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墨容沂依舊不聽任何人勸阻依舊席地而坐,太后已經被他氣得說不出話,只有寥寥幾位大臣在勸着他,其中邱耀宗是最爲緊張迫切的,許老一直沉默不語,好像這大堂上發生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一樣。
“小祖宗,這時候您就聽太后娘娘的,別胡鬧了好嗎?”邱耀宗急得滿頭大汗,都已經最後關頭了,這位小祖宗就不能配合一點嗎?本來這登基大典就是戰戰兢兢的,萬一外面攔不住陸夭夭,小王爺就不一定能把這個王位坐得安穩了。
墨容沂就想將他一腳給踹開了,要不是他是母舅的身份,要不是有這麼多大臣看着!“本王是在胡鬧嗎?”
這還不是胡鬧嗎?邱耀宗簡直在心裡哭着吶喊了。
“阿沂,你今日是不想登基了?”太后努力地將怒火強壓了下來,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她就不會再後悔,這個兒子不配合,她難道還找不到一個聽話的人完成今天的登基大典嗎?
墨容沂回過頭,慢慢地起身走到太后的身邊,“母后,皇兄一定會回來的,你收手吧。”
太后一把抓住墨容沂的領子,將他往下扯了扯,“就算他會回來,哀家也不會讓他有機會走進宮裡,阿沂,這個皇位你不想坐也得坐着,你再拖延下去,哀家就先將牢裡面陸世鳴父子先殺了,你可以等哀家把牢裡面所有人的都殺了,再考慮到底要不要登基。”
“你不能殺了陸大人。”墨容沂驚聲叫道。
太后微微一笑,對邱耀宗說道,“恭迎皇上登基。”
“母后!”墨容沂大叫,“皇兄一定會回來的,就算皇兄不在了,還有皇后嫂子的孩子,皇兄的親生骨肉纔是名正言順的正統,這個皇位我坐不下去。”
“陸夭夭人在何處?”太后冷聲地怒問,“哀家會讓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成爲錦國的主人嗎?”
許老慢慢地睜開眼睛,“太后娘娘,皇后在宮中有孕,何來野種一說?”
太后目光猛地看向許老,“許大人,你想說什麼?”
“臣只是想提醒太后,皇后娘娘並非在宮外有孕。”許老含笑地說。
“是嗎?許大人是覺得哀家老糊塗記不住事兒了?”太后的聲音森冷,她看出來了,這朝堂之上真正願意聽話的大臣不多,全都是貪生怕死才站在這裡了。
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只要墨容沂坐上皇位,他就是位高權重的皇帝,這些人再不願意又能怎樣?
許老微笑,“臣不敢。”
太后銳利的雙眸掃了所有人一眼,“恭迎皇上登基。”
“母后……”墨容沂無奈又憤怒,他已經說得這麼明顯了,太后怎麼還不清醒,一旦皇兄回來,一切就回不去了。
“來人!”太后目光冷冷地看着墨容沂,“把陸世鳴父子押送午門。”
墨容沂大驚,“不行!”
“那就登基!”太后怒道。
“不……”墨容沂搖了搖頭,他打死都不想坐上那個位置,一旦他坐下了,那就是背叛皇兄,他做不出背叛皇兄的事情。
太后的怒氣好像完全被壓抑住了,她對邱耀宗說,“讓人把皇上請上來。”
這是打算強硬逼着墨容沂坐上龍椅登基了。
邱耀宗正打算應聲,外面傳起一聲響亮又壓抑着興奮的唱聲。
“皇上駕到!”
皇上駕到?!
太后的面色瞬間陰沉得可怕,顯然外面傳唱的這個皇上不是如今大殿上的皇上。
對比太后的臉色,其他人的臉上都露出喜色,特別是墨容沂,更是笑容燦爛地跑了出去。
許老暗暗地鬆了口氣,終於回來了。
墨容沂剛走出大殿就看到墨容湛牽着葉蓁慢慢地走上臺階,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皇兄!”
“恭迎皇上回宮!”許老帶頭跪了下來,高聲地喊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墨容沂也哭着跪下,把戴在頭上的冕旒更扔到一旁。
只有太后坐在原來的位置,目光冷寒地看着一步步走進大殿的墨容湛和陸夭夭。
他居然還活着……
陸夭夭也沒有死……
“衆位卿家平身。”墨容湛來到太后的面前,他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回頭對所有大臣們說道。
“謝皇上。”許老站了起來,充滿睿智的目光帶着笑意落在墨容湛的身上。
墨容沂有些緊張地走了過來,“皇兄……”
“你做得很好了。”墨容湛低聲地勸慰他,他不肯登基拖延時間的消息早就傳出宮外了。
這個弟弟心裡是有他的。
墨容沂聽到這話,就知道皇兄心裡沒有怪他,他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上來了。
葉蓁含笑看着他,目光都是欣慰。
“朕在安河城的確有些意外,不過幸得皇后娘娘在身邊,安然無恙地度過難關了,太后唯恐朕在外面殯天,纔有今日的鬧劇……”墨容湛含笑沉聲地說着。
他的話聽起來像是在袒護太后,不過底下的大臣哪個都是精明人,怎麼會聽不出話中有話呢。
“既然朕回來了,自然就不需要有人代爲監國了。”墨容湛淡淡地說,“衆位卿家先退下吧。”
他接下來打算處理家事,無需這些大臣看着。
許老拱手行禮,“臣告退。”
朝廷上肯定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的,不過,如今最重要的還是皇上和太后之間的恩怨了。
“唐禎,把邱耀宗一併帶下去。”墨容湛淡聲地下命。
早就嚇傻在旁邊的邱耀宗嚇得快失了魂,“皇上,皇上,不關我的事,求您饒命啊……太后,姐姐,救我……”
邱耀宗太清楚了,他被帶下去的話,那就肯定九死一生了。
太后沒有開口說話,墨容湛更是看都沒看他一眼。
唐禎已經直接讓人將邱耀宗給押下去了。
大殿上,很快就只剩下墨容湛他們一家人,其他人都在大殿外面守着。
慕容恪從外面走了進來,在墨容湛耳邊低聲說,“宮中內外已經肅清了。”
“好。”墨容湛輕輕地點頭,讓他也留下來。
除了葉蓁,就知道慕容恪知道他是失憶的,也是最清楚他年輕時候的事情,自然是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