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牆壁前面的孔澩以爲要打起來,結果看見韓復元走了,心裡鬆了一口氣。
太司懿笑了笑:“我就說不會,你們不相信呢!好了,接下來該我們行動了,我們分成兩隊,同時去找兇手的藏身之處。”
一刻鐘,終於走出複雜的小巷,太司懿和孔澩找到了一座宅子,門前街道根本沒有人走動。
太司懿慢慢的靠近大門,手中扇子不敢放下來,距離越來越短,這纔看清楚有兩個門把,是金色的獅子頭,上面一層灰塵。
“這裡是開封最東邊,再走就出城了,神探,我們要不進去看看,萬一是兇手的藏身之處呢?那我們豈不是撞大運。”
太司懿停下腳步,打量着大門的獅子頭,又通過狹小的一條縫,看了看宅子。門庭裡面共有三個臺階,是正方形的小院,四個角種着樹苗。
孔澩跟着太司懿走到大門前面,探頭探腦的往裡看去:“你覺得這座宅子是兇手的嗎?”
太司懿說道:“院子乾淨整潔,樹苗周圍沒有雜草,說明經常有人打掃。兩個門把上面有一層灰塵,這家人應該不是從大門出來,這樣的話,如果有人登門拜訪,看到像是廢棄的宅子,你會離開嗎?”
“會。”
太司懿點了點頭,轉過身以後,站立的地方就是孔澩旁邊,接着問道:“你會爬牆嗎?”
孔澩頓時無語:“這……”
太司懿微微一笑,然後向着周圍觀察,萬萬沒想到,身後有一道高牆,高牆的另一邊,戴着面具的男子站着一動不動,正在偷聽太司懿和孔澩兩個人說的話。
戴着面具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拔刀。
這個時候,街道的右邊跑來朱小將和朱小君,沒有立住腳跟,朱小將開口提問:“神探,我們找得您好苦,您怎麼在這種偏僻的地方呢?”
戴着面具的男子想了一下,一邊認爲現在的處境很難,一邊停止拔刀的動作,就把刀收回鞘中。
太司懿看見朱小將和朱小君來了,覺得時機成熟,用雙手推開宅子的大門,裡面傳來“噔”的一聲,並沒有推開宅子的大門,看來有東西擋住了。
見到大門沒開,朱小將上前一步,用力一踢,兩邊門扇開了,整個門庭震動起來。
太司懿看着一根木頭落下來,就在臺階上面,立刻對着身後的孔澩揮揮手,先進院子。
剛剛走到院子中心,太司懿大笑起來。
孔澩疑惑不解的問道:“我說對了嗎?”
沒有回答聲,孔澩進了宅子,朱小將和朱小君緊跟其後。
太司懿來到廳堂門口,發現沒有鎖,也沒有反鎖,伸出雙手一推,“咔”大門打開的聲音響起,太司懿不急邁出腳步,站在檻臺前面,看到燒了一半的燈芯,桌面擺着茶具,把上半身探進廳堂,聞到了一種特別的香氣。
接下來,太司懿緩緩地站直,開始觀察裡面,傢俱、地板、窗簾、牆壁,這些地方整整齊齊又幹乾淨淨。
太司懿終於邁出腳步,來到廳堂的左邊,看着中間的柱子前面擺放一個花瓶,又大又高。
孔澩一直在身後追隨,只見太司懿在花瓶旁邊蹲下來,趕緊問道:“你有什麼發現嗎?”
“李如達。”
“什麼!他在哪裡?”孔澩一臉驚悚。
“你看。”太司懿指着花瓶上面寫詩的地方,“送禮的人很聰明,把收禮的人的名字隱藏這裡!”
低頭一看,孔澩只見李如達三個字出現在眼中。
太司懿笑道:“孔澩,你說得對,今天我們撞大運了!原本是來找兇手的藏身之處,結果我們找到了李如達的藏身之處。”
除了太司懿和孔澩高興之外,緊跟其後的朱小將、朱小君,這兩個人也高興。
當喜笑顏開的時候,一陣陣殺氣傳來,太司懿追出宅子。
孔澩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女子的直覺很強,大聲喊道:“我記得這個氣味,就是那天出現在食肆二樓的兇手,快點抓住他!”
等到太司懿消失在宅子裡面,朱小將向着四處看去,如果是調虎離山,舉起來的右手隨時抓住背後的寶刀:“姑娘,小君,我們不能出去,就在這裡等待神探回來。”
孔澩和朱小君一邊點點頭,一邊躲到朱小將的身後。
另一邊,太司懿已經追出十公里,竟然到了城外,一邊看向戴着面具的男子,一邊喊道:“李如達萬萬沒有想到,殺死自己的兇手竟然是熟人。”
戴着面具的男子停下腳步。
“不跑了?那我繼續說,雖然孔門上面不好動手,但是你有辦法。在李如達過來赴約之前,你把拿着繩子的左手放在身後。因爲天色已晚,所以李如達沒有看見。” wWW _т tκa n _c ○
戴着面具的男子轉過身,依然沉默不語。
吹來一陣風,飄落一片片枯葉,太司懿舉起手,沒有目標的抓去。
正前方,戴着面具的男子把左手放在刀柄,防止太司懿突然襲擊自己,就用手裡的一片枯子。
然而,太司懿笑了一聲,一邊把玩枯葉,一邊問道:“還要我說下去嗎?”
