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玻璃爆開的時候,報警系統迅速啓動,保安和服務員迅速從外向着蟻人3號的房間跑去。
收起槍械的蟻人迅速拆卸了大狙,掏出鎖具槍,一槍打在了房間窗口的天花板上,順着開啓的窗口直接向外跳了出去。
優雅的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蟻人3號如怪物一般的落地。
剛纔拿過他小費的迎賓都看呆了,本能的爲這客人拉開了一旁一輛出租車的車門。
“謝謝。”蟻人三號大方的塞了一張五十歐元的票子到他手中,乘車迅速離去。
而這一切都看在了空中潘噠的妖瞳種回傳到了沈冥的眼鏡中。
“下午的行程是什麼?”品梵此刻正一邊批改着文件一邊問道。
“前往第14區保羅酒店,參加南棒國設計師金不換的私人服裝設計展,展會後前往博覽中心參加時尚標籤雕塑的揭幕儀式,倒是市長和名流都會出場,愛馬仕的副總想找您單獨談談合作計劃。”沈冥看着行程表勾選着重要計劃。
其實雖說行程表精確到秒,但難免出現偏差,然後沈冥就必須迅速修改安排中的小計劃向後排,給隨後的大事騰出時間。
這可不是簡單的加減法,管控難度不亞於在國際機場裡去管理全國飛來的飛機。
“縮短餐會時間和愛馬仕副總談話的時間,到時候看我眼色,隨時準備上前說廢話帶我走。”品梵說着說着突然看向了沈冥不說話了,“沈冥,你的眼鏡是帝崧大師給你配的嗎?”
“不是,是我私人使用的近視鏡。”正在修改行程的沈冥也不知怎麼就聊到自己眼鏡上來了。
“那就好,過來一下。”品梵向沈冥勾了勾手指,沈冥聽話如狗狗曲身上前,以爲品梵有什麼秘密吩咐,結果她卻是一把將沈冥的眼鏡摘了過去,徒手掰斷丟進了垃圾桶中,“以後永遠不要讓我看見這種非主流的廉價農夫式打扮,再有一次,被丟進垃圾桶的就是你了。”
“可是這樣我看不清楚了。”沈冥欲哭無淚,那眼鏡可花了自己幾十萬,纔不是什麼地攤貨。
“看不清就去帶隱形眼鏡,你是要和我出去拋頭露面的助理,不是脖子帶項圈的狗,必須注重我的形象。”品梵那厭惡的表情就像吃了髒東西一樣。
“是的,……”沈冥已經決定把這筆帳算滑鼠頭上了。
沈冥再沒有辦法繼續跟蹤蟻人3號的動靜了,只能讓肖儀盯着,但死命令是隻能用連接的視頻監控,不得靠近殺手。
沒有過多大一會兒沈冥已經從助理的身份變成了司機,開着一輛黑色的奔馳就上路了。
品梵總是抓緊一切的時間工作,但是在車上,她卻不會看哪怕一個字的文件。她總是扭頭看向窗外,看路上的人生百態,看他們的穿着,去感受時尚的風向標。
“你覺得時尚是什麼?”今天品梵心情不錯,竟然主動問道。
“對不起,我根本不懂什麼叫時尚,在我眼中不管是幾萬塊西裝,還是二十塊的T恤都不過是裹體布料,人的貴賤不該由身上的牌子去決定,生命本就是平等的。”沈冥如實回答。
“你的顏色是‘白色’,真是難得的顏色。”品梵終於笑了,跟隨了品梵快一天了,沈冥還是第一次見她笑,大概只有微笑時,這Queen纔看起來像Girl,其實時尚就是一種流行的顏色,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顏色,嚴肅的黑,憂鬱的藍,乾淨的白,火熱的紅。
這些顏色來源於人的心情,氣色,以及時局對世界的影響。
設計師要能看到這種顏色,再用設計與布料將這種主流色彩表現出來。
好的顏色會被大多數人接受,他們又會延伸傳染給更多的人,這就是時尚。”品梵是一個不喜歡說廢話的人,卻不由的話多了一些,大概是沈冥乾淨的白色,讓她有種想傾訴的玉望,“從父母死後,我就擁有了這種察言觀色的能力,親友的虛情假意,笑裡藏刀讓我每晚每晚的睡不着覺,後來我帶着小弟開始走進社會,一個工廠上萬人,有好人有壞人,都需要看清他們的顏色行事。
幸運的是這樣的我在社會上混的順風順水,可以說是平步青雲了。
可我唯一一次沒有按顏色行事,卻是對自己最親的人。”
“你說的是自己的弟弟嗎?”沈冥發問後纔想起來,品梵的習慣是不許下屬向自己發問的。
