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見到霍小姐,我倒真的很想試一試,看看那個元神鎖究竟是怎麼回事?”蘇蘇說道:“想來他們不會真的用一把鎖將人的元神鎖住,也許是用的類似催眠或其它方式,要等我感覺之後才知道。”
“這樣太好了,你能夠感覺到人的思想,也就是說可以觀察到元神在人體內的活動情況,這樣就能夠進一步發現元神鎖的奧秘,我們就可以尋找破解的辦法。”林一峰說道,心想蘇蘇能夠利用他人的思維製造幻覺,也就是說她可以進入到霍瑾的思維裡面去感受元神被鎖住的真實情況,如果真是強力催眠,她的確有機會去喚醒被控制的元神。
“我只能試一試,至於結果怎麼樣不能保證。”蘇蘇說道,望着天邊的斜陽,嘆着氣:“一天又要過去了,不知道表哥他們能不能達成共識,其實按照表哥的設想跟霍興聯手是最好的辦法,如果不聯手,誰都奈何不了那些怪物。”
“難道你們內部會有不同意見?”林一峰問道,他開始有些擔心,如果驅魔會內部跟霍興的九黎一樣執行議事會制度,那麼就很有可能造成意見的不統一,這種民主的議事方式也會有弊端,很容易人爲的製造障礙導致一些正確的決定不能實施,同樣也會制約那些錯誤的決定出臺,相比獨裁統治的方式,這種做法對族民的損害其實最小,至少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護大家的利益,畢竟獨裁統治完全要看天老爺開不開眼,碰上個明君就太平盛世,碰上個昏君就暗無天日,根本就沒有機會把握自己的命運。
“我們仍然延續着傳統做法,會裡面沒有首領,也沒有會長,但是有六個長老,稱之爲長老理事,這些長老會經常聚在一起討論行動方案,然後以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來決定最終結果。”蘇蘇說道。
“你表哥是不是長老?”林一峰通過蘇蘇的話已經大概瞭解,驅魔會的組織架構跟九黎的差不多,只不過九黎用家長制代替過去的族長制,所以能保證參與議事的人更多,分佈更普遍,能照顧到方方面面的利益,驅魔會的成員顯然很少,所以就推舉出六個長老代替大家議事。
“我表哥雖然年輕,但是由於立下許多功勞,所以破例被推舉爲長老之一,可是最近他的日子不好過,在追殺你失敗後,會內就對他頗有微詞,他主動承擔了所以責任,辭去了行動指揮的職位,卻還保留着長老位,不過昨晚的事情恐怕又要算到他頭上,做爲長老明明知道將要有強敵來襲,竟然不做任何準備,導致整個村子被毀,死傷慘重,就算別人不說,他自己也會覺得罪孽深重——我想他要是在這種時候提議跟霍興化解恩怨的事情,肯定要招致衆人的反對,尤其當大家並不是真的很瞭解霍興的真實意圖
,而且根據種種跡象,霍興跟血屍之間並非沒有聯繫。”蘇蘇說道。
“要是他們不同意,是不是意味着不會用霍小姐來交換你?”林一峰不得不這麼去想,如果他們不肯妥協,那麼自己這個經手人很有可能被當做報復的對象。
“我想還不至於,霍小姐對霍興很重要,我同樣對他們很重要。”蘇蘇笑了笑說道。
“爲什麼?難道你的身份不一般?”林一峰問道,從獵殺血屍的那晚,他就看出不僅僅是王徵,其他村民都非常重視蘇蘇。
“像我這樣一個天下無雙絕世僅有的測謊儀,到哪裡都會吃香。”蘇蘇笑笑,有些自嘲的說道:“除了表哥,其他人基本上都把我當做一臺機器,讓我去檢測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到他們的思維裡面去觀察他們究竟想些什麼,知道些什麼,還要做詳細的記錄。”
“我明白了,看來你應該多次去過林海。”林一峰說道,他想到鐵戰曾經說過在研究所裡經受的種種奇怪試驗,而蘇蘇的特殊能力是那些儀器無法做到的。
“我不知道有沒有去過,反正每次都會坐很長時間的車,車窗都要用布簾遮住的,我很難看清外面的情況,不過我知道那個地方像個監獄,裡面關着很多人,看起來很慘,但是爲了消滅那些惡魔,我也只能配合。”蘇蘇說着,有些無奈。
“沒想到你也只是他們的工具。”林一峰嘆息道,心想全都是因爲那份不知所謂的堅持,驅魔會不得不進行那種不人道的研究,而霍興的九黎更是要制定一些違背意願的族規,看來王徵的醒悟是必要的,大家都退一步,好好的活着,豈不是一件完美的事情。
“我確實只是一個工具。”蘇蘇有些黯然,一個花季女孩卻要淪爲別人的工具,未免有些可悲。
“其實都是意識形態在作祟。”林一峰點點頭,看着蘇蘇問道:“你覺得我像不像惡魔?”
