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洛克親眼目睹了喬遇襲的全過程。
其實,喬進入冰海王國皇家銀行分行總部的時候,歇洛克正在三樓的一間豪華套房內。
作爲冰海王國的皇室特別顧問,歇洛克掌握了一些特殊的權力,這些權力,足以讓他動用一些冰海王國的官方資源。
比如說,在分行總部大樓的三樓,擁有一個豪華套間,以及讓銀行的人,動用資源,爲他收集一些情報等等。
佛羅倫薩封鎖了歇洛克在艾爾組織內部的情報渠道,但是作爲一名資深執劍人,歇洛克自然有他的反制手段。
不僅僅是皇家銀行在海德拉堡的分行,還有冰海王國在海德拉堡的其他一些機構,比如說一些隱藏極深的情報部門多年埋伏下來的耳目、秘諜等等,都已經被歇洛克動用特權調動了起來。
第一發子彈劃破分行總部上空,帶起大片電火花轟向喬的時候,歇洛克正端着一杯紅茶,站在一扇落地窗後面,隔着薄薄的紗簾,眺望着喬的背影。
“你們確定,零零七號保險庫,屬於佛羅倫薩?”歇洛克身後,一排站着七名身穿燕尾服,頭戴圓禮帽,手持手杖的精悍男子。
他一邊抿着茶,一邊詢問這些天他緊急調來的心腹下屬。
一名男子上前一步,正要開口回覆,一道電光從院子上空劃過,伴隨着刺耳的破空聲,就看到喬的右手猛地護住了後背,一團火光在他的掌心轟然炸開。
歇洛克的瞳孔驟然縮小成了針尖大小。
“毒蠍三型魔能狙擊步槍……該死,這是七十二年前在大沼澤區內,編號德倫榮耀三十三的遠古遺址中挖掘出來的古物。”
“我沒記錯的話,這一批魔蠍三型一共三百六十三支,全部配發給了組織在德倫帝國的分部……而且,全部配發給了……”
歇洛克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的掌心冒出一絲絲幽藍色的氣息,將杯中黑褐色的咖啡都染成了瑰麗的藍色。
執劍人。
艾爾組織在德倫帝國的分部,自然也有本土的執劍人。
那枚子彈撞上喬的手掌的一瞬間,歇洛克藉助某項天賦異能,已經看清了那枚子彈的全貌,判斷出了這枚子彈的出處。
出手的人,是艾爾德倫分部的執劍人。
同樣身爲執劍人,歇洛克深知艾爾組織執劍人的可怕……所以他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絲毫沒有出手救援喬的意思——如果喬自己無法從執劍人的截殺中倖存,那麼歇洛克絕對來不及救援他!
一如歇洛克所料。
三波狙擊打得喬狼狽不堪,六名突兀出現在他身邊的劍客重傷了蘭桔梗,然後被蘭木槿和喬擊殺當場。
“小子……你居然,實力到了這一步?可是情報裡說,你剛剛服用了第三階藥劑!”歇洛克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光着膀子站在馬路邊,盯着狙擊手的屍體大聲嚷嚷的喬。
“去,你們感受到了麼?剛剛有人用三位一體禁錮秘陣偷襲喬,但是被他用暴力掙開。”
歇洛克沉聲道:“去一隊人,綴上去……我很好奇,德倫分部的這位執劍人……呵呵,久聞其名,未見其面,我很想結交他呢。”
歇洛克微微歪着頭,輕聲的喃喃自語:“佛羅倫薩被抓了,似乎有點自投羅網的意思……那麼,這個執劍人跳出來是幹什麼?而且,手段有點過於激烈了……有點違規啊,違規!”
將手中咖啡杯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伴隨着‘嗤嗤’的聲響,杯中的咖啡化爲一縷縷深藍色的霧氣冉冉蒸發,杯中再無一滴咖啡殘存。
歇洛克雙手抱在胸前,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艾爾的宗旨,是避世……在一個梅德蘭頂級強國的帝都,用這樣暴力的手段,當街刺殺一名德倫帝國的新晉侯爵?這種事情,簡直……我想,我應該向更高層反應一下了。”
“當然,這需要證據……兄弟們,我需要證據。”歇洛克舉起右手,用力的打了個響指。
“佛羅倫薩威脅過我……現在,是我給他一個迴應的時候了。”歇洛克很有點興奮的笑着。
半個小時後,喬拎着那口合金公文箱,站在了薩利安在海德拉宮的辦公室內。
剛剛接手帝國監察部副大臣一職的維格拉爾,穿着萬年不變的黑色制服,板着一張陰沉沉的冰山臉,死氣沉沉的站在辦公室的角落裡。
維格拉爾的手上,很罕見的端着一個方口的水晶酒杯。
酒杯中,是淺淺的一點點朗姆酒,大概剛夠打溼嘴脣的份量。
相比在圖倫港時的滴酒不沾,維格拉爾今天居然端起了酒杯!
坐在辦公桌後面,手中的酒杯裡是滿滿一大杯朗姆酒的薩利安,則是在喬進門的一瞬間,就朝着他舉起了酒杯。
薩利安大聲的笑着:“維格拉爾,爲我們威風凜凜的侯爵閣下乾杯……嗯,當衆毒打一名尊貴的公主的感覺,怎麼樣?”
