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這種諷刺到囂張的威脅管用了,也或者是秦斯的話管用了。
反正這男人是吃了個悶頭虧。
穿好了衣服,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帶着不明意思的冷笑。
直接離開。
剛纔的笑容,讓我後脊樑骨都冒着寒意。
像是被什麼陰冷的噁心的東西給盯上了一樣的感覺。
總之不是多麼舒服的感覺。
那人走了之後,我一直緊繃的情緒,才終於的舒緩開。
身上所有的警惕都卸去。
可是緊跟着而來的就是渾身的倦怠和無力。
疲憊不堪。
剛剛放下的心,還沒消沉多少,就被重新的提起。
秦斯看着我,眼裡的失望是我不陌生的。
但是這種失望裡,卻帶着比之前更多的冷漠。
“這就是你一直追求的?跟這種男人周旋?”
他的話絲毫不客氣,“本來我還以爲是我的錯誤才導致你現在的結果,可是現在看來,這不還是你自己選擇的嗎。”
“那麼多的選擇機會,你選擇跟這樣的男人鬼混在一起?還是說當初你說的是對的,隨便一個男人都可以,之前是我兒子,現在是這個登不上臺面的男人?”
這種嘲諷的話,讓我剛纔落下的心,重新的緊繃起來。
心臟上像是被紮了無數的釘子。
疼的都沒什麼知覺了。
本來還想說的話,本來那一股腦鑽上來的委屈,都在這一瞬間變成了僵硬。
我剛纔還微微下落的脣角,重新的揚起,把態度都調整到和原先那樣的刀槍不入的樣子。
故意噁心他的挽着他的胳膊。
“是啊,這麼久了,你纔看清楚我的樣子啊,秦氏這不是要完蛋了嗎,我來這邊找個後路又做錯了什麼?”
解釋之類的事情,我根本就懶得去做。
甚至也不想去做。
解釋只是解釋給想聽的人,他從一開始就沒覺得我乾淨,我又何必巴巴地湊上去給自己解釋,給自己加戲呢。
犯過一次賤就夠了,沒必要次次都這樣。
他有些厭惡的要抽回手,但是我沒鬆開。
還是用高揚起的音調說道:“如果你有點本事的話,指不定我就來找你了,但就算是你沒本事,這也不是完全沒路的。”
“至少之前還有過那麼一段,現在舊情復燃了,也不是不行。”
他的話有多嘲諷,我現在說的就有多麼的譏諷。
哪怕他排斥的要推開我,我照樣是挽着他的胳膊,湊上去。
他臉上的厭惡更重,我的笑容才揚的更高。
“你是非要自甘墮落。”
秦斯的聲音很冷,說。
看着我的視線都帶着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順着他的視線看過來,看到的是我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跡。
剛纔跟那個噁心的男人周旋的時候,沒少捱打。
那男人的確和傳聞中的一樣,喜歡暴虐,用各種殘忍的手段來施虐。
可那些痕跡看起來,更像是做了某種說不出來的事情。
我絲毫不在意的拉了一下落下的衣領,重新的攏了一下衣服,絲毫不在意的迎上他的視線。
那種視線裡含着的東西,是我不想深究的。
太多的麻木和失望,讓我一次次的重新的認清楚了事實,讓我學會了刀槍不入。
“可是自甘墮落活的可真好,這不又是一個上鉤了嗎,當初如果不是你的話,我還不會想到人生會那麼豐富多彩呢。”
“這樣的日子,比之前過的都有意思,並且永遠都不會停止了。”我說。
秦斯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當初相處了那麼久,他什麼性格我最清楚不過。
才能更加的準備的捏住了他厭惡的地方,故意一次次的說。
我仰起下巴,剛纔發生的事情,剛纔被秦姨設計的事情,我都沒說。
這倒不是我英雄主義,做了好事不留名,而是我說了,他都不一定會相信。
在他的眼裡,我跟水性楊花估計是畫着等號的,就算是我說出來這樣的話,在他看來,也不過就是狡辯而已。
聽着更像是給自己開脫。
反而是沒了意思,更是沒有辯解的慾望。
“我從來沒想到你真的會變成這樣。”
秦斯眼裡的失望,比以往都更要重。
似乎還帶着幾分的懊惱和痛恨。
有愧疚嗎?
我攀着他的手臂,試圖看清楚了。看清楚他這麼長時間來,到底對我有沒有絲毫的愧疚,會不會後悔當初做的事情。
如果當初不是他的決定的話,也許根本不會走到這一步。
可沒看清楚,就被他推開。
他的手臂抽回來,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遲疑。
跟之前那樣,好像是恨不得脫身。
手臂的位置空落落的。
我垂眼看了一下我自己的手臂,纔不在意的笑了笑,重新的看着他,“怎麼了,我還以爲你後悔找我來複合呢。”
“不過複合是不可能了,可是看在當初的感情上,一度春風還是可以的。”
他說我自甘墮落,說我不要尊嚴隨便一個男人都行,那我就真的隨便一個都行給他看。
果不其然,他的厭惡更重。
“你還是來這邊了。”
我沒得到回答,卻聽到另外的聲音。
秦姨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
就站在門口這邊。
身材雖然早就走樣了,但是身上卻還是有那種高高在上的瞧不起任何人的高傲,只是這種高傲裡,摻雜了點冷鬱和極端。
我皺皺眉看向門口。
而秦斯則是跟我避開距離,卻也沒走到她那邊去。
秦姨笑了笑,大概是過的不幸福,臉上的皺褶不少,並且褶皺都是帶着滿滿的陰沉的情緒。
更像是歇斯底里。
人都說生活過的如不如意,全都在臉上。
現在看起來,的確也是如此。
“我讓人跟你說一聲,沒想到你還是那麼顧念舊情,這麼多年了,我給你生兒育女的,你給的我是什麼,找個女人來順便禍害一下我的兒子?”
秦姨的臉上有一瞬的扭曲。
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絲毫不意外。
她都知道了,果然。
之前我就猜測過,卻一直潛意識的不想去相信,卻沒想到是真的。
“就算不是她,這件事也很荒謬,你現在這就是在胡鬧。”秦斯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