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離林海並不遙遠,六七個小時的車程。
開車的是老三,這個傢伙完全就是個跟屁蟲,眼巴巴的裝可憐,非要跟着來湊熱鬧,嘴裡卻說是爲了親手找王徵報仇。
考慮到王徵也認識老三,便只能請那位九黎高手幫忙再製作一副人皮面具,老三戴上後模樣更加猥瑣。
兩個人清晨出發,下午便到了,找了家生意冷清的小餐館吃飯,順便打聽華邈醫療的情況。
其實在來之前就已經摸了底,這家華邈醫療純粹是個皮包公司,根本就沒有辦公地點。
果然不出所料,小餐館那個滿嘴大黃牙的老闆自稱在小城無所不知,無事不曉,可聽到華邈這個名字後也只能用油膩膩的大手撓着鋥亮的腦門,一副茫然的樣子,看來他的所謂消息靈通也僅限於這裡比較興盛的娛樂業,哪個夜總會最紅火,哪裡的失足婦女最漂亮之類風月八卦。
華邈醫療,顧名思義,就是要繼承華佗和孫思邈的遺志,感覺只有那些擺地攤的江湖遊醫才喜歡找一塊髒兮兮的錦旗寫上華佗在世,扁鵲重生之類不切實際的話來胡吹。
找不到華邈醫療,林一峰倒沒怎麼着急,手上還有一張李嘯天交給他的名片,那個電話號碼百分之百就在這裡。
“請問你知不知道有個叫蘇蘇的人?”林一峰只是順便問問,畢竟餐館老闆在這裡生活多年,結交三教九流,保不齊會聽過這個名字。
“你們想找蘇蘇?”老闆呲着大黃牙,一臉的驚訝。
“我們只是想打聽一下,曾經聽位朋友說起過,所以想問問。”林一峰看出老闆真的知道蘇蘇,便想做進一步瞭解,又道:“你知道他住在哪裡?我們想趁機去拜訪一下。”
“我不知道。”老闆連忙搖晃着腦袋說道:“我沒聽說這個人。”
說完,老闆便急忙退到一邊,不再跟二人搭訕。
“這他孃的算怎麼回事,難道那個蘇蘇會要人命?”老三嘀咕道。
“這才表明有料。”林一峰神秘的一笑。
“有尿?就算有屎也不至於把人嚇成這樣?”老三撇撇嘴。
“爲什麼你一張嘴就那麼髒?”林一峰笑道,跟老三在一起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會覺得悶。
“你的意思是有尿不一定有屎?”老三翻着白眼說道:“這個蘇蘇應該是個女人,說不定還是個非常妖的女人,只有這樣的女人才會要人命。”
正說着,從外面進
來一個精瘦的中年男子,在門口探頭往這邊打量了一番,徑直過來。
“請問是林兄弟嗎?”那男子小聲的問道。
“我就是——請問您是?”林一峰微微一愣。
“霍爺吩咐我來的,他說林兄弟今天會來,門口停着的車牌很容易找到。”那男子非常的恭敬。
“大哥怎麼稱呼?難道九黎在這裡也有人員佈置?”林一峰問道。
“我姓侯,林兄弟不要客氣,就叫我老侯吧。”老侯說道:“其實我們原本沒有在這裡安排人手,不過自從霍爺查到那家研究所背後的公司註冊地後就安排兄弟我在此暗查。”
“那麼有沒有什麼線索?”林一峰不得不佩服霍興的老謀深算,雖然一直沒有跟那個什麼驅魔會直接爭鬥,仍然暗中派人監視調查,確保知己知彼,防範於未然。
“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華邈醫療公司,不過我經過調查後發現,這家華邈醫療公司已經註冊了十幾年,當年註冊的法人在前年去世了,前不久華邈醫療也註銷了,但是從時間上推測,這間公司註冊後不久便到林海開辦了精神疾病研究所,顯然是爲了打個幌子,而他們背後有不小的勢力,所以一直沒有人去懷疑,更沒有人去調查。”老侯一邊說話,一邊警惕的打量着外面的動靜。
“毫無疑問,他們註冊一家皮包公司只是爲了掩人耳目,並且放出跟軍方有密切聯繫的風聲,這樣就可以避免許多麻煩,至少在場面上沒有什麼人敢去招惹,但是他們爲什麼非要將研究所放在林海,如果放在這個小地方豈不更容易保守秘密?”林一峰尋思着,霍興在林海的實力最強,他也在利用人族的勢力保護自己,而這個研究所雖然更隱秘,卻依然能夠藉助警方的權利,不然王徵他們怎麼有能力冒充警察參與行動?那間研究所在林海一定不是巧合,從地勢上看分明跟煙波湖裡的水神行宮成犄角之勢,一明一暗,相互呼應,而被夾在中間的肯定就是霍興他們九黎族,可是爲什麼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正面衝突呢?
