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江山?
這名字聽到耳中,張冶莫名虎軀一震,有種想要指點江山、逐鹿天下的豪邁之感,任誰聽到這名字也不會想到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的名字。
也不知這小姑娘的父親是多沒文化,給女孩子起這麼一個破名,張冶莫名想到自己的女兒,張如畫,多麼詩情畫意,哼哼!
不過張冶還是假意讚美了一句:“好名字。”畢竟,他想聽聽看這個神秘小姑娘的辦法。
“好名字!”小姑娘又學舌了一番,笑得小臉通紅,隨即她才說道,“至於張大師的第二個問題。”
“辦法不是沒有,不過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呢?”小姑娘一臉得意。
張冶臉色一黑,敢情是個神經病,跟個小孩浪費什麼時間,當即牽着蘇錦的小手,大步流星的離去。
小姑娘一着急:“喂,張大師,你這個人怎麼一點耐心都沒有。”
說着話,小姑娘從牆頭輕飄飄落下,追向張冶。
張冶沒有說話,小姑娘察覺張冶好似生氣了,便笑了笑,不再賣關子,說道:“其實辦法也很簡單,只要張大師當真打造出能斬殺黑魔神的靈寶,這些麻煩,就都不是麻煩了。”
張冶本想找出幕後黑手,再對死者家屬做一番賠償,便能了卻此事。但幕後黑手藏得太深,而且就算挖出來,恐怕也無法服衆。
小姑娘這麼說,倒是提了個新的解決思路。當今世界,到處都在死人,那些死者家屬之所以鬧事,把責任歸咎到張冶頭上,主要是以張冶的靈寶不能斬殺黑魔神爲由,只要張冶真能鍛造出斬殺黑魔神的靈寶,那些人就無法再來找張冶的麻煩,輿論也會傾向張冶這邊。
可是,張冶的臉色有些慍紅,揚起了手掌:“小姑娘,信不信我替你爹教訓你!”
那小姑娘一縮脖子,躲到蘇錦的身邊:“漂亮姐姐,他好凶啊,這日子肯定不好過吧?”
蘇錦莞爾一笑,瞪了張冶一眼。
張冶氣得牙癢癢,但只好把手放下,呵斥道:“小姑娘,快回你家去,不然你爹孃該着急了。”
小姑娘苦着小臉:“在我很小的時候,爹孃就把我丟了。”
額,原來是個苦命的小人兒,張冶自覺語氣有些過分,正想道個歉,但那小姑娘忽然又精神一振:“哦,我知道了,你不會打造能殺黑魔神的靈寶,是也不是?”
“不會你問我啊,我可以指點你的。”小姑娘一臉得意。
張冶愣了好半響,先前他突然發火,就是因爲自己的確還無法打造殺黑魔神的靈寶,被這小妮子揭穿,有些無地自容,心頭腹誹,活該你爹媽丟了你。
不過聽小姑娘的意思,她好像知道如何對抗黑魔神,便再次耐着性子問道:“如何才能讓靈寶斬殺黑魔神?”
“我能有什麼好處?”小姑娘見張冶上鉤,一臉狡黠。
張冶明白,敢情先前的鋪墊,是這小姑娘要好處啊。
張冶想着萬一這小姑娘真有什麼高招也說不定,便問道:“你要什麼好處?”
“我想當希望之城的城主。”小姑娘一臉萌噠噠的指着前方高大的城池。
張冶黑着臉:“你怎麼不想當宇宙之王?”
小姑娘認真道:“咦,你怎麼知道我的最終理想?”
張冶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只好將頭扭向一邊,不說話了。
蘇錦笑吟吟道:“小妹妹,張大師又不是希望之城的主人,總不能說給你就給你吧?要不換個好處?”
小姑娘說道:“只要張大師拿到我的辦法,必能打造斬殺黑魔神的靈寶,到那時候,三界都是張大師說了算,這一城一池又算得了什麼!”
蘇錦不說話了,現在三界都飽受黑魔神的摧殘,倘若張冶能打造斬殺黑魔神的靈寶,必然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區區一個城池,讓小姑娘當城主也不是不可能。
張冶也想到了這一點,看來這女娃娃並非是童言無忌,而是心思縝密,考慮到了種種因素。
畫江山?宇宙之王?張冶想起這小姑娘的名字以及理想,莫名覺得後背一寒。
張冶和蘇錦對視了一眼,張冶說道:“既然你有這個辦法,那你爲何不自己去打造能斬殺黑魔神的靈寶?”
畫江山白了張冶一眼:“辦法終究是辦法,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執行,你的鍛造之術無人能及,只有你才能將辦法付諸實踐。”
“到底與我合不合作,大老爺們的痛快點!”畫江山佔據了主動,呵斥了一聲。
被一個小姑娘要求大老爺們的痛快點,張冶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思索片刻,若真能提前打造出斬殺黑魔神的靈寶,幫助畫江山成爲希望之城的主人也未嘗不可。
最終,張冶頷首:“好,我答應你。”
小姑娘得意笑了笑,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很好,我這就告訴你辦法。”
“等等!”張冶頓住,“難道你不怕我拿了你的辦法,背信棄義,食言而肥麼?”
