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蓮是被人迷昏了嗎?”楚夕顏看向溫心狐疑道,“她現在人哪?”
“就在北閣!”見楚夕顏轉身就要往北閣而去,溫心忙一把拽住她的衣袖道,“小姐!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重蓮姐姐並沒有說是她被迷昏的,而說是她,是她勾引了雲寶!”
“你說什麼?”楚夕顏一臉震驚的看向溫心,重蓮怎麼會如此說?
雲輕的眸子閃了閃,一絲嘲諷掛上了眉梢。無論雲寶和重蓮是怎麼在一起的,但重蓮的身份畢竟是一名婢女,誰會在意一名貴公子和一名婢女有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看來有些人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你不要自己去北閣,去找二皇子!”雲輕看向楚夕顏道,“我想,在你見到重蓮之前,她都不會有性命之憂!”
雲輕如此一說,楚夕顏瞬間也明白了,無論是誰揪住此事,想來也不至於和重蓮過意不去,那此人的目標自然就是她了!所以,她不能自投羅網!而云輕現在的身份是鳳染天,剛在北閣送了她一把惹人嘲笑的葵花子,此時,自然也不便幫忙!那她唯一能求助的人便只有雲玄耀了!
畢竟,如今她是二皇子府的醫女,重蓮也算是二皇子府的人!
想到此,楚夕顏衝雲輕點了點頭,轉眸看向溫心和青婉道,“走!我們現在去南閣找二皇子!”
而此時北閣的院中,僅着一身單衣的重蓮正瑟瑟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而一羣公子、小姐手中正抱着暖爐,披着厚厚的斗篷,三五成羣的聚在一起不知竊竊私語些什麼。
就在離重蓮一丈之外的地方,雲珠和蕭婉柔正頭抵着頭低聲細語着什麼。在她們的身旁正立着一位錦衣華服的公子,那公子低垂着眼眸,偶爾偷瞄一眼重蓮,臉上的神色是陰晴不定!
“快說!”蕭淑敏不屑的瞪向跪在地上的重蓮道,“是誰指使你勾引雲公子的?”
“奴婢說過了,沒有人指使奴婢!”重蓮咬着牙看向蕭淑敏道。
“沒有人指使?呵呵!”蕭淑敏輕笑一聲,顯然對重蓮的這句話不以爲然,“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是如何勾引雲公子的?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重蓮擡眸瞥了一眼站在雲珠和蕭婉柔身旁的華服公子,一咬牙道,“昨日奴婢曾偶遇雲公子,覺得他爲人良善好騙,今日碰巧遇到他之後,便對他動了心思,勾引了他!是奴婢貪圖富貴!都是奴婢的錯!”
“還真是不知廉恥!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就是,這種賤婢早該亂棍打死!”
……
蕭淑敏聽周圍公子、小姐議論的愈發激烈了,這才略略擡高了點聲音道,“你是二皇子府楚醫女身邊的婢女!按理說,即便你做出這等下作之事,我也無權處罰你!但畢竟,你是在我蕭府的北閣做出了這種苟且之事,而且又牽連到了雲公子,如今雲珠妹妹讓我替她哥哥做主,我也不得不罰你!”
“來人!”說着,蕭淑敏向旁邊的一個婢女丟了個眼色,那婢女當即端了滿滿一銅盆水立在重蓮身後。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你老實交代了是誰指使你這般做的?我便饒過你!不然,這可是從井裡剛剛打出的井水,這一盆水澆下去,嘖嘖嘖,我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蕭淑敏看向重蓮下最後通牒道。
老夫人既然讓凝兒傳話與她,讓她好生招待楚夕顏,她自然要好好盡一盡這地主之誼!楚夕顏的把柄她沒抓到,那就只能拿她的婢女重蓮開刀了!
就在蕭淑敏說話間,已有幾滴水從重蓮頭頂的銅盆中拋灑而出!那冰涼刺骨的水滴,當即讓重蓮打了一個寒顫。她不由又瞥向那華服公子,而眼角的餘光卻正巧瞄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急匆匆趕來。終於,她眼眸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
“蕭小姐!奴婢知道,你是想讓奴婢誣陷我家小姐!可奴婢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想讓奴婢撒謊……啊!啊!”
重蓮的話還沒有說完,她頭頂上的那一盆刺骨的井水便已兜頭潑了下來。她當即被那冷水激得渾身哆嗦着匍匐到了地上!
“夠了!”一直站在雲珠和蕭婉柔身旁的華服公子終於忍耐不住出聲道。
“哥哥!你要做什麼?”雲珠一把拽住了就要向重蓮而去的雲寶的衣袖,“哥哥!我知道你心底好,可她剛纔說什麼,你也聽到了!她是覺得你良善好騙,所以才故意勾引你的!你……”
“不要再說了!”不等雲珠將話說完,雲寶便打斷道,繼而一用力將自己的手臂從雲珠手中掙出,疾步走到渾身溼淋淋的匍匐在地上的重蓮身邊,“你,你還好嗎?”
