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度溪上花,生根依兩崖。
九月尋片雲,願宿秦人家。
上見懸崖崩,下見白水湍。
仙人彈棋處,石上青蘿盤。
無處求玉童,翳翳唯林巒。
前溪遇新月,聊取玉琴彈。
只見慕寒天取出那隻翠玉短蕭,嘴角一勾,喃喃道:“看你能不能擋住我的攻勢。”
懸崖之下,一個美麗的身影在樹林中的樹頂上飛躍,輕如飛燕,踏在樹葉之上,樹葉竟無半點波動。
她如一嫋青煙的身影在水銀般的晨光下影影綽綽,無數晶塵翻滾的柔光輕撲在她白如凝脂的肌膚上,像是想爲她毫無雪色的鮫人肌膚上抹上一層粉粉的胭脂。
柔美若靜靜綻開薔薇花瓣的脣如玉般肌理清澈透明,但膚光若膩,容光勝雪,脣若美櫻。
她一雙紫瞳,晶晶亮如一塊紫玉髓,眼旁彷彿有細水在流動,眸光流轉,一下子,萬物生輝,美不勝收。
她面容扶着一層薄薄輕紗,這一薄壁彷彿一堵石牆把她與整個俗世生生隔開,使她始終有着遠離世間,清逸如仙的獨特氣質,但她的身影卻也因它而變得更加孤獨,令人揣摩,令人豔羨。
她有一頭宛如雲錦水緞的柔光長髮,發着幽幽紫光,有人替她用鑲紫龍晶銀簪輕輕綰上一個半環的小髻子,用緞帶裹成形,用一雙如她般的瑩瑩玉手冠上一頂銀環花盛,鑲着五顆紫水晶,環旁敷上軟軟的一層銀紗絹紙,額前緩緩垂下花盛的點睛之筆——一朵羊脂玉雕的白玉蘭花,花心鑲着蠟質雲潤的紫玉,栩栩如生。
她穿着一身綠裙,革帶裹住她浮凸有致的玲瓏身材,帶上兩叢黑紗飄帶簌簌落下,寬大皓白的左袖和右腕帶上密密縫着紫色的搖曳花紋,背上是一綸扇,左右各掛一銅質月亮和太陽,有日月生輝之意。
裙下是一雙細白柔美的長腿,用一層縷着黑色花紋的絹布,更見得她腿纖柔美麗異常,左腿上掛一拳頭大的銅鈴,走動時叮噹作響,玲瓏生姿。她細細的小腳蹬着一雙尖頭小鞋,令人憐愛。
只見,少女忽然站下腳步,微微擡頭看向石壁之上,喃喃道:“這首曲子……感覺很耳熟……但……”
想着想着,少女轉身,沿着石壁便向懸頂躍去。腳步之下,可以看到幾片樹葉在飄浮。
少女隨往上躍去,笛聲就越來越清晰。
一夜風雪,塞外馬蹄踏星辰
刀劍紛紛,一身紅衣寄風塵
血灑荒城那染色的年輪
我用生命寫下來世相見勿等
…………
長亭短亭送了一程又一程
月冷油燈盡小巷又幾更
青絲落成秋霜嘆幾壺熱淚冷
琵琶聲一段曾經還在等
邊荒外的夕陽漸漸黃昏不見你歸程
老樹枯藤昏鴉還不肯安身
月光偷偷打量可憐緣分
歲月的年輪再誠懇
也渡不過紅塵
劃地三尺只爲轉世靈魂換你的生辰
誦一段因果結來世的紅繩
繡花針針恨縫鴛鴦的枕
我用一生來陪你等
等緣分認真
…………
長亭短亭送了一程又一程
月冷油燈盡小巷又幾更
青絲落成秋霜嘆幾壺熱淚冷
琵琶聲一段曾經還在等
邊荒外的夕陽漸漸黃昏不見你歸程
老樹枯藤昏鴉還不肯安身
月光偷偷打量可憐緣分
歲月的年輪再誠懇
也渡不過紅塵
劃地三尺只爲轉世靈魂換你的生辰
誦一段因果結來世的紅繩
繡花針針恨縫鴛鴦的枕
我用一生來陪你等
等緣分認真
…………
蕭聲剛落,少女便來到了崖頂。只見一個男子雙手持蕭抵在嘴邊,烏髮束着白色絲帶,一身雪白長衣。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絛,上系一塊羊脂白玉,外罩軟煙羅輕紗。眉長入鬢,細長溫和的雙眼,秀挺的鼻樑,白皙的皮膚。
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中。英俊的側臉,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
隔着輕紗,少女櫻脣動了動,道:“這首笛子……我曾經聽過嗎?”
聲音輕柔又帶點清冷,讓人感覺她彷彿不食人間煙火。
慕寒天嘴角一勾,放下玉蕭,微笑道:“這首笛子是在下自創的,怎麼啦?姑娘有什麼問題嗎?”
“自創的?你知道這首笛子叫什麼嗎?”少女冷冷道。
“不才,在才爲它取名爲《宿命》。”慕寒天淡淡道。
“何爲‘宿命’?”少女的語氣變得清淡了少許,沒有剛纔那麼冷漠。
“宿命積福應,聞經若玉親。”慕寒天看着少女,微笑道。
聽到慕寒天的話,少女頓時陷入沉默。微風輕輕吹過,只見聘婷少女臉上的輕紗輕輕飄浮,身後紫發飛揚,就算是仙女下凡,恐怕也不過如此。
慕寒天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她是誰了,秦時中紫發的女子只有紫女和少司命了。而面前的女子,只有可能是少司命了。
少司命看到慕寒天靜靜地看着她,臉上不由浮現一層淡淡的紅暈。只見少女冷冷道:“以後不准你在人前吹這首笛子,不然……”少女的眼神冷若寒冰,又道:“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你殺死。”
“額!”慕寒天冒汗?,道:“這是爲何?”
“你不配知道!”說着,少女左手食指一轉,空中立即出現許多樹葉。少女左手一揮,便踏着樹葉遠去。
看着遠去的少女,慕寒天微笑地搖了搖頭,道:“美人者,以花爲貌,以鳥爲聲,以月爲神,以柳爲態,以玉爲骨,以冰雪爲膚,以秋水爲姿,以宿命爲心。”
“機關城那邊……應該也差不多該去收場了。”說着,慕寒天腳下一動,便往機關城的方向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