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離開東慶國的話,那就是要跟墨容湛分開了,葉蓁心中有些不捨,覺得至少應該跟他道別,不過,爹爹卻不讓她告訴任何人,她是要易容成小孤女去東慶國尋親,更不讓她告訴墨容湛,她到了東慶國是會進宮當醫女的。
可以想象等墨容湛知道之後,一定會氣死的。
葉蓁想起他生氣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比起她以前天天等他想念他的苦,他這點也算不上什麼了。
就讓他去擔心好了。
“姑娘,要歇下了嗎?”紅菱走了進來低聲問着葉蓁。
“嗯。”葉蓁剛洗的頭髮也差不多幹了,齊腰的黑髮像黑綢緞一樣披在身後,“小七呢?”
紅菱說,“給它搭的小屋已經做好了,就在旁邊的耳房裡,庭院積雪了,已經讓他移到他自己的小屋去了。”
“明日讓小七和我一起啓程吧。”葉蓁低聲說,反正外面沒人知道她養了一頭白狼,有小七在身邊陪伴,她路上纔不會太無聊。
“那奴婢這就去準備小七一路上的吃食。”紅菱本來就擔心葉蓁路上會有危險,可這是老爺安排的,她又不能說什麼,如今聽說姑娘要帶着小七同行,她覺得再沒有比這個更合適的。
小七是狼王,它肯定能夠充當一個侍衛。
葉蓁含笑點頭,“去吧!”
紅菱替葉蓁鋪牀,“姑娘,那您先歇下,明日要趕路呢。”
屋裡的燈熄滅,只有屋外的月光柔和地披灑進來,落一地的銀光。
墨容湛就是踩着一地月光而來的,然後又被小七給擋在門外,他無奈又懊惱地看着那頭色狼,即使他扔出大塊的肉給它,它居然還是無動於衷,顯然是葉蓁把它喂得太好了,應該餓它三天三夜,看它還能有什麼骨氣。
“小七,你在叫什麼呢?”紅菱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到小七在走廊對着屋頂叫着,擡頭看了過去,一眼就瞧見那道頎長挺拔的身影。
那是……皇上?
紅菱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內屋已經歇下的姑娘,她是從小就跟在姑娘身邊的,也陪嫁姑娘去了秦王府,姑娘對皇上究竟有多深的感情,她同樣是一清二楚。
如今姑娘已經決定要原諒皇上,她一個當奴婢的,心裡雖然怨着皇上當年辜負了姑娘,但……她更希望的是有了第二次生命的姑娘能夠幸福開心,不要再受到一點點傷害。
皇上對姑娘似乎跟以前也不同了。
紅菱低着頭想了許久,如果姑娘知道皇上在外頭,應該是想要和他再見一面的吧。
“小七,跟我來。”紅菱低聲對小七說道。
至少應該讓姑娘跟皇上道別,說不定以後姑娘去了東慶國,跟皇上就再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墨容湛看着那個丫環將小色狼引走,眼底閃過一抹暗芒。
葉蓁已經入睡了,並不知道有人悄悄地走進屋裡,她蜷縮在被子裡面,粉嫩潤澤的脣瓣微微張開,露出潔白如珍珠米的牙齒,臉頰泛起兩團紅暈,像散發迷人香味的桃子,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連睡覺都這樣可愛。
墨容湛嘴角浮起一絲淺笑,漆亮的眸子灼灼地看着她,他在牀沿坐了下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她滑嫩的臉頰,怎麼有人的肌膚能夠嫩成這樣呢,簡直跟豆腐一樣細滑。
“就睡得這麼沉呢?”墨容湛輕吻着她的脣角,在她身邊側躺了下來。
葉蓁只是抿了抿嘴,並沒有醒來的意思。
墨容湛低聲一笑,一手按着她的後腦勺,薄脣覆在她的上面,輕輕地吮吻着。
“唔……”葉蓁在睡夢中忽然透不過氣,嘴裡好像滑進什麼軟綿綿的東西,正勾着她的舌頭在吮吻着,她的手下意識地推了一下,腰間的大手卻將她摟得更緊了。
葉蓁被勒得有些難受,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一張放大的俊臉映入她的眼簾。
墨容湛?葉蓁瞠圓了眼睛,一下子清醒過來。
“醒了?”墨容湛的薄脣膩在她的粉脣上,聲音低沉暗啞地問着。
“皇上……”葉蓁驚訝地看着他,急忙要坐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墨容湛按住她的身子,“別起來,被窩裡暖和,外面冷呢。”
葉蓁被他箍在懷裡,他身上暖得像爐子,她將頭枕在他的手臂上,“你怎麼進來的?”
“小色狼不在。”墨容湛淡聲說道,“今天在護國寺嚇壞了吧?”
“嚇壞倒是沒有。”葉蓁小聲地說,“我早就知道那個人有問題,我是故意讓薛林去送我孃的,要不是知道薛林會跟在暗處,我也不會跟着那個僧人走的。”
墨容湛一聽到她說這個,重重地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你還敢提這個,以後不許再這樣了,哪裡不對勁都要遠遠地避開。”
葉蓁笑着問,“在你看來,我比那玉瓷還脆弱啦?”
“朕想把你捧在手心裡保護着。”墨容湛在她耳邊說。
“皇上,我想看看你。”葉蓁小聲地說道,明天就要啓程去東慶國了,她心裡還真有些捨不得他的。
墨容湛將帳幔都放了下來,從懷裡拿出一個錦盒,一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出現在他掌心,一下子照亮了整個牀榻。
“好漂亮!”葉蓁驚喜地看着夜明珠,“這麼大的夜明珠,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以後帶在身上。”墨容湛低聲說道,“送給你的。”
葉蓁擡眸看他,忽然發現他嘴角好像有些烏青,她驚訝地問道,“你的臉怎麼了?這裡怎麼……怎麼烏青了?”
墨容湛眼神微閃,出宮的時候太急了,他忘記遮掩他嘴角的傷,“沒什麼,只是不小心撞到了。”
“你騙人。”葉蓁沒好氣地瞪他,他以爲她是傻子嗎?
“真的沒事。”墨容湛抓着她的小手,“練武的時候不小心打到了,過兩天就消失了。”
葉蓁倒抽了一口氣,“你和誰練武了,誰還敢誤傷你啊?”
她仔細想了想,宮裡的侍衛肯定是不敢的,誰敢傷了皇上,那不是賠上自己的性命嗎?
“是……是我爹爹?”葉蓁忽然試探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