“你——當然不是,我進過你的思維,知道你是個好人,只不過懦弱了些,遇事不夠堅決果斷,這一點還要跟我表哥學學,有時候我都覺得他很殘忍。”蘇蘇說着,繼而又道:“其實他也是沒辦法,如果不殘忍就沒辦法保護自己。”
“我真的要跟他好好學學,有時候殘忍一點可以減少許多麻煩。”林一峰很贊同蘇蘇的說法,自己的性格確實太過柔弱。
“你可以跟他學一點臨事的果斷,但是千萬別像他那樣冷冰冰跟木頭一樣。”蘇蘇抿嘴輕笑。
林一峰也笑,笑罷,說:“你跟他的感情倒是不錯,而且他對你一點都不像木頭。”
“我和表哥都是孤兒,表哥的爸爸在很早去執行任務,那次去的全是驅魔會裡
的精英,結果十幾個人在原始森林裡面被惡魔殺害,惡魔的手段非常殘忍,殺人後還將屍體的頭顱割下來掛在高高的懸崖上炫耀。那年表哥才三歲,沒幾年他的母親也去世了,表哥便獨自流浪,然後被我們的養父收留,讓他上學參軍,加入精英部隊,再到驅魔會效力——我是私生女,因爲我的爸爸也是驅魔會的行動隊隊員,按照規定行動隊隊員是不能結婚的,因爲那樣會消磨人的意志,雖然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很有道理,執行特殊任務自然顧不上家人,聽說我媽媽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爸爸遇上了她完全被迷住了,然後偷偷的有了我,但是沒多久我媽媽就被人殺害了,聽說是那些惡魔乾的,而我爸爸就在不久的行動中遇難——其實,我是被表哥帶大的。”蘇蘇說起那些傷心往事,已經沒有太多的感情流露,彷彿在訴說別人的故事。
“你們的養父是不是蘇青柏?我聽說你還爲他舉辦了葬禮。”林一峰說道。
“看來你還是調查了些事情——因爲保密原則,我們都是被養父秘密收養的,外人根本不知道,但是養父去世之後,我看到他沒有其他親人,便自作主張替他操辦了一場葬禮,結果還捱了批評,當時非常委屈,現在看來那些批評是對的,如果不辦那場葬禮,你們是不是更難查到我的信息?”蘇蘇做了個可愛的表情。
“沒想到你的身世也這麼可憐。”林一峰喃喃嘆氣,想想自己,不由的有種同命相憐的感覺。
“難道你的身世也可憐?”蘇蘇問道。
“我從來沒有見過我媽,也沒有見過我爸,聽說有人將我託付給養父,但是他也很不幸,本來以爲他生意破產跳樓自殺,結果卻是被浮游的人控制,每天都在忍受痛苦折磨。”林一峰有些難過。
“你不要傷心,只要堅持下去,一定有辦法救出他。”蘇蘇用溫柔的語氣安慰道。
“我會堅持的,以前沒有人生目標,不過現在有了,我一定要除掉浮游和相柳,還有那些怪物,替所有受害者報仇。”林一峰用堅定的目光注視着逐漸沉落的夕陽。
“我支持你——要不你也加入驅魔會吧,咱們可以一起除掉那些惡魔。”蘇蘇說道。
“我不能加入驅魔會,根據驅魔會的宗旨,我就是你們所說的惡魔,難道我要自己除掉自己?”林一峰搖搖頭。
“你怎麼會是惡魔?”蘇蘇不解,看來她並不理解對惡魔的界定。
“不但我是惡魔,其實連你也算得上是,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們有異變潛能。”林一峰說道。
“我也是?”蘇蘇驚訝的長大嘴巴,她從來就沒有想到這一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