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彤把我們送上了六樓,她說要跟着過去看看,但是我沒讓。
這實在是太危險了,我不能讓她捨身犯險。
一行四個人很快就來到了六樓的那個廁所。我開啓了詛咒之眼,破開了結界空間的鬼紋,率先進到了結界空間裡面。
歐陽德第二個,冼月緊隨其後,最後進來的一個人是祝斯伯。
剛進到結界空間裡面的日本醫院,其他三個人就被裡面的場景給震撼到了。濃郁的血腥味,臭味彌散過來。祝斯伯掐着鼻子說道:“這裡的味道實在是太讓人難受了。而且亂糟糟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歐陽德倒是沒有說什麼,儘管臉色難看,他還是隨便找了一間病房走了進去。
祝斯伯四下看了看,趴在窗前朝着外面去看。但是外面沒有月光,黑咕隆咚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反倒是那個冼月就站在我的旁邊,我感覺到了背後的目光,就朝着冼月看了過去。我發現她竟然目光盯着我,眼中帶着吃驚的神色。
“你怎麼了?”我問道。
她給我的感覺怪怪的,從先前在特護病房裡面見面,這個冼月的反應就有點不對勁。按理說,我和她並不認識,先前的時候,紫彤卻把她當成了“情敵”。要是一般的女生肯定是早就爲自己辯護了,但是這個冼月卻是笑着,並未吭聲。
冼月沒有回答我的話,反問我:“秦道長,你的法眼很特別。要是我沒有看錯的話,你的法眼應該是詛咒之眼吧?”
其實我剛剛也是不想顯露詛咒之眼的,但是歐陽德和祝斯伯也早就知道我擁有了詛咒之眼。而且我先前進到結界空間裡面,也是利用詛咒之眼的黑芒破開的結界空間。
讓歐陽德他們動手,似乎也不好。
所以我這纔開啓了詛咒之眼。沒想到,不過一瞬間的事情,這個冼月竟然看出了我擁有詛咒之眼。
我的眉目皺了起來,沒有回答她。
眼見我不回答,冼月卻是笑眯眯地說道:“秦道長,你不要誤會,我不過是對詛咒之眼很好奇,並沒有別的意思。雖然詛咒之眼能夠被奪取,但是我對詛咒之眼並不感興趣。”
“我只是沒想到,你這麼神秘,身上不但擁有可怕的法身,還擁有詛咒之眼。那法身雖然邪惡了一點,但也是不可多得的。”
她臉上的笑容還真讓我難以生氣。
不過,我對這個冼月卻是生出了一種不放心的感覺。我沉聲回道:“希望冼月姑娘不要有什麼歪心思纔好。不然的話,你和我秦玉陽就很難成爲朋友了。”
冼月聽明白了我的意思,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秦道長。”隨後,她識趣的,視線從我的身上轉移開。
歐陽德和祝斯伯從病房裡面走出來,都一臉的嚴肅。
歐陽德說道:“這裡的確是一個日本醫院,而且看上去這個醫院所在的時間應該是那個病毒爆發的當天,呈現出來的場景,也應該是當天發生的。”
我對這個也是很贊同的。
想了想,我就問歐陽德:“歐陽老哥,那還用我帶你們去其他的地方嘛?”
歐陽德回道:“還是去看看吧,說不定昨天你進來這邊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隱藏起來的結界空間的‘節點’。”
說得也是。
之後我就帶着歐陽德他們在三樓、二樓以及一樓的東面轉了轉。
期間歐陽德施展了好幾種古怪的法門,都沒有探查到結界空間的節點所在。
而我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們離開三樓的走廊這邊不久,我們剛剛進來的那個“通道”那面牆,忽然就又被破開。然後一個人就鑽了進來。
這個人的着裝看上去極其地邋遢,頭髮稀疏,是一箇中年男子。他的臉上帶陰儈的笑容,那雙眼睛充斥着冷意。
儘管進到了結界空間裡面來,但是他卻相當的淡定。
朝着走廊深處望去,男子陰冷冷地自語着:“那東西是我的,誰也奪不走。”
說完,他的身上忽然就浮現出了一層煞氣,然後,就好像是鬼魅一般,他的身體朝着三樓走廊的深處快速地走去。
******
我們這邊。
“看來空間節點真的是在那扇鐵門的後面。”歐陽德探查一番無果後,沉聲說道。
然後,我們順着一樓的走廊,就朝着一樓西面的鐵門那邊走去。
“的確,那種心悸的感覺很強烈。”一直未吭聲的冼月姑娘說道,“而且西面那邊我能夠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跳動,就好像是心臟跳動的聲音一般,而有力。”
她擁有“慧眼”感知力超羣。
“心臟跳動嗎?...該不會那扇鐵門的後面還藏有一個活人吧?”祝斯伯好奇地說道。
那個冼月姑娘卻是搖頭,回道:“不,不可能是活人。活人怎麼會和那羣鬼魂待在一起。那邊充斥着的都是死氣、煞氣,一點人的生氣都沒有。”
她的話讓我吃驚不已。
我在想那心臟跳動的聲音來源於什麼,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通透。
走了不過幾分鐘,我們就來到了那扇鐵門的跟前。鐵門上面的那個骷髏頭仍舊猙獰,雙目彷彿在流血一般。
“就是這裡了。”我輕聲說道。
我們幾個人都看向了鐵門,面色都變得無比凝重。
祝斯伯最先開口,他望向歐陽德,說道:“歐陽道長,我們怎麼破開這扇鐵門,不然直接用雷爆珠把鐵門炸開吧?”
