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我心不在焉的說道。
嘴角掛着的笑容，也都是敷衍的揚了揚脣角。
我更在意的不是溫濘的這些話，而是我所做的計劃，毀掉了大半。
計劃出現了偏差，本來能夠一擊制勝的，現在卻不知道被誰泄密出去了。
若是按照正常來的話，這個計劃早就完了，這場交鋒也就結束了。
我卻沒想到，在溫濘得知這個事情，在明明有機會阻攔的時候，卻極其的配合。
計劃出了偏差，可是結果還是一樣。
溫家的確是遭受了重創。
可是這種重創，纔是讓我的不安達到了頂峰。
那種直覺性的預感，我攥了攥杯子，冰塊都開始消融，那杯壁上冰冷的觸感，讓我心情緩和了幾分。
“溫小姐也是出乎我意料，做事完全是讓人摸不準頭腦，公司都出了問題了，現在還有心情在跟我這邊約談。”
我半笑不笑的說道。
現在卻只想去重新的捋順，理清楚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是啊，公司都出問題了，那也是拜你所賜，不過也是挺好的。”
溫濘沒動怒，也沒任何的負面情緒，反而像是如願以償了一樣。
“我覺得啊，好在這個事情是真的成了，好在公司是被你給重創了，我覺得真的挺高興的。”
溫濘眉眼的笑容快溢出來了。
不像是原先那種爭鋒相對的逼銳，而是帶着真心實意的笑容。
“你又打算做什麼？”
這種笑容讓我繃緊了身體，不着痕跡的看着她說道。
她現在的樣子，分毫的不像是知書達理的大小姐，更像是一個瘋子。
徹頭徹底的瘋子。
“不是我打算做什麼。”
溫濘的笑容終於是停止了，那雙笑的都彎曲的眸子，在看向我的時候，還是沒多少的溫度。
“是你主動的把這個事情給遞過來的，既然溫家都受到這麼大的打擊了，要是不趁機討點什麼利潤的話，真可惜。”
“原本我還在想，怎麼才能重新的靠近他，現在正好你把機會給我了，這不正是個好時機嗎。”
溫濘不顧形象的大笑了之後，又重新的恢復了冷淡驕傲的樣子。
不急不慢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說的意味深長的。
剛纔那些沒捕捉到的東西，從我腦子裡重新的一閃而過。
現在看到溫濘這幅反常的樣子。
我才抓住了某一點。
指甲都不自覺的深深的陷進了手心裡。
才逼着自己冷靜下來。
“你是打算藉着這個事情，重新在他面前博取同情？所以才順勢讓這個事情成功的，你是瘋了？”
我始終不怎麼願意相信這個猜測。
能夠拿着公司來做這個賭注的。
不是瘋子是什麼。
但是事實證明，溫濘的確是個瘋子。
是真的瘋了。
“可是成功的話，誰計較當初的賭注有多大，風險多大，得到的就有多大，你不敢賭了嗎？”
溫濘沒否認，而是微笑的說道。
另一方面承認了之前我猜測的那些。
我的計劃早就被泄露出去了，能夠那麼順利的拿到所謂的最內部的證據，能夠順利的給溫氏一個打擊，甚至能夠比我想象之中的打擊還要毀滅性的。
不是偶然。
這是必然。
這甚至都是精心策劃過的。
我原本的佈局，原本以爲的局外人，其實真正算起來的話，甚至我自己都是局中局的局內人。
“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我彎曲了一下手指，才發現現在指尖冰涼，冰涼到手指都很難彎曲。
巨大的不安將我淹沒。
所有的勝券在握，現在全毀掉了。
“這些光憑你自己可做不到。”
我壓下心裡的那股情緒，依舊是做的板正，說道。
在這一刻，我纔開始感謝我多年以來的習慣，能夠在這種時刻之下，嘴角還保持着驕矜上挑的笑容。
“是啊，憑我自己可做不到，但是你別忘了，秦家老爺子可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進門的，哪怕不喜歡我進門，也不會看到你這樣的身份進去的。”
溫濘沒否認，說道。
那些斷開了的線，也在現在串了起來。
我想過秦老爺子會着手對付我，在婚禮之前，在所有東西塵埃落定之前，卻沒想到，他竟然能真的會迂迴的選擇用溫濘來對付我。
用一個曾經對付過的人，現在來對付我。
“你還能不計前嫌的來對付我，也不怕被後來者居上。”
我嘴角上挑起來一個更加譏諷的弧度，說道。
微微揚起的下巴，卻沒落下。
在溫濘的面前，我沒必要擺出一副低人一等的樣子，並且也從來不想示弱。
就算是局面到現在這樣子，我還是不打算示弱。
“怕什麼，我有我的打算，並且現在最該擔心的是你，秦家老爺子對你可不會多麼的仁慈，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
溫濘結束了話題，看了看手錶說道。
她帶着的手錶，是有年頭的了。
一看就不是現在流行的。
是情侶款。
我見過另一個。
秦琅鈞沒帶，但是卻放在一個盒子裡。
盒子外邊全是灰塵，盒子裡的手錶卻還是好好的躺在裡面。
溫濘在刻意的在我面前炫耀。
而我卻佯裝看不到。
我原本想要攔着溫濘，卻沒想到溫濘卻站在我身邊停頓了一下，說道：“我看過你的報告，孩子不算是多麼的穩定，受了很大的刺激的話就容易流產，是不是？”
這話輕飄飄的，像是沒絲毫的重量。
但是每個字卻是狠狠地砸到我的心臟上。
我擰起眉頭看着她，面上的波瀾不大，可是後背卻繃緊了。
這孩子從來都是我的底線，哪怕之前我敢孤注一擲，可是現在卻沒那個勇氣了。
有了軟肋，必定是步步遲疑。
“別緊張，只是讓你看清楚了，要是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讓他選擇，他選擇的肯定不是你，那個時候你應該會死心了。”
溫濘說了個似是而非的話，就走了。
看着心情不錯。
可是這些看着沒關聯的話，卻始終壓在我心臟上。
像是隨時都會繃斷的線，讓我能夠跌入到深淵卻。
她今天來的目的，肯定不是來敘敘舊那麼簡單，她的性格也不僅僅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