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葉什麼來着!”粱湛一陣猶豫,想了半晌也沒想起名字來,“反正叫葉什麼來着,當時大夥都叫他小葉,就沒記着他的真名,東樓和你父親當年都很看重他,雖說是東樓的徒弟,但是年紀也就比東樓小几歲,這小子不但對學醫有興趣,而且在製藥方面也是一個能手,所以當年我們藥廠研究新藥,小葉也沒少幫忙!”
柳下惠這時不禁問道,“我聽說我們柳家的醫術是不外傳的,怎麼當年我爺爺不但收了你和沐東樓爲徒?之後他又收了這個姓葉的呢?”
“這個嘛,就要感謝你的父親了!”粱湛對柳下惠道,“我和你父親,還有東樓原本就是朋友,當時東樓家境不太好,你父親就介紹他去醫館打工了,我嘛,自然是因爲你姑姑,你父親和你姑姑都在你爺爺那邊幫我說話,我也就進了藥館幫忙了。
那時候我和東樓都不算是你爺爺的徒弟,只算是醫館的雜工,但是東樓對醫術很有興趣,而且一看就懂,好像天真就是爲醫術而生的,你爺爺當年很希望你父親學醫,讓柳宗延學藥,但是事與願違,你父親天生就對藥材敏感……
自古這個兒女與父母輩的戰爭,都是兒女獲勝的,你爺爺最終同意了你父親學藥,將醫術傳給了宗延,不過宗延資質平庸,根本無法繼承你爺爺醫術的衣鉢,你父親極力的推薦東樓,加上你爺爺本來也就挺喜歡東樓的,話說當年,你爺爺倒是希望你姑姑能和東樓是一對呢……”
接下來也不用粱湛說了,柳下惠也能猜到了,粱湛看着柳下惠這時對柳下惠道,“世侄,也許我說的,你還不能全信,但是我已經將我知道的勸都告訴你了,我是對不起你姑姑,但是感情方面的事,本來就很難說的清楚,其他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們柳家的事!”
“我母親的死呢?”柳下惠立刻又問道,“當年我父親坐牢,藥廠倒閉,可以說都和你無關,但是你作爲我父親的朋友,師兄弟,我母親懷着我的時候,你在哪裡?”
“不是不幫!”粱湛立刻道,“剛纔我也說了,藥廠倒閉了,我整天都在躲債,自顧都不暇了,就算我去找你母親,我什麼忙也幫不上,況且那時候我想,你母親不是東樓的堂妹麼?我想有東樓在,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不管粱湛說的是真是假,不過從邏輯上看來,都還說得通,柳下惠一陣猶豫,暗道難道粱湛說的是真的?
正在這時,樑翊綺買了一包煙回來了,坐到柳下惠和粱湛的中間,看了一眼兩人,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都已經涼了,兩人都沒有動一筷子,這才問兩人道,“怎麼樣?你們聊的怎麼樣了?”
柳下惠沒有說話,粱湛笑了笑對樑翊綺道,“凡事只要說開了,就沒有誤會了,我相信世侄也是一個明白人!”
粱湛說着看向柳下惠,“不管你信不信,我粱湛除了那件事外,對你們柳家,我沒做過任何的虧心事!”
“除了哪件事?”樑翊綺這時一陣詫異地看着粱湛道,“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柳家的事了?”
粱湛剛纔故意支開樑翊綺,也有不想讓她知道這段過去的意思,“這是我和小柳之間的事,你就不要多問了!”
說着粱湛又對柳下惠道,“我還可以告訴你,當年我東山再起,也可以說是靠你父親!”
柳下惠眉頭一動,立刻看向粱湛,卻聽粱湛繼續道,“當年你父親雖然坐牢了,但是他的幾個研究項目還在,有一個項目,當年就被巨人集團的史玉柱看重了,我就藉此機會和他合作了黃金搭檔……你知道湛天集團爲什麼叫湛天麼?”
柳下惠立刻道,“因爲你哥哥叫樑天!”
粱湛這時笑了,“很多人都這麼認爲,但是你難道不知道,你父親的名字裡也有個天麼?如果是因爲我哥哥,那應該叫天湛集團纔是,之所以叫湛天,是因爲我比你父親大半年!”
柳下惠心中頓時一凜,“你是說,湛天是你和我父親的名字結合起來的?”
“不管你信不信,當初湛天這個名字,的確是有這層含義,畢竟我東山再起,也是靠你父親的研究項目!”粱湛道,“不過外界很多人都認爲是因爲我哥,我也沒有去解釋!”
柳下惠心下頓時迷糊了,卻聽粱湛繼續道,“也可以說,湛天集團有你們柳家的一半,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即刻給你一半……”
柳下惠看着粱湛問道,“你會捨得?”
