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答應給水一琛的妹妹治病,水一琛便請他們一家都住到水家大宅,如此一來也方便照料,這話讓葉蓁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不想讓兩個孩子住在水家,連她自己都不想,治病而已,每天去一趟就是了。
水一琛顯然很不滿意葉蓁的回答,他並非想要威脅他們,在知道葉蓁是皇甫宸的徒弟後,他對她的醫術有了幾分信心,只是他妹妹的病不尋常,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治好的,他自然希望他們能夠在水家住下,方便治療妹妹。
“葉姑娘,莫非你覺得在下會言而無信嗎?”水一琛皺眉看着葉蓁問道。
“是啊,所以還是小心一些。”葉蓁毫不掩飾對水一琛的忌憚。
水一琛露出一個森然的笑容,“如果我真要反口,你以爲憑你們在南州還能離開嗎?”
葉蓁聞言滯住了,不得不承認水一琛這話是對的,南州是他的地盤,就算她讓昭陽他們住到船上去,只要水一琛不肯放他們離開,估計他們想要離開也不容易的。
“那就有勞水爺招待了。”葉亦清淡淡地開口,水一琛說得沒錯,南州是他的地方,不管住在哪裡都一樣,說不定他們此時在港口的船都被扣着了。
“爹?”葉蓁沒想到葉亦清會這麼幹脆地答應下來。
葉亦清低聲說,“早點治好早點離開。”
水一琛本來對這個男子並不在意,還以爲只是尋常隨從,要不是剛剛提及他們家人時散發的凜冽氣勢,他都沒看出這對父女原來是臥虎藏龍。
“是啊,夭夭,你還是聽你爹的話。”趙天霽小聲地對葉蓁說,他也希望早點治好水苗苗的病,這樣才能早點離開這個地方。
葉蓁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因爲他,她會被水一琛威脅嗎?
趙天霽自知理虧,更不敢在葉蓁面前多說什麼。
“爹,我先和趙天霽去水家,你去客棧接昭陽他們。”葉蓁轉頭對葉亦清說道。
“好。”葉亦清看都沒有看其他人一眼,更不理會趙天霽眼中對他的感激,這小子最好是有值得他們救的價值,不然他不會放過他。
水一琛聽到他們父女的話,心中暗暗鬆了口氣,不用太強勢的手段要求他們住在水家,他是更加樂意的。
葉蓁看着他手中的千香草佩,淡聲說道,“先把那還給我們。”
以前她不知道千香草佩還值那麼多銀子的,就算要去水家給水苗苗治病,也要先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
水一琛眸色微沉,將手中的千香草佩還給葉蓁,“葉姑娘,請。”
葉蓁懶得再多說,便跟着水一琛去了水家。
這邊的大宅和京都的有一些區別,他們的大宅門庭高大,裝飾驚喜,多爲磚木結構,大門是由腳門、趟攏和木門三重門組成的,一入門就是偌大的官廳,打聽的木石磚雕,壁畫石景都顯得精緻典雅,完全看不出這個一個商戶之家,反而處處透着高貴的氣息。
如果這不是水家,葉蓁還真想放鬆心情地到處欣賞一番,如今卻沒有這樣的心情。
“葉姑娘,請這邊來。”水一琛迫不及待就要帶着葉蓁去找他的妹妹,最好能夠快點治好他妹妹的病。
葉蓁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也沒有再故意拖延。
水一琛往後院走了幾步,忽然回頭陰深深地看着趙天霽,“把他先帶下去看管起來。”
“什麼意思?”趙天霽大叫,“你還想軟禁我?”
“苗苗見了你若是傷心影響她的病情,我不會放過你。”水一琛說道,他就是不想讓趙天霽出現在他妹妹的面前。
葉蓁同情地看了趙天霽一眼,“那你就下去吧,如果我能治好他妹妹,自然能夠放你出來的。”
“你……你一定要治好水苗苗。”趙天霽被擋住去路,只能委委屈屈地看着葉蓁。
她要是能治好的話,自然是會治的,萬一治不好,那也沒辦法啊。
水一琛帶着葉蓁往後院走去,兩人都沒有說話,一路上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後院很大,在葉蓁看來,這宅子都比得上她曾經住過的秦王府了。
走了不知多久,纔在一處看起來精緻幽雅的院子停下,水一琛的臉色沉重,好像在猶豫什麼一樣,深深地吸了口氣,才轉身對葉蓁說,“葉姑娘,請。”
葉蓁覺得他有些古怪,難道就這麼害怕見到生病的妹妹嗎?
“以前的大夫……都怎麼說的?”葉蓁看到他這個樣子,纔想起還沒有問過水苗苗的病情,是昏迷不醒呢,身上長了什麼東西?
“他們沒診出來。”水一琛低聲說,“看不出苗苗身上有病。”
葉蓁愣了一下,“看不出有病?”
水一琛臉上閃過猶豫,他總不能說那些大夫都說妹妹沒有病吧,如果沒有病的話,妹妹怎麼會表現得那麼奇怪,而且明明就是病了。
“葉姑娘一會兒判斷過後就知道了。”水一琛說道,擡腳走進院子裡。
“這話什麼意思?”葉蓁一頭霧水,皺眉跟上水一琛的步伐。
還沒走到屋子,在庭院的時候,她已經聽到裡面傳來女子說話的聲音,“快點拿吃的給我,我要餓死了,我要餓死了。”
聽這聲音明顯還是個少女,該不會就是水一琛的妹妹吧?難道他餓着自己的妹妹,不給她吃東西嗎?
“姑娘,大爺說……說不能再讓你吃了。”丫環急切的聲音傳了出來。
葉蓁轉頭看向旁邊水一琛,“你餓着自己的妹妹?”
水一琛臉上的神情有些苦澀和心疼,“那是因爲她病了。”
“餓肚子能治病嗎?”葉蓁挑眉問道,什麼病需要餓着肚子,她還沒退聽說過。
“葉姑娘一會兒見到就知道了。”水一琛低聲說,示意葉蓁和他一起走進屋裡。
葉蓁心裡疑惑着,直到有兩個丫環打起門邊的簾子,她看到一個龐然大物躺在牀上,周圍都是吃剩下的各種雞骨頭鴨骨頭的,丫環正在清理着,她已經不是震驚能形容了。
趙天霽說水苗苗太胖了,簡直是太客氣的說話了。
如果躺在牀榻上的龐然大物是水苗苗……那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