歐陽德搖搖頭說:“不能用雷爆珠,要是用雷爆珠炸開這扇鐵門,說不定會適得其反,把裡面的鬼魂都放出來。我的羅盤上面波動非常之大,結合剛剛看到的那些煞氣磁場形成的虛影,可以確定這個鐵門的後面有着上百個鬼魂。”
祝斯伯有些緊張:“那現在我們怎麼辦啊?”
我想了想,就把先前來到鐵門前,遇到的情況對三個人說了一下。聽了我的話,年紀稍小一些的祝斯伯就更加地不淡定了。
“奶奶個熊的,看來這扇鐵門的後面的確是兇得很。”祝斯伯嘀咕道。
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站在旁邊的冼月姑娘卻是慢慢地朝着鐵門走過去。
“你幹什麼去,你不要命啦?!”歐陽德緊忙叫道。
但是那個冼月姑娘也不回頭,淡淡地說道:“放心吧,歐陽前輩,我知道分寸的。我想我已經有了打開這扇鐵門的法子。”
“有了法子嘛?什麼法子?”祝斯伯追問。
可是那個冼月卻是搞得很神秘,並沒有回答。
冼月從臺階上面慢慢地朝下走去,每一步邁得都很自然,都很隨意。看上去她並不擔心。而就在她快要走到鐵門跟前的時候,厚重鐵門上面的骷髏頭卻是慢慢地變得扭曲,然後,眼窩裡面就有血淌出來。
並且濃郁的煞氣散播了出來。
但是冼月姑娘並沒有停下來,還在朝前走着。
而她的距離與鐵門越近,鐵門當中流出來的血液就愈發地濃郁。雖然我們都知道那些血液是幻化出來的,但是那種恐怖的感覺還是難以言明。
這個時候,那扇鐵門已經完全改變了顏色,變成了猩紅紅的一片。不單單是那個骷髏頭往外流血,就是鐵門的下面也在往外淌血。紅血很快就沾染在了冼月姑娘的腿腳上面。
並且快速地朝着她包圍,彷彿要把她淹沒進去一般。
一道道的煞氣瘋狂地朝着冼月飛去,想要侵入她的身體。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冼月姑娘縮在漢服袖口裡面的手卻是輕輕一擺,然後,一些零散的顆粒狀東西,就落到了那扇鐵門上面。
緊接着,讓我們吃驚的一幕出現了...在那些顆粒狀的東西落到鐵門上面的時候,竟然快速地發芽,快速的生長,開出了一朵朵白色小花。
很顯然,她隨手扔出去的那些東西,竟然是某種植物的種子。
“是,夜靈花!...竟然是這種花的種子。”我和歐陽德還在詫異當中,站在我們旁邊的祝斯伯就已經開口了。
但是這“夜靈花”我還真是沒有聽說過,就是歐陽德也一臉的迷惑。
“祝斯伯,你說得是什麼?...什麼夜靈花?”我不禁好奇地問道。
祝斯伯解釋說:“夜靈花,乃是一種‘鬼花’,依靠吞噬血煞之氣而生,每朵花有七個花瓣。這種花據說開在‘九幽之地’。但是真正出現在陽間的夜靈花,那還是在宋朝時期。”
“那個時候,宋朝的一個大道士曾經誤入了九幽之地,進到裡面後,帶出了這種花。但是這種花,根本不適合陽間的環境,就算是開花也會即刻死亡,所以很難留下種子。”
“不過這種花卻有着很強的價值,甚至於,可以作爲不少我們道家丹丸的藥引子。只是可惜,這種花相當的難得。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機緣進到那‘九幽之地’。而九幽之地,據說還在黃泉之下。”
原來如此。
這個時候,那個冼月姑娘稍稍回頭看了一眼祝斯伯,笑眯眯地說道:“斯伯弟弟,你的見識還真是廣博,這花的確是鬼花。”
被漂亮姑娘冼月這麼一說,祝斯伯還有些不好意思,撓着頭,說道:“我這也是以前聽我爺爺提過一嘴,因爲好奇就問了一些。沒想到今天在這裡有幸見到了夜靈花。”
而我好奇的是,這個冼月姑娘竟然有那麼多“鬼花”的種子,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經找到了培育鬼花的法門呢。這種可能性是很大的。
可能也是看出我的疑惑,那個冼月姑娘朝我們說道:“雖然這的確是鬼花,不過,和存在於‘九幽之地’的鬼花還是不一樣的。這些鬼花的種子啊,乃是通過特別法門培育而生的,只具有鬼花的一些特性而已。”
聽完冼月姑娘的解釋,我們也就明瞭了。不過,就算是培育出來的這種鬼花,只具備“鬼花”的一些特性,也還是很厲害的。
我心說,這冼月不愧是醫門的人,果真是有點手段。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