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
“多多,多多,快跑……”宴姬靜靜的躺在牀上,胳膊被厚厚的紗布包紮住了,額上放着冰毛巾冷敷着,嘴裡卻說起胡話來。
“孃親,孃親,多多在這裡。”多多趴在宴姬耳邊迴應她,可是宴姬卻依舊閉着眼,喊着。
多多摸了摸他孃親的額頭,卻越來越燙了。
“不行,孃親她必須要全身冷敷才行,這點涼根本止不住,怎麼辦啊,我不想讓孃親離開我,我不要……”多多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怎麼說他還是個孩子,心裡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看着她孃親昏迷不醒,他看着特別難受。
司寇荀翔一臉的擔憂。
而湛泠澤也是金蹙眉頭,一臉的沉思。
突然卞奕飛靈機一動。
“我們讓宴姑娘在木桶裡吧,然後過一會兒就給大桶裡添加些冰塊,那麼水就會一直涼着。不過,這個木桶是必須要宴姑娘能夠躺進去的,因爲一隻手臂還受着傷,那隻手臂千萬不能進水。”
“恩,這個主意不錯……我就有時間來製作解藥啦。”多多贊同卞奕飛的想法,他現在必須趕緊第一時間先製作出解藥纔是長久之計,這個冷敷也只能暫時讓宴姬得到緩解。
“可是哪裡會有這樣的浴盆?我們的一般浴盆都是坐進去的!”湛泠澤有些疑惑。
“叔叔,誰說沒有躺着的浴盆啦,我和孃親就是這樣子的,孃親說躺着舒服點,她給我們自己做的……和別人家的可都不一樣的!”多多興奮起來。
“好,那多多你一會兒把它畫出來,我來製作!”湛泠澤將這個任務包了下來。
不過還有一個更嚴峻的問題又出現了。
“可是我們這裡都是男人,要是泡在浴桶裡要……褪去衣服,可是我們……”卞奕飛突然一陣尷尬。
“師弟,這個你就多慮了,我府上這麼多的丫鬟,哪一個不能做這些呢?”司寇荀翔一副沒有壓力的樣子。
這時一直默默站在後面的婷婷緩緩走了過來。
“讓我來吧,是我害的阿姨這樣的……”婷婷低着頭,一臉的慚愧。
剛纔大家都擔心着宴姬的安危,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姑娘。
“多多,她是……”
卞奕飛好奇的問了起來。
“她……是她害的我們成這樣的!”
多多對婷婷很不滿意,要不是她,他們怎麼能進入陷阱,孃親又怎麼會讓那個蒙面男人傷了,還中了毒,都是她,全都怪她!
婷婷跪在了地上,哭成了一個小淚人。她真的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她沒有見過像宴姬阿姨這樣善良的女人。
“小姑娘,這個事情不好做,會很累的,還是讓府上的姐姐們來做吧!”
卞奕飛看着這個小姑娘,覺得她特別可憐,肯定也是被人利用了才發生了這一切,這麼小的孩子,說實話她來照顧宴姬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都是婷婷的錯,婷婷知錯了,求你們讓婷婷照顧阿姨吧……婷婷照顧過生病中的爹爹,婷婷會的。”
婷婷眼中含着淚水,一臉的真誠,小女孩知道自己現在只能通過贖罪讓自己好受一點,宴姬阿姨確實是爲了自己才成現在這樣的,要是真的有什麼事情,她也要難受死的。
這樣一個女孩哪裡像是六七歲的女孩子,生活已經讓她很成熟了。
這樣的年紀本應該是在家裡無憂無慮的玩耍,她卻經歷了這麼多的痛苦……
衆人看着這個小女孩,瞬間都被感動了。
“多多,不要怪她了,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司寇荀翔勸解到。
看着小女孩真摯的表情,大家也不忍心再拒絕。
卞奕飛趕忙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婷婷,一臉溫柔的笑着,“小姑娘啊,你這麼懂事,那就把宴姬阿姨交給你了哦,你要記得及時給她加些冰塊不能太冰了,但是也得保持身上的體溫喔!如果累了的話,就讓府上的姐姐替你進去照顧宴姬阿姨,知道麼……”
婷婷點了點頭,卞奕飛拿起了一塊手帕給她擦起眼淚來。
多多卻在一旁嘟着嘴,狠狠的瞪一眼婷婷,顯然他還沒原諒她,就看她的表現吧,要是孃親能很快好了,就饒了她!