薩利安的笑容中,摻雜着濃濃的惡意。
喬能感受到,這份惡意不是朝着自己來的,分明是衝着捱了自己一腳的伊麗莎白去的。
那個驕傲、猖狂的公主,有得罪過薩利安?
喬沒吭聲,大步走到了薩利安的辦公桌前,將手中的合金公文箱重重的拍在了辦公桌上:“殿下,我申請三十支新式的六階深淵六眼腐蝕魔狼藥劑。”
喬大聲嚷嚷道:“我身邊的人實力太差,剛剛蘭桔梗在大街上,被人差點用劍捅死……我覺得,作爲他們的頭兒,我必須爲他們的生命負責。”
薩利安瞪大了眼睛,很不客氣的看着喬:“哪,哪,哪,聽聽,聽聽,維格拉爾,我們的侯爵閣下說什麼?三十支深淵六眼腐蝕魔狼藥劑?”
搖搖頭,薩利安感慨道:“喬,你知道,需要滿足什麼條件,皇室才能向外分發一支六階藥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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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左手輕輕的拍了拍公文箱,他沉聲道:“可是,殿下,您知道,這箱子裡是什麼東西麼?他或許會讓您驚喜若狂,或者讓您,歇斯底里?誰知道呢!”
薩利安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看了看喬手中拎着的黑林格爾的殺戮,再看看喬放在桌上的公文箱,沉聲道:“唯有對帝國無比忠誠,而且立下極大功勳的功臣,才能得到一支六階藥劑……你開口就是三十支?”
“這裡面是佛羅倫薩交待的一份名單,是他這些年在帝國內部安插的人、勾結的人、培養的人的名單。”喬將公文箱朝着薩利安推了推:“我不知道這份名單是否就是他掌握的全部,我的人,正在繼續讓他開口。”
“不過,剛剛我粗略翻了翻,這裡面有兩千多個人的名字……而且還有他們大致的履歷,以及從佛羅倫薩那裡收受好處的粗略賬目。”
薩利安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喬,半晌沒吭聲。
維格拉爾已經悄無聲息的向前走了幾步,他雙眼發光的看着那口公文箱,眸子裡隱隱有一抹血色閃爍。
“薩利安,這會是一件大案子……我突然,對這份名單有了很大的興趣。”維格拉爾端起酒杯,將杯中不多的幾滴朗姆酒一口灌了下去。
他灰撲撲猶如花崗岩的臉蛋上,頓時蒙上了一層濃濃的紅色,就好像被血塗了一臉一樣。
喬看了看逐漸進入亢奮狀態的維格拉爾,只覺得心裡一抽一抽的。
他想起了這位大人在圖倫港的精彩往事……他的手中,可是沾滿了各種違法亂紀的貴族和官員的血……這可是一位冷麪屠夫!
薩利安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他回頭看了看維格拉爾,冷聲道:“你,先別插手,讓我們先看看,這裡面究竟有誰……兩千多個人?見鬼,怎麼可能?如果真的是的話,那麼,這件事情就不是你和我能夠決定的了。”
薩利安同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他站起身來,一把抓住了公文箱的把手。
喬用力按住了公文箱,瞪大眼狠狠的看着薩利安:“您應該去看看我的那位忠心耿耿的下屬,爲了保護我,爲了保護這份名單,他捱了十幾劍,現在還躺在馬車裡呢。”
薩利安撇了撇嘴,他再次看了看喬手中的黑林格爾的殺戮,沉聲道:“如果這份名單有足夠的價值,那麼,三十支六階藥劑,我立刻讓美迪迦閣下配製後送給你!”
喬點了點頭,鬆開了左手。
薩利安雙手按在公文箱上,他猶豫了一下,擡頭看了看喬:“你對佛羅倫薩動刑了?”
喬一臉無辜的看着薩利安:“我沒有,別胡說……這種事情,得有證據才行。”
薩利安眨巴着眼睛:“你不會讓人找到證據吧?”
喬聳了聳肩膀,壓低了聲音:“如果您不希望有人找到證據,那麼,就一定不會有證據……波瀾壯闊的蘭茵河,難道還容不下一個佛羅倫薩麼?”
維格拉爾重重的咳嗽起來:“兩位尊敬的先生,請注意,你們正當着一名監察官的面……”
薩利安回頭,瞪了維格拉爾一眼:“閉嘴,維格拉爾,就算你未來做了監察部大臣,也無法否認,當年我很多混蛋事情,都是你挑唆的……喬,這就是一個假正經的傢伙,不要理他,也不要害怕他……改天,我把他當年做過的事情,全給你說一遍。”
維格拉爾閉上了嘴。
他也湊到了辦公桌前,目光炯炯的盯着公文箱。
薩利安吐了一口氣,輕輕的打開了箱子。
他拿起了放在上面的厚厚的一本名單,翻開了第一頁。
“這是開玩笑麼?帝國最高法院,排名第五的大法官黑格閣下,他……是佛羅倫薩的人?”薩利安的眼珠差點從眼眶裡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