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還對着我勉強的撐着笑容的姥姥。
在聽到我說這樣的話的時候,臉色也不是多麼的好看。
“這樣的場面是什麼場面,這裡的人不都是你的家人嗎,要不是靠着這些家人的話,你覺得你之前的日子會過的很好?”
“要不是這邊的人照拂的話,你覺得你們娘三的日子會過的很好嗎?”
語氣一聲比一聲還重。
帶着明顯的惱火和怒氣。
我看着眼前這正在發火的小老太太,沒說話。
甚至心裡都沒絲毫的波瀾。
任憑她怎麼說,我都沒回應。
大概是說的累了,她才繼續不死心的問道。
“秦總今兒是真的不來,還是你壓根就沒說?”
話音還沒落的時候,狐疑的視線就先落在我身上了。
似乎要打量我說的是真話還是糊弄人的假話。
“指不定是有事沒來呢。”
旁邊有一聲嬌笑。
我看了一眼,看着那如出一轍的尖下巴雙眼皮,甚至都分辨不出來這是誰。
來家宴的人不多,但是好幾個都像是一張臉上扒下來的一樣,相貌不隨父母,都是一個整形醫生手底下出來的模板。
剛纔的嬌笑顯然不是爲了我解圍的。
笑了笑之後繼續拖長了音調,像是在故意的膈應人一樣,繼續說道:“我可是聽說最近溫家小姐出了點狀況。”
“指不定啊,人現在還陪在醫院呢,聽說之前溫家可是差點就跟秦家聯姻了,好歹現在咱們小枳是有孩子的,不然萬一攥不住男人的心思,那可怎麼辦啊。”
這聲音又嬌又軟,聽着像是撒嬌,可是每個字都更像是鋒銳的刀刃。
絲毫不客氣的直接從我身上開刀。
滿滿的全是惡意。
我不欲理會這樣的事情,但是我媽反而是惱了。
怒聲的說道:“這邊都是長輩的問話,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了,最近不是去學禮儀了嗎,學來這樣的東西,你真的還以爲自己能成功的坐上豪門太太這個位置?”
我媽這聲音不低,還帶着怒火。
更是鏗鏘而來。
幾乎是拿出了這幾年鍛煉出來的架勢了,比剛纔的那些旁敲側擊的譏諷,都來的更加的直接利索。
像是一把大砍刀,破風而來。
剛纔插話的女人,臉上青白交加的,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閉嘴,可是看着那臉上的情緒,可不像是多麼服氣的樣子。
“跟姥姥說實話。”
剛纔一直不說話滿是精明的老太太,拉住我的手,滿是慈祥的在我手背上拍了幾下。
光是這麼看來,完全有老人家應該有的慈祥和溫和的樣子。
沒了剛纔那精明和凌厲,現在看起來,反而真的是有幾分的和藹近人。
但那也僅僅是看起來而已。
“秦總到底知不知道今晚的家宴?”
她還在語重心長的給我做指導。
像是看着不懂事的晚輩一樣,有些埋怨的說道:“我知道你面子薄,但是看現在的樣子,要是真的被溫家給勾了魂去的話,你這有孩子沒名分,這孩子也只是個私生子。”
似乎嫌說這些沒用處,直接就給我下了一劑猛藥。
“這我就不清楚了呢。”
我還是垂眼含笑的說道。
所有的弧度和姿態,都是曾經做過無數次練習的。
沒任何的溫度,但是同樣的,也沒多少真正的心思在裡面。
做的只是表面上的功夫而已。
溫濘住院我是知道的,但是上次我去看的時候,她還只是身體比正常人虛弱一點而已,不至於重病。
現在說是出事了,我卻絲毫沒得到任何的消息。
秦琅鈞也去看了?
這件事我更是不清楚。
家宴的事情我沒邀請他來,只是覺得這樣的場合沒任何的意義。
比平時的宴會更加的無趣,更加的讓人唾棄。
無非就是一大幫子吸血鬼,想要趁機攀附在秦氏的身上,然後狠狠地吸血吸到飽腹爲止。
說的好聽那是家宴。
可這一個個的人精虎視眈眈的樣子,可不就是明顯直白的告訴我,這一次家宴的主要目的了嗎。
可我卻沒想過,秦琅鈞會去看她。
那種一直埋藏的不安,現在正在不受控制的生根發芽。
哪怕我在不停地暗示自己,僅僅是朋友,或者僅僅是曾經的舊情人而已。
但是這種情緒還是沒分毫的緩和。
戀愛中的人,容不得半點的沙子,不然的話就會患得患失的。
可這樣的話落在別人的耳朵裡,大概只是敷衍。
三番五次從我這邊碰壁的姥姥,臉色也是明顯的耷拉下來。
讓本來就比較多的皺紋,現在看着更是多了。
“我用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就算是你不聽勸告,一意孤行的話,能爭取的利潤還是要爭取的,這個家可不是白養活你們的,還有你弟弟。”
剛纔還對着我和顏悅色的臉,現在卻格外的面目可憎。
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說道。
言語中都帶着一種施捨者的高傲。
“我們家用過你們什麼了,阿忻坐牢的時候你們幫忙了,還是這次被陷害的時候你們幫忙了?”
我笑的愈加的譏諷,“就算不是阿忻,說說別的,也不見得在落難時候有伸手幫忙的,這次我們家能有幸來,也不過就是因爲沾秦家的光吧。”
這種話原本是再誅心不過的。
可現在我說出來的時候,心裡卻是異常的平靜。
但是周圍人的情緒,就不見得那麼平靜了。
“胡鬧!”
驟然的破碎的聲音。
還有東西砸到我的身上來。
要不是我媽站在旁邊攔着的話,現在估計我早就被砸的頭破血流的。
“白眼狼,養了你這麼久,到頭來就跟我說這樣的話,今晚上他不來,其實就是早就心思跑了不在你身上吧,當初叫你做點事情,推三阻四的。”
“還有沒有把我,把這個家給放在眼裡!你是真的想要脫離這個家,覺得自己本事大了是不是!”
聲聲質問。
老太太情緒激動的,手裡的柺杖都砸到我身上來,擦着我的臉過去。
要不是我稍微側頭的話,現在只怕腦袋都得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