真惦記上大家主之位了,殺爹爹,奪家印,人贓並獲,現在馮家印和他的心腹魅都在一個涅槃者的手中,不然你以爲我吃飽了撐着,在這種時候將馮家十三鷹給派出去嗎?”馮千尺早就想好了一切的說辭,真實的信息混合着謊言,一時難辨真假。
“誰弄死的爹爹另當別論,既然家主的位置控出來了,我們是不是該好好說道說道了呢?”老七馮佳人將話題引入了正軌。
“自古長兄皆爲父,我都能當你們爹了,當下家主豈不正常?”馮千尺理所當然道。
“你還真把自己的臉當臉了,我們這麼多兄弟在這都是死的嗎?你想當什麼就能當什麼?我還想當他嗎白頭鷹國的總統呢?可以嗎?”老二馮峰山一臉鄙視道。
“我纔不管你能當什麼,反正位置我已經坐下來了,自然不會再讓給誰,不服氣,大可找我動手來搶,單挑也行,羣毆也行,只要不離開這個房間,只要能打到我認輸,位子我就讓出來。”馮千尺不動如山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來湊個熱鬧吧!”喝得酩酊大醉全身酒氣的老四馮鼎天打着酒嗝的甦醒過來,懷中自始至終抱着一罈女兒紅的他看上去就像一個普通的酒鬼大叔,但一手醉拳千變萬化,在這二十一位兄弟中絕對能排進前五,不管多醉,這種搶家主之位的時候還是要清醒過來的啊!
“轟!”就在場面劍拔弩張之時,頭頂一隻黑色兜帽,一身皮服的老十一,從腰後抽出了一把摺疊關刀,隨手一甩一刀就將面前的會議長桌斬成了兩半,以長桌爲界,前端的都是排行前10的高位兄弟,後端從11到20,則都是90後兄弟姐妹。
“道畫出來了,我們都是大哥的人,與大哥爲敵就是與我們爲敵,想清楚,真動手你們有勝算嗎?”老十一馮冰寒沒有抑揚頓挫的教育道。
“哎呀,現在的90後小屁孩膽子真夠肥的,大人講話小屁孩攙和個毛線?也只有馮千尺你這樣的幼兒園男阿姨纔會帶着這羣腦殘傢伙一起玩。”老七馮佳人放下茶杯站起身來。
“諸位,這裡打起來是不是太小了點,衣服會弄髒的啊!”老三馮西溪哀怨的嘆息道。
“心都黑了,誰還在乎衣服呢?”老二馮峰山冷笑道。
“今宵一刻值人命,大夥就別乾瞪眼了,動手吧。”馮千尺一腳踏着桌子,將自己連同家主之位向後推出了2米之餘,房間之內氣氛瞬間改變。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钂棍槊棒,鞭鐗錘爪,柺子流星,什麼帶尖兒,帶刺兒的,帶棱的,帶刃的,帶絨繩的,帶鎖鏈兒的,帶倒齒鉤的,帶峨嵋刺兒的一時間全部掏了出來,房間裡,一切有形和無形的東西被摧毀着。
這種血光四濺的場面,稍一鬆懈就會命喪黃泉的打鬥,對於馮家的孩子來說就是課間的嬉戲,打斷彼此的骨頭,跟丟向彼此的泥巴一樣正常。而在馮家,偶爾也有馮家孩子在嬉鬧中被打死的經歷……要知道馮泉從前的排行就是24……
只不過當大家成年之後,這種打鬧被相互的威脅與利益交換所取代,說實話,這種成年人的玩法在馮千尺看來纔是那該死的嬉鬧,真正的武者就應該用拳頭說話,用刀鋒吶喊,越是近親越該真實用自己的力量去表達自己的情緒。
看着眼前完全不要自己命,也不憐惜別人性命的兄弟姐妹們相互廝殺,馮千尺真是……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