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
我只是稍作停頓,繼續往前走。
說話還是那麼直接乾脆,不鹹不淡的沒任何想要掩蓋的意思。
也懶得做出什麼表情來。
“怕我看到他會在那邊,還是他本來就讓你們攔着我的?”
這話沒人回答。
我也不在意什麼答案。
眼睛微微的眯起,眼尾帶起的弧度更加的濃。
可眼裡的涼意和心裡的冷寒,也是增添了好幾度。
心臟有些微微的**,像是被細小的電流給激過,一陣陣的疼痛,嗖然的竄上來。
一點點的在腐蝕。
還有說不出來的失望。
我曾最不願意去想的結果,現在全都擺在我的面前。
讓我不得不去面對。
無論眼前的人怎麼攔着,可照樣是攔不住我。
哪怕眼前有幾個人站着,我的步子照樣是沒變化,還是保持剛纔的方向和剛纔的速度。
一步步的往前走,臉上的情緒變也沒變,這笑容弧度僵硬在我的臉上,更像是一張假臉。
我一直往前走,站在我面前的試圖攔着我的人,雖然是手臂伸開,卻不敢真的碰我。
只是在不停地被我逼着往後退。
不管這幾個保鏢說什麼,我頂多就是停下腳步。
手機重新的揚起,嘴角的譏諷更重。
說道:“假的嗎,那不正好去驗證一下看看是不是假的,這不是最好的選擇嗎,你們在怕什麼,怕攔不住我,被說是看管不力嗎?”
我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可卻直接流暢,沒絲毫的卡頓。
說的那幾個人啞口無言。
一臉的難色,卻不得不跟在我的身後。
我沒直接過去。
而是讓他們停在原地,我去了另外一邊。
剛纔圍觀的人和記者都走了,我過去的地方也是個小道,人不是很多,自然不用擔心剛纔被突然採訪的事情發生。
“秦教授,好久不見啊。”
我彎腰湊到車窗那邊,敲了敲車窗,說、
車窗搖下,秦斯看向我。
他看向我的視線裡,含着不同的情緒。
但是我沒心思去辨別。
剛纔看到他的時候,也沒想着過來,只是想了想,還是過來了。
“嗯。”
他微微的頷首回道。
那張臉上,除了眼尾的皺紋,似乎沒留下多少的痕跡。
他身上穿着的依舊是闆闆整整的襯衫,袖口挽起,乾淨利索,臉上有細紋,但卻更像是給他增添了別樣的成熟氣息。
還有沉積下來的書卷的味道。
微微皺眉的樣子,一如我當初見到他的時候。
就這麼隔着車窗對視了十幾秒,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熟悉的面龐,讓我生不出來絲毫的陌生感,好像從未間隔過歲月,可是還是有些東西變了。
那些我以爲會殘留到我死的怨念和恨意,現在看起來,卻沒那麼重了。
可這不代表着原諒,於我而言,或者是於他而言,就算是過了再久,很多東西變了就是變了。
“你就打算這麼下去嗎,拿着自己的一輩子,來跟我賭這個氣?”
秦斯終於開口,看着我說。
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車內的擺設和之前一樣,還是暖色系爲主,但是唯獨我之前放上的小東西都沒了。
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消失的乾乾淨淨的。
“賭氣?你覺得這就是賭氣?”
我聽到這樣的話,才真心實意的笑出了聲。
有些恨意沒翻涌上來不代表着不存在。
就像是現在,哪怕是淡了些許,但是還是確確實實的存在的。
被他這樣的話勾帶起來,重新的翻涌席捲上來。
雖然沒有撕心裂肺的痛楚,可那種幾乎是深刻到骨子裡的恨意卻始終沒消失。
在席捲上來的時候,反而是更加的重了。
“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能夠讓我之前瞎了眼的搭上自己,現在又拿着後半生來跟你賭氣?”
我還是彎腰看着車內的人。
看着車內熟悉的擺設,看着眼前這熟悉的人,淡嘲的說道。
“可你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幸福?”
秦斯眼裡的複雜比剛纔更重,看着我。
他有話沒說完,但是我清楚他那欲言又止的話是什麼。
這段時間鬧出來的事情,早晚會被用各種方式給泄露出去的。
我從來沒指望着這些消息能隱瞞的住,也從沒覺得有什麼可羞恥的。
對於他的視線,我跟對待其他人一樣,坦坦蕩蕩的看着他,迎上他的視線,說道:“不幸福嗎,嫁到秦家來不幸福嗎?”
“還是說我不滿意現在的生活?”
在秦斯繼續說話之前,我繼續反問的說:“之前我荒廢了可不少的時間,可照樣是沒結果,現在能嫁進來,並且還是明媒正娶的,你覺得我哪裡不幸福?”
我脣角的弧度深了再深。
語氣哪怕是一直控制着。
但是真正面對秦斯的時候,有些情緒還是止不住的泄露出來。
秦斯的眉頭越皺越深。
大概是因爲經常皺眉的原因,他眉心的皺紋比較的深了。
一直凝眉看着我,似乎有些什麼話想說,可似乎也說不出來。
眼裡終歸還是有我比較熟悉的情緒,失望還有些其他的痛心的情緒。
“你……”話說了又停住。
到最後這話都沒說完。
難得我今天有心情,一直淺笑的彎腰看着他,哪怕他遲遲的說不出來,我照樣是平靜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話。
這段時間折騰的,很久都沒見到秦斯,我甚至都不知道秦斯最近在做什麼。
可看着他現在的狀態還算是不錯,但是見到我的時候,他依舊還是下意識的皺眉。
“還是挺好的,是不是?”
他沒說完的話,我給他重新的接上了。
“早晚都是一家人,瞧瞧,可不就是這樣,以後我們不還是一家人嗎,整天朝夕相處的,想想也是很不錯,我能嫁進來,至少就代表着當初我的選擇沒錯,對不對?”
我嗓音愈加的輕柔緩和。
但是相反的,秦斯的臉色則是越來越難看。
似乎很不贊同我這樣的話。
“我來這邊可不是想來聽教育的,教授。”
在他說話之前,我打斷,“我只是希望,婚禮的時候能得到你的祝福,要不是你當初牽線搭橋的話,也許這真的只是一場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