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道人靜默着,雖沒有說話,可眼中已經明顯也有了怒意。
杜雲豪立在當場,不敢再言。
一旁的雲清道人勸道:“罷了,罷了,雲豪畢竟年紀尚輕,日後稍加提點些便是。”
轉而向楚陽掌門笑道:“不知逆徒可有給月韶添了什麼麻煩?”
楚陽掌門笑而不語,倒是一旁的九胤真人道:“麻煩倒也不致,只是杜賢侄年輕氣盛,只怕於修仙無益,他人也就罷了,誤了自己纔是真正麻煩。”
三位長老聞言均是聽出了話中深意,顯然,杜雲豪實實得罪了月韶。
不過,好在他們言下之意,似乎並不打算追究。
這才陪着笑臉道:“逆徒多有打擾,回去我們必定嚴加管教,得罪之處,還望楚陽掌門、九胤真人多多包涵。”
楚陽掌門沉聲道:“雲清道長言重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此告辭。”
各派來訪不多的幾個人,見死了掌門的烈焰峰一派都不再追究,也紛紛作罷。
“且慢!”落絕塵冷喝一聲,絕美的容顏好似徹骨的霜雪,清冷襲人。
“無極劍乃是我月韶至寶,還望杜師兄歸還。”
言語上雖是謙恭有禮,可是從落絕塵口中說出來,更像是一種命令的口吻,帶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威懾力,令人膽顫。
“……”
杜雲豪惡狠狠的回視着落絕塵那凜冽的目光,極不情願的交還了無極劍。
待各派弟子紛紛離開,楚陽掌門深深的嘆了口氣,一張原本神采奕奕的臉上,竟是滄桑憔悴了許多。
如今妖魔四起,又逢正道禍亂,只怕是多事之秋啊!
寢殿裡,風念禾眼見凌依依將應紫流扶了回來,不禁一陣錯愕。
正午時分不還是好好的?這才過了一個時辰,怎麼就不省人事了!
凌依依來不及解釋,連忙找了帕子敷在應紫流額頭上。白澤小獸蜷在一旁,低低的‘嗷嗚’兩聲,似乎是在擔憂。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應紫流漸漸轉醒,猛然坐起身子,口中大喊:“葉師兄、葉師兄……”
風念禾與凌依依見她醒了,遞過一杯水給她。
應紫流接過茶碗,只是拿在手中,慌亂問道:“葉師兄呢?葉師兄還好嗎?”
凌依依白了她一眼,“先管管你自己吧,就知道‘葉師兄、葉師兄’的。”
凌依依聲情並茂的學着應紫流剛剛的模樣,帶有幾分誇張,有些好笑。
風念禾道:“紫流姐姐,你別擔心,聽說他並無大礙,已經回寢殿休息了。”
應紫流一顆心這才落了地,喝了口水。
凌依依又道:“葉師兄何止是並無大礙?簡直好的不得了,好的不能再好了。
那劍傷莫名其妙的痊癒了不說,就連仙品也修到了上仙。
本以爲那一劍他要傷的不輕呢,想不到居然是涅槃之期已至,陰錯陽差的助長了他的修爲。”
應紫流聞言差點嗆到,“你是說,葉師兄非但傷口自愈,反而修得上仙之境?”
凌依依不置可否,“人家現在可是有楚黎師姐親自照顧,你就別跟着瞎操心了。”
風念禾猛地推了凌依依一下,凌依依見應紫流神情憂傷,便自知言重了。
只好道:“你沒事我們就放心了,那……你好生休息吧,我們出去了。”
沒等風念禾回過神,凌依依一把將她拉走了。
應紫流坐在榻上,盯着手裡的水杯發呆。近來發生了太多的事,實在讓她難以消化。
比如,無邪公子爲什麼會救自己?又是用什麼法子救了自己?
爲什麼自那以後,她的心總會莫名的刺痛?
爲什麼她終於在葉師兄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可是卻並不覺得開心?
白澤蜷在應紫流身旁,見她暗自傷神,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她的掌心。
應紫流手上一癢,不覺笑了出來。一把將白澤抱在懷中,彷彿那樣便可以獲得安全感。
可是一旦看到白澤,她的腦海中,就莫名的浮現出那個如千山雪蓮般聖潔的身影,那個白衣翩翩的魅惑公子。
一想到自己立下的誓言,心中又是一陣抽痛。
儘管無邪公子救過自己的性命,可是終究正邪不兩立,下次見面,他們便又如仇敵。想到此處,她便覺得喘不過氣。
應紫流曲掌催動靈力,手上橙光閃過,那本‘通天訣’殘卷便出現在掌中。
隨手翻開,竟全然白紙,空無一字。怎麼會?師父該不會拿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