“至於研究所爲什麼在林海,我真的不知,而且在這裡調查幾年,絲毫沒有進展,辜負了霍爺的囑託。”老侯有些自責。
“侯大哥不要這麼說,對方太過狡猾,不然不會連霍爺都對他們知之甚少——對了,侯大哥,你有沒有查到當初註冊華邈公司的人是誰?”林一峰寬慰道,他很清楚,能夠籠絡一批精英戰士,並發動警方力量的人絕對不會輕易露出破綻。
“不瞞林兄弟,我這些年也就查到了這點事情,那個人叫蘇青柏,沒有背景,很乾淨,原本是一名普通的醫生,聽說跟醫院領導不合,便辭職出來做遊醫,後來也不知道從哪裡賺了一筆錢便註冊了華邈醫療公司,打算搞藥物開發——林兄弟,你知道開發藥物需要大筆的資金,所以這家公司從一開始就沒有開業,而蘇青柏自從註冊公司後就一直沒有在小城露面,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最後一次露面卻是在遺像上。”老侯說道。
“遺像上?”老三不解。
“這位一定是劉兄弟了。”老侯笑了笑:“蘇青柏這個人很孤僻,沒有什麼朋友,但是還是有一些昔日的同事,他們幾乎都快忘記了蘇青柏這個人,但是前年,小城裡突然舉辦了一個非常奢華的葬禮,大家通過送葬車隊上掛着的大幅遺像才知道蘇青柏死了。”
“老侯,你他孃的真是幽默。”老三懂了,用力的拍了拍老侯的肩膀說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蘇蘇這個人,她跟蘇青柏有什麼關係?”
“蘇蘇?難道劉兄弟也聽過蘇蘇這個名字?”老侯驚訝道。
“難道這個蘇蘇有些名堂?”林一峰問道。
“這個蘇蘇很有名堂,在這個小城沒有人不知道蘇蘇,她曾經是醉生夢死夜總會的頭牌,貌美如花,不過沒有男人敢惹她。”老侯說道。
“爲什麼,難道他孃的真的會吃人?”老三說道。
“劉兄弟千萬別小看這位蘇蘇姑娘,到目前爲止,死在她牀上的男人不下十位,而且大多是掌握着印把子的角色,官雖然不大,可在這個小地方也能呼風喚雨,他們接二連三的便死在蘇蘇的牀上了。”老侯神秘的說道。
“這麼多人死在一個女人牀上,難道就不讓人懷疑,警方不會介入調查?”林一峰疑惑不解。
“警方當然調查了,但是那些人全都是心力衰竭而死,也就是傳說中的精盡人亡,而那位蘇蘇姑娘向來不賣身,但是法律沒有規定不準搞搞一夜情,大家都是你情我願,查來查去也不過是一樁影響官員形象的風化案,最終只能不了了之。”老侯說道:“看來,林兄弟已經掌握了一些線索,這個蘇蘇倒真的同蘇青柏有些關係,當初正是她替蘇青柏舉辦的葬禮,據說她是蘇青柏的養女,也不知道真假,因爲很多認識蘇青柏的人都不知道他有這個養女,反正蘇青柏已經死了,蘇蘇替他收屍,大家最多在茶餘飯後議論議論,沒人去追究背後的真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