於是很快一切準備就緒,湛泠澤的手工居然還不錯,做出的浴桶讓多多很滿意,和他們家的幾乎一模一樣。
宴姬被放到一個這個和現代浴盆一樣構造的大木桶中,婷婷在一旁仔細的照顧着,過一會兒就加些冰塊進去。
說實話,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像宴姬這樣美的女人,在第一眼看見她時,她就被她的容貌和微笑所融化了,可是現在她竟然閉上眼睛,暈厥了過去。
而多多在自己的房間內認真研究起解藥來,他拿出一瓶孃親曾經制作過的百草毒來,仔細的觀摩着。
他記得孃親說過,這百草毒的毒性乾熱,裡面的草藥應該含有補藥等溼熱藥草。
只要認真辨別出裡面都有哪些具體的藥草,解藥就可以用和他們相反藥理的藥草來製作了,所以最重要也是最難的還是辨認裡面都有什麼草藥。
這百草毒是液體狀,多多倒了一些在小托盤裡。
一會兒聞聞,一會兒仔細看看,並且對比着其他草藥的味道。
廳堂裡。
司寇荀翔、湛泠澤還有卞奕飛三個人坐在那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說話,都若有所思。
其實他們三個多麼想去幫忙,可是現在卻誰也幫不上,只能坐在這裡表面平靜,內心卻焦急萬分。
突然沒有了宴姬的聲音,彷彿世界都靜止了。
這時,走進來一個男人,原來,是欒煜淳。
“巧了,今天你們三個都在啊……”欒煜淳走進廳堂來,覺得有些奇怪。
可是卻沒有任何反應,只見三人都是眉頭緊鎖,一副糾結的模樣。
這時司寇荀翔才反應過來,趕忙起身。
“六皇子,你來了……”
“你們這是,怎麼了?”欒煜淳覺得氣氛不太對。
卞奕飛緩緩開口,“宴姑娘她……”
欒煜淳一聽到宴姬,頓時緊張起來。
“宴姑娘她怎麼了?”欒煜淳今天來本來就是爲了見宴姬纔來的,一看大家這個模樣,覺得心裡隱隱的不安。
“她受傷了,現在還昏迷着……”卞奕飛一口氣說了出來。
欒煜淳一聽,擔心起來,起身就準備去宴姬房間去看她。明明前幾天來看她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受傷了。
湛泠澤一把攔住了她。
“現在不能看她,她不方便見人!”
欒煜淳更是驚訝,她受傷了怎麼就不方便見人了,也不想問就硬闖了起來。
可是湛泠澤絲毫不讓半分,欒煜淳卻有些生氣了,他心裡還急着見宴姬。
於是兩人開始出手打鬥起來。
湛泠澤其實本來就對欒煜淳有些偏見,總覺得他和宴姬在一起有些曖昧,每次看宴姬的眼神也不太對,這樣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所以今天也爆發了。
欒煜淳功力也不錯,但是和湛泠澤還是不能相比的,每一招出的都十分困難。
“住手!”一旁的司寇荀翔出來制止,到中間阻攔了起來。
本來宴姬就受傷了,誰心裡也不好受,現在還有工夫在這裡打,宴姬要是知道也會覺得可笑的。
這時兩人才都停了下來。
湛泠澤冷眼看着欒煜淳,欒煜淳也覺得湛泠澤不可理喻。
“好了好了……你們快別打了!宴姑娘她中毒了,需要用冷水泡浴,不方便見人!”卞奕飛見兩人不對付,趕緊過來緩和氣氛。
欒煜淳一聽,這才明白爲什麼湛泠澤死死攔住自己,可是他確實莫名其妙啊,說清楚就好了,幹嘛對自己橫眉冷對。
“那多多呢?他怎麼也不見了?”欒煜淳關切的問起多多來,他一向很喜歡多多那孩子的,他也是多多認定了的爹爹。
“他在替宴姬姑娘研究解藥呢!要是有了解藥,宴姬姑娘才能甦醒,現在還在昏迷之中!”卞奕飛一一解釋,現在也只有他能做這個好人了。
怎麼也沒想到,居然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來了。
“到底是誰要害宴姑娘她……姑娘來到京城也不久,甚至不認識幾個人,爲何有殺身之禍?”欒煜淳百思不得其解。
國師司寇荀翔搖了搖頭,一臉迷茫。
她的姬兒確實可憐,離家這麼久,一個人把多多帶這麼大,現在回來又有人要殺她。
“那人武功不凡,一看就不是簡單的人!我看他倒是像一個人,但是有些不確定……”湛泠澤突然回憶起那日的細節來,他心裡也已經有了猜測,可是卻有些想不通。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湛泠澤,等着他說答案。
湛泠澤卻搖了搖頭:“他身上的配劍我曾在小侯爺百軒身上見過,那身影卻也有些相似!”
“你可確定?可是他爲何要來殺宴姬姑娘,他們之間卻未有仇怨!”
國師司寇荀翔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卞奕飛也覺得不太可能,百軒和宴姬根本就不認識,也沒有說過話,又怎麼會殺害宴姬呢?
“這世上身形差不多的人甚多,一樣的寶劍也是很尋常之事,這也不能說明什麼!”
確實,湛泠澤也沒見那人的容貌,只是但從身上的劍來看證明不了什麼。