畫江山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張冶,一副我早把你看透的樣子,沒有接張冶的話,自顧自的把那個辦法說了出來。
“常言道,毒蛇出沒之處,七步之內必有解藥,這是陰陽相生相剋之理,這黑魔神來勢洶洶,但也有剋制他的東西。”
“黑魔石是黑魔神的衍生之物,同根同源。”
“只要把黑魔石的能量,灌注到高階靈寶之中,就能突破黑魔神的防禦,進而傷害、甚至斬殺他們。”
張冶對小姑娘的信任有些感動,聽完這個方法,更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他以前陷入了一種思維侷限,認爲只有鴻蒙至寶才能傷害到黑魔神,不曾想一個小娃娃點出了關鍵,讓張冶又羞又臊。
真是枉爲天下第一鍛造師。
張冶訕訕道:“這麼簡單,我怎麼沒想到。”
小姑娘白了張冶一眼:“對你來說簡單,對別人可不一定。”
張冶想想也是,別說將黑魔石這種詭異的能量灌注到靈寶之中,就算將其他的駁雜能量注入靈寶,都很有可能引起靈寶崩碎。
只有張冶這種登峰造極的鍛造大師,纔有可能將其變爲現實。
張冶想到這兒,有些迫不及待要去實驗一番,至於黑魔石,有些顧客當酬勞抵價給張冶幾塊,倒是現成的不少。
“夫君,你先走一步,我有話與小妹妹說。”蘇錦拉住了畫江山,示意張冶先走。
張冶只道是女人間的談話,也不好窺探,說了聲注意安全,便返回鐵匠鋪。
“漂亮姐姐,你有什麼話對我說呀?”小姑娘一臉甜美,若非知道她人小鬼大,肯定會被其單純的外表所矇蔽。
蘇錦嘴角掛着一抹笑意:“聽說,張大師和慕容紅妝生了個女兒,叫張如畫。”
畫江山臉色一變,硬撐道:“那真是恭喜啊,不知漂亮姐姐可和張大師有沒有個一兒半女的?”
蘇錦臉色一紅,彈了畫江山腦門一指:“畫兒調皮,喊我姐姐,你爹又是什麼?”
小姑娘捂着腦門,滿眼驚駭,試探道:“你……你難道知道我是張如畫?”
蘇錦咯咯一笑,將畫兒攬在懷裡:“大娘雖然沒見過你,但你對張冶孺慕之情我是看在眼中的,而且你一會兒畫江山,一會兒說什麼爹孃把你丟了,對張冶的事情又很瞭解,思來想去,你不是畫兒又能是誰?”
女孩子心細,所以蘇錦猜到了畫兒的身份,但張冶這個正主卻沒認出,還腹誹了幾次小姑娘沒家教,全然不知把自己也罵了進去。畢竟在張冶心中,畫兒還是小時候那萌噠噠的樣子,一雙狐狸耳朵又軟又萌。
但畫兒飛昇後,成爲天妖,已經褪去了妖形,倒是沒有這些外在特徵了。
畫兒被戳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蘇錦笑了笑,想到什麼,眼睛又有些紅,說道:“你不肯與張冶相認,莫非真是怪罪他當初將你拋在修真界?真要怪的話,就怪大娘吧……”
畫兒當初雖小,但知道張冶和孃親飛昇天界的原因,連忙說道:“畫兒那時年幼,想念父母得緊,但也知道父母是要去天界做大事的,不得不去,況且……”
蘇錦見畫兒這麼懂事,心頭有些欣慰,追問道:“況且什麼?”
“況且沒有爹孃管着,好爽……”畫兒靦腆一笑。
蘇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倒遺傳了張冶無法無天的性格。
蘇錦牽着畫兒的手,絲毫沒有以她是慕容紅妝所生而感到陌生,親暱不已,漫步街頭,二女有說有笑。
期間,蘇錦也知道畫兒改名字並非是躲張冶,而是爲了以後稱霸三界做準備,她說畫江山比張如畫更霸氣啊。
蘇錦笑道:“別人家的小姑娘,哪個不想着琴棋書畫,怎像我家這姑娘這般有野心?”
畫兒聽蘇錦稱呼我家這姑娘,心裡甜滋滋的,也越發沒有見外:“大娘,這說明女兒有志氣不是?”
“那也是。”蘇錦不喜權力和戰爭,但晚輩做什麼,她是支持的,不知不覺,二女走到了鐵匠鋪所在的街道上,蘇錦又問道:“畫兒,你還是與你爹相認吧,他找你可苦。”
畫兒歪着頭想了許久:“我要是認作他女兒,那我想要什麼,爹爹肯定就給我了,我想自力更生,這樣更有成就感。”
蘇錦嗔道:“你這小魔頭,難道現在不是你要爹爹幫你謀城?”
畫兒說道:“那怎麼一樣,這是公平交易換來的,不算是爹爹給我的。”
蘇錦無語,想着自己沒能照拂畫兒長大,虧欠了許多,最終同意幫畫兒保守秘密,但要畫兒和她住在一起。
畫兒尋到希望之城,沒什麼去處,也想和爹孃多多親近,欣然答應。
也不知這麼一來,我們的主人公後面會不會出什麼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