重蓮蒼白着臉色,嘴脣泛青的看了一眼雲寶,努力起身,哆哆嗦嗦的向他叩頭。牙齒磨得咯咯作響道,“奴、奴婢知錯、知錯了!還、請公子饒恕!”
“重蓮!”楚夕顏衝到重蓮身邊,當即將自己身上披着的雨過天晴色斗篷結下披在重蓮身上,一把將她緊緊摟在懷中道,“快、快不要說話!”剛纔,遠遠的看到那一盆水兜頭潑向重蓮的時候,她的心便好似被誰狠狠抓了一把似的!
“小、小姐!”重蓮磨着牙看向楚夕顏,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奴、奴婢沒有誣陷小姐!奴婢,對不起小姐!”
“好了!你快不要說話了!”楚夕顏將瑟瑟發抖的重蓮又摟緊了一點,這麼冷的天,她也不知在這跪了多久,這一盆冷水下去,她怕是要得一場重風寒了!
“見過二殿下!”“見過二皇子!”
“這是怎麼回事?”此時隨着楚夕顏急匆匆趕來的雲玄耀掃了一眼重蓮和楚夕顏,又轉眸看向雲寶和蕭淑敏問道,“雲公子!蕭小姐!能不能給本皇子一個解釋?”
“見過二殿下!”蕭淑敏衝雲玄耀行了一禮這才帶着些許歉意道,“淑敏知道這丫頭是殿下府上的人,可她竟然敢在我們蕭家招待貴客的北
閣勾引雲公子行齷齪之事,那就是在壞我們蕭家的規矩,所以,淑敏便對她小懲大誡,想來二殿下知道了,也一定會如此做的!”
“雲公子!事情真是這樣嗎?”雲玄耀冷眸看向臉色發白,手無足措的站在重蓮和楚夕顏身旁的雲寶問道,“若事情正如蕭小姐所說,本皇子決不輕饒了這賤人,定將她賣去最下等的青樓!”
“不!不要!”一聽雲玄耀如此說,雲寶的良心終於過意不去了,開口道,“還請二殿下饒了她!”
“你在爲她求情?”雲玄耀的聲音如那潑向重蓮的水一般冰冷,“爲什麼?”
“那是因爲我哥哥他……”
“我沒有問你!”雲玄耀冷冷的看了一眼雲珠,截斷了她的話!繼而,他又冷眸看向雲寶揚聲道,“來人啊!將這下賤的丫頭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然後再給我賣去最下等的青樓!”
“是!”當即有兩個小廝應聲上前就要從楚夕顏手中去搶重蓮!
“等一下!等一下!”雲寶出聲道,“還請二殿下饒了她!我相信,她並沒有勾引我!我,我,我與她之間是兩情相悅的!”
“兩情相悅?”蕭淑敏對此時雲寶的說辭相當不滿,“那廂房中爲何會有催情香?”
說着,蕭淑敏掃了一眼周圍這些豎着耳朵看熱鬧的公子、小姐道,“諸位可能有所不知,這催情香的作用便與它的名字一樣簡單!而這麼直白的東西向來也只有那些低賤之人才會用!請問雲公子,它何以出現在你休息的廂房中?”
“哼!”不等雲寶開口,楚夕顏便已冷笑一聲,擡眸看向那蕭淑敏道,“不知像蕭小姐這麼高貴的人,怎麼會知道這低賤的催情香的作用?是曾經有什麼低賤的人對高貴的蕭小姐用過這種低賤的催情香呢?還是這本來就是蕭小姐故意放入屋中的?”
“大膽!楚……”
“閉嘴!”蕭淑敏黑了臉剛要訓斥楚夕顏,雲玄耀卻已冷眸衝楚夕顏吼了一聲。當然,他這一聲也自然而然的打斷了蕭淑敏的話!
“不,是奴婢,是奴婢勾引的……”
“好了!重蓮!你不要說了!”不等重蓮掙扎着將話說完,雲寶已蹲下了身子,一臉愧疚的看向她,打斷了她的話,“是我不好!”
重蓮顫抖着抓住了雲寶的手,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
可此時重蓮輕握他的手,透着刺骨的涼意還有僵硬,這一切,終於讓懦弱的他下定了決心!他擡眸掃了一圈圍觀的衆人,這纔看向蕭淑敏和雲玄耀道,“她沒有勾引我!昨日,我與她第一次相見時,便對她一見傾心!只因昨日我不知她是哪一家小姐,所以沒敢冒昧開口!”
“今日,正巧在蕭府又碰到了她,才知她只是一名婢女!我便拉了她回房,想問清楚她是哪家婢女,看能不能將她討來!正問話時,不知怎麼就昏了過去!再醒來,便是你們看到的樣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