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裡的警員一直叫着柳下惠停車,去往市裡的道路本來就不寬敞,路上聽到警笛聲,還以爲是哪裡又出事了,派出的救援車,紛紛讓道一邊。
這樣一來,路上反而更好走了,柳下惠乾脆將油門一腳踩到底,警車裡的警員見狀,依然緊緊的跟着,還不時地向柳下惠喊話,勸說柳下惠停車。
柳下惠一心掛念着魚羨君,怎麼可能會停車,一直開了十幾裡地,突然地面一陣晃動,前面的山上一陣轟鳴,山上不住有石頭滾了下來,立刻擋在了路道上。
柳下惠開的太快,沒來得及剎車,直接衝着石塊開了過去,等柳下惠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剎車了,直接開上了石塊。
這一顛簸之下,加上餘震,柳下惠的車直接被顛的飛了出去,在空中還來了一個360度的旋轉,最後撞在了路邊的防護欄上。
後面的警車由於一直跟在柳下惠的車後,油門也踩到地了,根本還沒來得及看清前面的狀況,就跟了上去,等到開到柳下惠的車飛了出去後,想要剎車也來不及了。
警車又在空中一個旋轉,直接衝着柳下惠已經翻在路邊的車撞了上去,“砰”地一聲響,兩輛車撞在了一起,路上所有停下的車都驚呆了。
而在這時,柳下惠感覺渾身一陣疼痛,醒轉過來之時,立刻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發現只有幾處擦傷後,立刻又轉頭看了一眼一側的警車裡的兩個警員。
兩個警員渾身是血,倒躺在車裡一動不動,柳下惠見狀連忙將腳從車下脫了出來,一腳將玻璃窗戶踹開,從車內爬了出去。
柳下惠剛出車子,就往警車那跑,這時地面又是一陣晃動,柳下惠一個不穩,差點摔倒,立刻蹲下身子,這時聽到山上一陣隆隆巨響,轉頭看去,無數的巨石正衝山頂滾落下來。
路上車裡的人見狀紛紛從車裡下來,向路道一側逃散,柳下惠本來也準備朝着路邊跑,這時卻聽警車一陣聲響,低頭一看,兩個警員都醒了過來。
柳下惠立刻拿起地上的石塊,對着警車玻璃一陣砸,砸開後,立刻將裡面的兩個警員都拖出來,一個背在身上,一個拖在手裡,往路邊跑去。
有幾個好心的行人見狀立刻過來幫忙,擡着兩個警員,扶着柳下惠往路邊跑,一衆人剛跑開,山上的巨石就已經滾到路上了。
路上無數的車子,頃刻間被壓成了鐵餅,還有一些車子損害不算太嚴重的,不住的響着警鳴聲。
柳下惠和一衆路人這時坐在路邊,看着路上的慘狀,心中都是一陣唏噓,人的出現雖然有開天闢地的能力,但是面對無情的大自然,還是一樣如此無力。
柳下惠這時檢查了一下兩個警員的傷勢,雖然他們渾身是血,但是傷的卻不嚴重,只有一個警員,腿骨斷了。
發現他們無大礙後,柳下惠有起身詢問了一下有沒有其他行人受傷,幫着幾個受了輕傷的路上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後,柳下惠纔想到,這裡山崩了,很快就會封路,那就要與市裡割斷了。
想到這裡,柳下惠一陣苦惱,看着路邊的一側是山峰,另外就是一個土坡,下面是還沒開墾的樹林,也不知道通往哪裡。
柳下惠想也不想,立刻衝進了樹林,身後有人勸他不要隨便進去,等救援的人來再說,柳下惠根本不理睬,一直跑進了樹林深處,直到走的沒有力氣了,這才靠着一顆樹坐了下來。
剛坐下來,柳下惠就感覺背後一痛,伸手一摸之下,才發現手上全是血,用力按了一下自己的後背,這才發現骨頭受傷了。
本來柳下惠是提着一口氣堅持到現在,如今跑的沒力氣了,一口氣鬆了下來,頓時就感到渾身痠痛了,躺在樹旁一陣氣喘,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正在漸漸消失。
柳下惠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背後的傷口還在流血,體內的元陽和精力也在不住的外泄,沒多久,就感覺體力不支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在柳下惠暈倒之前,好像看到書裡的一側正有幾個人影朝着自己這邊走來,一隻狼狗正興奮的朝着自己這裡衝了過來,嘴裡還不住的吠叫着。
柳下惠剛閉上眼睛,就好像看到了無數的死屍,整個城市都是死人廢墟,到處都是死亡的氣息和絕望的哭泣,柳下惠好像也看到了魚羨君朝着自己跑來,剛要到自己面前,一側的大樓傾塌了下來,魚羨君瞬間就被壓的無影無蹤了……
“……羨君……”柳下惠心中一痛,立刻睜開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空間不大,四處牆壁,而自己則是躺在一張牀上。
柳下惠立刻坐起身來,摸着自己的腦袋,心中暗想,自己前一刻不是在樹林裡麼?怎麼會在房間裡?難道是閉眼前看到的那幾個人救了自己?