幸運的是,品梵似乎也在這一瞬間忘記了這個規矩,“他是自由的琥珀色,最討厭的就是束縛與管教,其實我早就知道,但就是想將他改造成我想要的樣子,我覺得他是錯的,非要替他選擇未來,現在回想來,我也有不成熟的時候。”
“沒試過找他嗎?”沈冥嘆息道。
“別得寸進尺,我已經回答了你一個問題,現在給我好好的開車,並且閉上你的嘴巴。”品梵的心情就像江南的天氣一樣,所變就變,打開的心扉有時是一陣,有時只是一句話。
很快,保羅酒店就已到達,今天是一場內部服裝展示會,並沒有對媒體透露。所以酒店門口連個記者都沒有。
金不換是近期南棒國最膾炙人口的頂級設計師,卻一直沒有被東南亞以外的主流時尚圈認可,所以這次南棒國政府幫他動用了龐大的人脈,在巴黎主辦了這場展示會,廣泛聘請時尚圈的評論達人,只要金不換的作品表現的中規中矩,他就能在巴黎打響自己的知名度,代表韓流入侵世界時尚圈的旗幟。
其他的評論家都得到了“放他一馬”的提醒,只要在評論時口下留情就能得到不少的好處,如果說幾句好話,那好處也將更多了。
品梵也得到了這樣的提醒,但是品梵的眼裡可是容不下半粒醜陋的沙子的。進入大廳後,金不換一長腿白髮大叔,特地用英語跟每一位到場的評論家都進行了深入交流,那鞠躬行禮的動作,都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倭國人了。
面對這已經50多歲還沒衝出亞洲的設計師,品梵那張冰冷的面孔本身就是一種諷刺。
可憐金不換在品梵的面前謙卑的都快跪下來了,品梵卻只是回了一句,“快點開始吧,用作品和我說話。”
金不換無奈,只能到後臺去親自盯着模特們換衣服。今天的他使出了渾身解數,展示的主體爲“未來”。當背景音樂響起,一個個高挺纖瘦的模特穿着稀奇古怪的奇裝異服,塗抹着連他們媽都認不出來的古怪妝容,就這麼走了出來。
不管論風格,還是剪裁設計,都幾乎和歐洲本土的頂級設計師差不多的級別了,金不換的水平,還是得到了在場不少評論家連連點頭肯定的。
但僅僅看了三套衣服,品梵已經忍無可忍的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帶着沈冥轉身走出了會場。
在後臺看着她如此反應的金不換慌了神,連忙追了出去,在大廳處,攔下了品梵來。
“品小姐,我不明白,爲什麼您不看下去了?”金不換其實已經憤怒到快爆炸了,卻還要壓低火氣,一臉賠笑道。
“當然是因爲看不下去了。你的設計真的很好,如果不知道你是亞洲人,還會以爲你就是歐洲本土的設計師了。”品梵皺眉道,“但這應該不是你的風格,我看過你從前的設計,帶有濃郁的東方韻味,不管哪一件都比現在的這些要好,我並不是因爲關係才答應過來看你設計的,我沒那麼閒,而你給我看的不是時裝秀,而是模仿秀,或者說是示範自己是如何被主流時尚掰彎的。
穿衣最噁心的是撞衫,設計最噁心的就是模仿,等你能真正是自己的時候,再找我看吧,現在的你,心態並不好。”
“可我這樣也是爲了得到你們的認可,我已經設計服裝超過30年了,一直堅持着自己的風格,但是卻始終無法進入歐美時尚圈,再不變,我就要死了。”金不換也是被逼無奈。
“既然都已經堅持了30年,爲什麼不能堅持到死爲止呢?看你的樣子最多也活不過80歲,還有30年,你就熬不住了?你讓我失望了。”品梵拍了拍金不換的肩膀,帶着沈冥迅速離開了保羅酒店。
不過幾分鐘,品梵毀掉的是金不換近2年的籌備,卻拯救了他下半輩子的設計生涯。、
“現在去哪?”坐在車裡,品梵平靜地問道。
“比預計的時間提前了2小時結束,我需要一點時間將後面的計劃提前來補充進。”沈冥拿出了行程表來。
“不必了,帶我去一個地方吧。”品梵自己主動改變了計劃,於是,奔馳着迅速駛離了保羅酒店。
品梵想去的地方並非全是高大上展示各種極致之美的場所,而是靠近貧民區的一套老式公寓,這裡是許多大學生選擇的簡陋住所,價格便宜,治安也還不錯,重要的是距離城際列車近,去哪都比較方便。
品梵在這裡也有一間房,說是房,其實就是一間地下室的隔間,而這裡,也是她和弟弟初到巴黎時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