“這有什麼舍不捨得的?”粱湛苦笑一聲道,“本來也就是你和你父親應得的,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加入我們湛天集團開設的研究所裡,這不僅是我粱湛的事業,也可以說是你,你們柳家的事業!”
柳下惠聞言一陣冷笑道,“你說了這麼多,這纔是你最終的目的吧!”
“我不否認!”粱湛立刻道,“的確是有這層意思,但是解除你對我的誤會和成見,纔是最主要的目的!”
粱湛說着握住了樑翊綺的手,“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以後我的一切都是她的,而她對你又一條心,也就是說,如果你們結婚了,湛天集團遲早也就是你的,你過來幫我,也是幫你自己!你可以說我市儈,但我是一個商人,我的本能使得我如此考慮問題!況且這對你對我都沒有壞處不是麼?我有經商的頭腦,你有技術和醫術,就跟當年我和你父親一樣,雖然是隔代合作,但是我相信,湛天集團將是另外一個杏林春的藥廠,我們肯定能繼續以往的輝煌!”
“你的公司真的這麼好麼?”柳下惠一陣冷笑道,“如果不是遇上的困難,你會提將湛天集團讓給我一半麼?也許別人不知道,但是你騙不了我,之前我在省城的時候,遇到了覃勝……哦,就是給你們湛天集團長期提供包裝箱的一家工廠,你應該知道的!”
粱湛面色一沉,立刻問道,“他說什麼了?”
“由於你公司的問題,已經全面和他家的工廠解除了合約!”柳下惠冷冷一笑道,“當然了,覃勝說什麼不重要,關鍵是我通過他說的一些信息,我自己查到了很多資料!”
粱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卻聽柳下惠繼續道,“自從上次中毒事件,湛天集團雖然在媒體見面會上澄清了事實,但是公司的飲料市場已經受到了影響,當然了,這不是最關鍵的,關鍵的事,湛天集團在飲料中毒事件之前,就已經陷入財政危機了,這也就是你千方百計去巴結盛世集團老總,和想讓我幫你搭上尹公子這條路的原因……”
柳下惠說到這裡的時候,粱湛已經面如死灰了,樑翊綺並不知道這些,這時一臉詫異地看着粱湛。
柳下惠繼續道,“現在的湛天集團,已經面臨倒閉的邊緣了,你本來是想找到盛世集團的盛嘉漣注資,但是被拒絕了,後來在慈善晚會上遇到了尹公子,所以又想搭上他這條路,希望能和遼東集團打好關係,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粱湛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還是不得不點頭承認,“的確和你說的差不多,但這些只是暫時的,當年藥廠倒閉,還揹負着幾十條人命,我都能挺過來,和當年相比,現在的這點苦難不算什麼……”
“是麼?”柳下惠笑了,“要是不算什麼,你會找我麼?我不妨猜猜你的心思吧!”
柳下惠一邊說着,一邊看着粱湛道,“你在我沒去省城前邀請我進你的研究所,可能的確是想拉攏人才,但是自我從省城回來後,你就另有目的了吧?”
粱湛面色一動,“什麼目的?”
“你從報紙上看到了盧峻笙爆的料!”柳下惠立刻道,“所以你想拿到腸球菌敗血症的新藥,這也是唯一能拯救湛天集團,帶着湛天集團走出困境的救命稻草了……”
粱湛這時臉色大變,柳下惠從粱湛的臉色也看出了自己的猜測完全沒有錯,立刻笑道,“怎麼?樑總,我說的沒有錯吧?”
粱湛一陣沉默,良久沒有說話,樑翊綺這時握住了粱湛的手,“爸,柳下惠說的是真的麼?我們家的公司,真的這麼困難了麼?”
粱湛苦笑了一聲,這纔看向柳下惠,對樑翊綺道,“他說的沒錯!”
樑翊綺立刻握緊了粱湛的手道,“所以媽媽極力的想撮合我和盛輝輝?就是爲了要得到盛世集團的注資?”
粱湛一陣猶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是不回答,就等於給了樑翊綺答案了。
樑翊綺立刻鬆開了粱湛的手,站起身來道,“爸,你和媽太過分了,你們這是什麼?是把我當交易的貨物,還是商業聯姻的產物?”
粱湛依然沒有說話,樑翊綺眼眶泛紅,立刻奪門而出。
柳下惠這時也站起身來,對粱湛道,“也許你當年的確沒做過對不起我父親的事,但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以利益爲前提,包括你的妻子兒女,都是你計算的範圍,我真慶幸當年我姑姑沒有和你在一起!”
柳下惠說完立刻也出了門,追樑翊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