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勳還沒回過神來,不懂我的意思。
但是我卻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在安勳狠戾的視線下,黑車的門打開。
出來的人穿着裁剪得當的西裝,整個人都是被冷淡矜貴。
似乎剛纔只是隨便停車而已,沒做別的事情。
可是這車禍現場,卻也是清清楚楚的擺在這邊。
“秦琅鈞,你幾個意思?”
安勳被氣的臉色都發黑了,怒聲的說道。
車子被當着面撞壞了,這可不是小事情。
基本和直接當面打臉是差不多的。
兩個人從來都是比宿敵還要關係緊張,雖然說很多時候都是安勳單方面的。
“就算是你賠給我,我照樣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安勳那一雙桃花眼裡幾乎是帶着陰沉和冷笑,說道。
領口都被斜斜的打開,整個人都是帶着一股的戾氣和邪氣。
“誰說我要賠錢給你了?”
秦琅鈞的視線不急不慢的轉過去,似乎纔看到他的存在一樣,低低的笑了笑說道。
聲音都散漫的像是根本不走心的一樣,似乎只是敷衍的隨口說了那麼一句。
可這樣的態度,比任何的話語更加的氣人。
至少現在看來是這樣的。
安勳的臉色驟然的一黑。
比剛纔還要沉了幾個度。
咬牙切齒的樣子,讓人懷疑,之前他們之間是不是有過什麼深仇大恨。
纔會到達這樣的地步。
“我還想你怎麼沒動靜,被這樣的垃圾絆住腳了?”
秦琅鈞走到我身邊,微微的垂眼看着我說道。
他的眼睛雖然黑沉,卻也是純粹的,整個眼睛像是黑曜石一樣,讓人不敢直視。
這種輕嗤的話,明顯的不是對着我說的。
秦琅鈞說話的時候,無論是語氣還是態度,都自然而然的帶着一股的疏離和輕蔑。
冷的像是高山雪嶺上的花一樣。
安勳的臉色已經是不能用黑來形容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何必把話說的那麼難聽,指不準哪天風水輪流轉了,撕破了臉可不是什麼好事。”
“並且,好歹今天是給個說法吧,法治社會下,二話不說的撞我的車,這是酒駕還是蓄意報復?”
安勳的桃花眼微微的眯着,滿是危險和冷意。
冷嘲熱諷的說道。
這車禍現場是擺脫不清楚了。
畢竟車尾巴都被撞的有點變形了。
“不是。”
秦琅鈞的聲音還是那麼淡,“單純因爲我喜歡。”
他的話從來都是輕飄飄的,但是也是重重的落下,能狠狠的噎人一下。
至少在這一方面上,我還沒見過誰說話跟他這麼堵人的。
安勳自然是不甘心,還試圖上前的時候,卻被人攔住。
那雙上挑的眼尾裡,都帶着很濃的敵意和怒火。
甚至垂在身側的手都緊緊的捏起了。
卻到最後都沒什麼動靜。
只是似笑非笑的說道:“看來,改天我還得親自去送給你一份大禮物,纔算對得起你今天給我送的驚喜。”
可秦琅鈞沒再說話。
似乎壓根就沒瞧見這個人一樣。
帶着我走了。
只剩下安勳還被攔着。
剛纔看着安勳那樣子,桃花眼彎彎,卻沒絲毫笑意,只有冷意的樣子,我絲毫不懷疑,若是沒人攔着的話,這個瘋子會直接開車撞回去。
他做事可是從來都不會計較什麼的。
上車的時候,我還聞到車內有一股淡淡的血腥的鐵鏽 味道。
本來以爲是聞錯了。
可無意間看到秦琅鈞的袖子往下滑落了幾分,手腕上有幾道傷痕。
比較深,但是血止住了,可是這麼看起來,卻也是很突兀。
他身上除了這幾道突兀的傷痕之外,衣服上還有幾分的褶皺,不算是很明顯,但是真的關注起來的話,也很難去忽略了。
“這是怎麼回……”
我還未問的出來後邊的話,就卡住了剩下的音節。
因爲我在這種血腥的味道里,還聞到了另一種很突兀的味道。
身體突然的僵硬了下來。
不光是突兀,還很熟悉。
那種很淡很淡的香水味,我從溫濘的身上聞到過。
只是溫濘的身上更加的重了幾分。
“怎麼了?”
大概是我的話沒說完,引起他的注意了。
秦琅鈞看了我一眼。
我搖搖頭,嘴脣抿了抿,可卻不知道是不是該說。
本來我還試圖找個理由,比如說不小心蹭上的,或者是他今天噴的香水恰好是這個。
但是都站不穩腳跟。
怎麼聞怎麼是女士香水的味道,並且還那麼恰巧的是同一種味道。
讓我怎麼能不多想。
遲疑了一會兒,我深呼了口氣看着他,“你今天去見她了嗎,溫家小姐?”
關於這些事情我很早就想問了。
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契機。
若是原先的話,我分毫不在意這個人。
就算是秦琅鈞的身邊多幾個跟我搶爭寵的,我照樣是沒感覺。
但是今非昔比。
很多東西動從發現的時候,就晚了。
溫濘更像是一個釘子,現在狠狠地紮在我的眼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的冒出來。
不停地膈應着我。
“嗯。”
秦琅鈞迴應。
我沒想到他會承認,可這麼一來,卻突然不知道該問點什麼了。
應該質問還是應該順便當個知心姐姐,給他們開導關係。
我遲遲的沒說話,放在膝蓋上的手卻是緊了再緊。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些情緒給牽動的,腹部也跟着微微的疼痛。
我輕輕的把手放在腹部上,儘量的舒緩情緒。
越是現在這種情況,我越是膽小的不敢去賭,畢竟這個孩子還那麼小,還不穩定,誰也不知道糟糕的情緒或者糟糕的處境,會不會對孩子造成危害。
醫生之前跟我說過。
不算是很穩,必須要小心再小心,若是這個孩子再沒了的話,很難保證以後會不會有孩子。
我是真的不敢賭了。
我嘴巴張了幾下,沒問出來話,只是兩瓣嘴脣有點幹,像是很久沒碰到水一樣,到最後嗓子也說不出來話。
乾脆也就不說了。
“只是談了點生意上的問題,我跟她之間早就結束了,你不用擔心這個。”
秦琅鈞大概是看出我的情緒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