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溫濘在逼我出去。
也很清楚,溫濘這麼威脅,可從來都不是空穴來風。
我再着急,也不想如溫濘的願。
壓住所有的不安的情緒,儘量讓臉上沒分毫的表情。
溫濘那邊似乎是胸有成竹。
“你愛信不信,反正啊,你要是再蝸着的話,我有的是辦法逼你出來。”
溫濘那邊說話還是柔緩。
“你說你家裡人會不會以你爲榮,先是涉嫌殺人,然後又是插足別人的家庭,光是聽着就很刺激呢。”
這種柔柔緩緩的話,反而是讓我的情緒更加糟糕。
要不是我攥緊了手機的話,我現在可能恨不得直接把電話扔出去了。
“你明知道這些事情是你做的。”
我對她算是恨的牙癢癢了。
哪怕我千方百計的防着,卻沒防住這一點。
沒想到秦老爺子會突然暴斃,也沒想到這事會查到我的身上來。
平白無故的背鍋。
溫濘似乎是聽到了笑話,聲音比剛纔更加的清脆,“可那又怎麼樣,沒人會相信你。”
我已經查出不少的證據來。
只是正面能證明的很少。
哪怕是拿到法庭上來,也都很難來控訴或者證明是溫濘做的。
這些證據本身就不足,能夠鑽的簍子更多。
這也就是溫濘爲什麼能夠這麼大膽放心的來針對我。
比較起來以往她的計謀和設計的局,這一次可以說是做的很完美了。
“那你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嗎?”
溫濘的這話,讓我的厭惡和不安更重。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情緒,總之在接通電話,聽着溫濘聲音的一瞬間,那些糟糕的情緒全部的涌上來了。
“我啊,在看你弟弟怎麼學着你一步步的作死呢,他今天可是陷害襲擊我了,要不是琅鈞反應及時的話,我現在這條命啊,可就沒了。”
這種話,從溫濘的嘴裡說出來。
輕快的卻像是在講故事,講着別人的故事。
不管這話多麼的平淡多麼的沒起伏,可是在這話裡藏着的意思卻不少。
這種信息量把我轟炸了一下。
我才恍惚的意識過來,溫濘果然是不消停,甚至對阿忻下手了。
“你爲什麼把注意打在無辜的人身上,不管什麼事情,都是我跟你之間的恩怨,你遷怒到別人身上算是什麼?!”
溫濘的話成功的刺激到了我。
現在別提什麼語氣什麼面子上的工程了,若不是隔着電話的話,我甚至都想直接的撕開她的僞善面孔。
這就是別人嘴裡的可憐無辜的前任,這就是別人嘴裡較弱不堪重擊的人。
可實際上卻是黑心到了骨子裡。
因爲攥的很緊,我的手心都被咯的生疼,可還是壓不住心裡的那些火氣。
現在溫濘開始對阿忻下手了,難保她以後會再對付誰。
她的狠心程度我可是見識過的,幾乎不會讓人多麼的舒服。
就像是秦老爺子,本身秦老爺子只是藉機裝病而已,身上也沒重到什麼程度,卻沒想到一大把年紀了,還會聰明反被聰明誤。
最後整個人全部栽到溫濘的手裡了。
我見識過溫濘冷漠的樣子,說起來秦老爺子像是在說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同樣也是見識過她在秦老爺子的葬禮上哭暈過去的樣子。
有時候我甚至都懷疑,她是不是有點精神分裂。
不然的話,怎麼會把兩種性格的人演繹的那麼完美。
電話掛斷了,我身體都止不住的在顫抖。
那是厭惡的顫抖,是恨意的顫抖。
我之前一直提防着,可沒想到阿忻這個愣頭青會直接的撞過去。
非要給我報仇,根本不把我當初說的話放在耳朵裡。
這也正好被溫濘給抓住了漏洞。
現在落在溫濘的手裡,甚至被安上了罪名,我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還有那本事來對付她。
最近比較起來,我跟她明明都算不上好人,但是我卻折騰的一身灰,劣跡斑斑的,但是她卻還是歲月靜好的樣子。
好像任何的事情都牽扯不到她的身上來。
我基本弄清楚了前因後果,所以心裡更是一陣陣的冷寒。
阿忻那邊,只怕很難善了。
我的預感很少出錯的,在這一方面上,有些詭異的靈驗。
可是我並不是很想在這一方面上靈驗。
我試圖出去,卻被攔住。
那些人不聽我的,而是聽秦琅鈞的。
畢竟給他們工作給他們工資的人不是我。
“唐小姐,您這樣我們也很爲難。”
那幾個人好說歹說的都不讓開。
還是擋在門口。
我試圖跟之前那樣,找到漏洞,然後跳窗戶離開。
卻沒想到這也成爲了一種奢求。
根本不可能。
我所有能夠想到的可以出去的途徑,都以失敗告終。
而我這邊的動作,秦琅鈞卻都清楚。
他回來的時候,我還窩在沙發裡。
已經是大半夜了。
我固執的不肯睡覺。
原本我可以求助安勳,用同等的價值交換的話,安勳這種老狐狸不可能會拒絕的。
可想了想我還是沒這麼做。
有些時候我還是要給自己留後路的,安勳也許會在以後更加重要的時刻來幫助我。
他回來的時候有動靜。
我本來就沒怎麼有睡意,聽到微末的動靜的時候,猛然的起來,看向門口。
他身上的帶着外邊的寒露,整個身上都是冷涼的氣息。
我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唯獨知道他看起來很倦怠。
最近這種感覺很重。
可從前一直沒有過這種,他給我的感覺似乎從來都是做事情很順暢,似乎沒有什麼能難得到他的。
但是最近這種感覺卻變了。
好像有無數的壓力都在他的身上。
這都是我難以觸及的。
看着他薄脣抿起,倦怠的樣子,我本來想要說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可他口袋裡卻有一樣東西。
我在看到的時候,那些理智都轟然的炸裂,剩下的都是些難以抑制的情緒。
溫濘說的不全是騙我的,也不全是故意刺激我的,至少這一點她說的很對。
我都不清楚支撐着這身體的是什麼情緒,一天沒吃飯,我甚至都沒有任何的感覺,只是大步的走到他的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