戴着面具的男子點點頭。
城外的樹林,一陣風接着一陣風,吹起太司懿和戴着面具的男子的頭髮。
太司懿追出去很久了,孔澩、朱小將、朱小君,這三人擔心起來,正當走向宅子的大門。
突然間,楊卿本帶着韓復元來了,罵罵咧咧的說道:“什麼神探,發現李如達住的地方也不通知我,真把我當成外人了。”
朱小將放下右手,鬆了一口氣:“捕快,您怪我吧,畢竟要保護她們!”
又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孔澩看了看楊卿本和韓復元,已經進來廳堂,身後的大門並沒有太司懿。
楊卿本只是發了一下牢騷,立馬換成高興的表情:“搜查的範圍可真大,不過真的找到了。”
朱小將點點頭,看着楊卿本問道:“遇到神探了嗎?”
楊卿本連忙回答:“沒有。對了,在我們衙門的檔案裡面,李如達住在京師,是一座很大的將軍府邸。讓我想不通的是,開封爲什麼有他的宅子?”
“難道記錄錯了?”
楊卿本一邊搖搖頭,一邊提問:“不會。對了,你們發現什麼線索了嗎?”
孔澩和朱小君不約而同的移動腳步,擋住身後又大又高的花瓶。
韓復元注意到了動作,舉起手說道:“捕快,我看那個花瓶有點古怪,要不把衙役叫過來擡走,好好檢查到底有什麼!”
楊卿本眼睛一亮,來到孔澩和朱小君的身前,很客氣的推開,接着笑道:“現在你是開封衙門的幕友,辛苦跑一趟,告訴衙門的差役,本捕快在開封的最東邊發現李如達的藏身之處。你一定要說清楚,記住了沒有?”
“等下!”孔澩頓時出現了不屑的表情,還要強忍着心中的火氣,一臉委屈的說完,“你要把花瓶擡走,我沒有意見,但這是我和神探一起找到的證物,非常辛苦。事後,不能把全部的功勞歸於你們吧!”
楊卿本稍微的停頓了一下,然後笑道:“我和幕友走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神探,他在哪裡呢?”
孔澩心中的火氣更大了。
站在旁邊的韓復元一直在沉默,突然看了一眼楊卿本,擅作主張的說道:“姑娘,你不要生氣,我們不會獨吞功勞,他只是在開玩笑,千萬別當真啊!”
太司懿感覺鼻子癢癢的,認爲有人在背後嚼舌根,但還是開口了:“接下來,我要說你如何殺死李如達。案發之前,也就是酉時,也許時間不太準確,李如達已經來到開封,從後門走進廳堂,就看見你坐在椅子上面,點着一盞油燈,喝着茶水,這才把大門關上。”
“然後呢?”
“我不知道你說了什麼話,就把李如達約出來,就在孔門上面動手。我大膽猜測一下,你站在西邊,李如達從東邊上來,因爲視線平衡,所以沒有傾斜的角度,纔沒有看見你藏在手裡的扇子。後來……”
戴着面具的男子打斷道:“我如何得知他從東邊爬上孔門?”
“你利用了李如達的心理,這樣說吧,李如達從小生活在戰火之中,養成與敵人正面交鋒,不會背對着敵人。”
“哦!”戴着面具的男子點了點頭,“怎麼說來,他從遠處就看見我站在孔門上面,但是天黑的原因,沒有看清楚你背在身後的左手,到底是武器還是禮物?我說的對嗎?”
太司懿嘆了一口氣:“對,所以我剛纔說了,李如達萬萬沒有想到,殺死自己的兇手竟然是熟人。”
戴着面具的男子大笑不止,接着問道:“推理的不錯,那我如何把他殺死呢?”
太司懿丟出手中的枯葉,並沒有用太大力氣,然後回答:“等到李如達上了孔門,還沒有站穩的時候,你伸出右手,就把他的喉嚨扭斷!”
戴着面具的男子站在原地,看着腳下的一層枯葉:“我右手裡面的繩子有什麼用呢?”
“李如達的喉嚨被扭斷之後,立馬固定屍體,接下來,你就把屍體吊起來。”
宅子裡面,楊卿本正在等待韓復元帶着衙門的差役過來,好把花瓶擡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宅子外面響起一個聲音:“花瓶上面有線索嗎?”
楊卿本知道來者是誰,單膝跪在地面,笑着說道:“馬尚大人,就是這個又大又高的花瓶,您看!”
馬尚瞥了一眼:“來啊,趕快擡回衙門。”
一羣衙役衝進宅子。
韓復元也衝進宅子,見到孔澩滿臉黑線,這是不高興的表現,連忙說道:“馬尚大人,這個花瓶是孔澩和神探發現的。”
馬尚點了點頭:“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就應該把這些命案交給他,等下,是明成祖賞賜正一品官服的孔家嗎?”
“不是本家。”楊卿本糾正的說道。
馬尚從花瓶上面移開眼睛,疑惑的問道:“開封城裡唯一的一家孔氏嗎?”
“馬尚大人,您言重了,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孔澩很有禮貌的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