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妃雪閣內。
“錚……噔……咚……”一陣擊築聲響起,聲音清雅動聽,宛若潺潺流水,猶如高山瀑布,而後聲音一變,變的急促而有力,宛若萬馬奔騰,之後再次一變,成了萬里湖泊,一陣清風漣漪,平靜如常。
飛雪玉花臺旁邊,高漸離盤膝於一張矮桌前,桌上放着一把似琴又不是琴的擊築,他節骨分明的手指在琴絃上不停地揮動。他前面有一張竹簾,從竹簾的縫隙中,他可以看清飛雪玉花臺的情況。
今天,是高漸離來妃雪閣的第一次演出,但臺下的觀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表示,他們臉上都體現出一種期待的表情。
“快看!”
“來了,來了……”
“來了……”
只見那飛雪玉花臺之上,屋頂再次打開了一個圓形的孔,月色剛好照射在了飛雪玉花臺之上,散發着迷離而朦朧的氣息,而只見雪女緩緩落下,宛若仙子下凡,雪白的長髮飄逸,頓然整個中央大廳都散發着一股幽香。
蓮花池之中,驀然的“長”出了數十朵金色的蓮花,蓮花經過月色的投射,一朵朵都散發着金色的光芒,照耀着雪女的落下。
但今日的雪女卻沒有往日的神態,白嫩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憔悴,但卻爲她增添了一絲嫵/媚,顯得有些楚楚動人。
“好美……”
所有人看的呆了,癡了。高漸離也是一樣,呆呆的看着臺上的雪女。良久不之所以。
“傾國傾城,美若天仙。世界怎麼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一旁的高漸離停下扶琴的動作,暗道。
下一刻,只見雪女又如往常一樣手持一根綠色玉簫,一曲《白雪》吹奏而起。中央大廳的頂部,忽然落下紅幕,將飛雪玉花臺團團圍住,使人看不真切,只能聽到簫聲的靈動。
簫聲如訴如泣,讓人感覺輕靈高遠,時而猶如淙淙流水,嬉笑歡快的朝着東方而奔去,一陣風吹過,清醒的易水潮shi空氣迎面而來,簫聲夾帶着一股涼意,如同海海層層推進,四周漸漸的冷了下來。
一朵朵的雪花飄落,而且越飄越多……
“雪?這就是《白雪》嗎”高漸離驚訝地看着天空,道。
妃雪閣三個金黃的古篆書寫在一塊金匾上,金邊四周雕刻着古老的花紋圖樣,簡單而明瞭,動人的簡潔,那雪花飄落,落在上面,和之燭光映襯的金色反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俱懷逸興壯思飛,明月明年何處看。
片片吹落飛雪臺,莫待無花空折枝
一陣微風吹過,妃雪閣周圍都飄出悽清又帶着思念的簫聲。之前,這此街道里沒有音樂,只有人們的雜吵聲,現在卻沒有一個說話。
簫聲夾着冰泉之氣,忽如海浪層層推進,忽如峽谷一陣旋風,急劇而上,忽如深夜銀河靜靜流淌……
雪花陣陣紛飛,一曲終止,紅色幕簾突然收起,傾國傾城的雪女站在這飛雪玉花臺上。在座的所有人無不爲之動容。花瓣飛舞,雪女的嫣然一笑是那樣動人!她翩翩起舞,姿態優美,令人看得眼花繚亂。
“她就是雪女嗎?爲什麼她好像並不開心呢?”高漸離心中暗道。
一曲趙舞,猶如凌波而起,淺藍露腰綴雪花舞裙,一圈一圈,猶如水波漣漪,使得雪女的曼妙柔美,婀娜多姿展現的淋漓盡致。
但她現在跳得並不開心,吹簫也是,只因她心中有一份牽掛。
就在雪女在飛雪玉花臺上機械地揮動身體時,她看到了臺下遠處慢慢地走進來一個人,一身白衣,背後揹着一個布袋,對着雪女溫暖一笑。
此人不是慕寒天,又是何人?
雪女邊跳舞邊看着他,熱淚不禁地涌出來,腦中只有一個聲音:“他回來了,他終於回來了。”
此時她真的很想停下動作,然後撲向他的懷裡,靜靜地訴說這些時間的相思之苦,但現實讓她不能這麼做。
……
時間慢慢地過去,一曲趙舞終於要結束了。但這段時間對於雪女來說,卻是渡日如年的長。
知道雪女快要結果表演了,慕寒天看着雪女,對妃雪閣的雅邊指了指,然後就微笑地離去了。
一舞終了,雪女立即跑下飛雪玉花臺,向東邊小院跑去,她知道,他在等她。
高漸離看着雪女激動的表現,有些不解,暗道:“這個雪女姑娘在出場時明明臉上帶來少許憔悴;吹簫時,簫聲又帶着無比的思念;而跳舞時,開始跳很機械,然後卻她好像看到了什麼,一下子變得非常地激動,跳舞的也變得不想跳,現在剛跳完她就拼命地跑走了,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