柳下惠正想着,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終於醒了?”
柳下惠聞言立刻轉身看去,只見門口正站着一個女人,一臉擔心的看着自己,雙眼還有些泛紅,顯然是睡眠不足的表現。
柳下惠看着這女人半晌沒有說話,腦子中一陣錯亂,女人這時走到柳下惠的身邊,握住了柳下惠的手,“你沒事吧?”
柳下惠看着女人握住自己的手,這才道,“你是……”
女人聞言吃驚地看着柳下惠,“你不會是記不得我了吧?”
柳下惠聽女人這麼說,好像自己應該認識她一樣,立刻拍了拍腦袋,又仔細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腦子裡又是一陣紊亂,無數的記憶好像瞬間在往腦子裡涌一般,撐的腦子一陣疼痛。
柳下惠立刻抱着腦袋,一副痛苦之狀,女人立刻伸手去摸柳下惠的額頭,“柳大夫,你沒事吧?”
柳下惠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爆了,腦子裡的記憶就猶如電影快進加到快退一樣,不斷地在腦子裡閃着記憶的片段。
很多人,很多事,很多聲音同時在腦子裡出現,搞的柳下惠有些窒息的感覺,不住地喘着粗氣。
柳下惠這時一把掙脫了女人的手,掀開牀上的被子,直接衝出了臥室,一路跌跌撞撞,將屋裡的東西撞倒了一片。
柳下惠衝到了門口,打開了房門,一路衝下了樓,直接出了宿舍的樓,一直跑到了湖畔,沒剎住腿,直接一步踏出了出去,撲通一聲掉進了湖裡。
柳下惠剛剛落水,就感覺身上一陣透心涼,頓時腦袋也清醒了過來,在湖水裡折騰了兩下,立刻浮了上來。
這時卻聽湖畔有人叫道,“柳下惠了,你搞什麼飛機,大冬天的還在湖裡游泳,你讓學生們看到,都怎麼想?你腦袋是不是秀逗了?”
柳下惠轉頭看去,只見湖畔一個男人正滿臉氣憤地朝着自己吼叫着,那架勢恨不得立刻跳進湖裡,掐死自己。
柳下惠朝着那人笑了笑,慢慢遊到了湖畔,朝着岸上的男人道,“鍾主任,你在這大呼小叫的做什麼?”
湖畔的男人正是鍾彬,他剛路過,就見柳下惠和發羊癲瘋一般,從宿舍樓裡衝出來,什麼都不說就跳進了湖裡。
鍾彬見柳下惠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正是又好氣又好笑,這時又聽身後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這是在幹嘛!”
柳下惠看向那女人,立刻朝着那女人笑着招了招手,從湖裡爬了上來,“翁大夫!”
翁貝茹之前在客廳正在收拾東西,聽柳下惠在臥室突然大叫了一聲,立刻放下手裡的東西,衝了進去。
沒想到柳下惠居然醒了,興奮的翁貝茹差點就哭出聲來了,沒想到更讓她想哭的還在後面,柳下惠居然認不出自己了。
隨即柳下惠衝出了宿舍,翁貝茹立刻跟了出來,她跑的沒柳下惠快,剛下樓就不見柳下惠蹤跡了,正焦急不知道柳下惠跑哪去的時候,就聽湖畔傳來鍾彬和他的對話了。
翁貝茹見柳下惠認出了自己,立刻一陣激動,立刻朝着柳下惠跑了過去,一把撲在了柳下惠的懷裡,哽咽地道,“你嚇死我了,我以爲你不記得我了!”
柳下惠想要推開翁貝茹,不想翁貝茹的手牢牢地勾着自己的脖子,怎麼也推不開。
鍾彬站在一旁,一臉詫異地看着兩人,隨即摸了摸腦袋,問柳下惠道,“我是不是錯過什麼了?”
鍾彬見柳下惠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柳下惠拔針修養的事,轉頭看了一眼宿舍,一想翁貝茹是從柳下惠的宿舍裡出來的,頓時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鍾彬見翁貝茹如此大庭廣衆之下,居然抱着柳下惠,不太像翁貝茹以往的作風,心中一動,不禁搖了搖頭,轉身走開,“女人哪,遇到愛情就什麼都變了!”
鍾彬剛轉身,就見路道另外一端,尹晗正朝着這邊走來,滿臉還帶着笑意地看着自己這邊,鍾彬頓時感覺一陣春風撲面,立刻迎了上去,還朝着尹晗招手道,“尹護士!”
尹晗見鍾彬朝自己打招呼,立刻衝着鍾彬一笑,更是看的鐘彬滿臉發癡,等他回過神來,卻見尹晗已經走了過去,正站在路邊,看着湖畔的柳下惠和翁貝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